倉顏來后,桃林熱鬧了許多。自從竹青兩年前離開軒轅派,瀾夭就很少出這林子。
三歲那年的一戰,是她和竹青的初時。后來慢慢接觸,明白皇室之人或多或少都需要面具,來保護自己。她的囂張跋扈,就是她的保護色,讓人以為,她不過是個仗著自己母親貴為皇后,父親一國天子,便洋洋得意胸大無腦的蠢貨。瀾夭因此,自然對竹青態度也好轉了許多,兩人關系也逐漸改善。但瀾夭生性淡然,所以也不見得有多親密。
倉顏在桃林的這些日子。瀾夭身邊有了個能說話的伴,兩人志趣相投,都可以在這桃樹之上,一坐便是整天。也正因為這般,他們的關系由最初的陌生,到如今這般,相擁而眠。莫容每每進屋,見兩小人兒把被子踢到床榻下,軟軟的身子亂擺,忍俊不禁。嘆了口氣,替他們蓋好被子,去旁邊新蓋的茅屋睡去了。
如果倉顏不來,這小屋子,還是夠他們師徒三人睡的。可倉顏入住,自是要新蓋一間茅屋。神子在出發前幾天就飛鴿傳書讓莫容提前蓋好茅屋。所以倉顏來的第一個晚上,也沒有無處可睡。
時間飛逝,已是十一年,莫容已是而立之年。卻不見他有妻。瀾夭終于出落的亭亭玉立。一雙勾人的眼睛,似那流光,楚楚動人。瓜子臉上,皮膚吹彈可破。眉不勾而媚。唇不點而朱。好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倉顏早在來軒轅派的第二年,離開了。走時,萬分不舍。可他的性子,卻無法表現出內心的不舍。只是那頻頻回望的藍色雙眸,出賣了他的依依不舍。瀾夭站在空地上,靜靜地望著倉顏離開。面上不悲不喜。心中,自是不舍的。因為年齡相近,志趣相投,兩人在短短一年之中,感情自然濃了又濃。那時候,瀾夭腦里只浮現了四個字,佳期如夢。
在倉顏回去的第六年,遣來一封信。蒼勁的字躍在紙上,足以體現寫者,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他寫道:
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短短九個字,寫盡了他的思念。
瀾夭并沒有回信。而是在軒轅派,鞏固勢力。早在她八歲那年,神子就帶著她,出了桃林,在眾多弟子面前,隆重的介紹了她。要的,就是把她推上風口浪尖,受各方人士的目光。讓她學會自立。介紹完后,令她住在林子之外,本來是掌門住的茅屋,卻因為神子住進桃林之后,一直閑置在此。
留她一人面對腥風血雨。她的師兄,莫容。一年會來看她幾次。神子自此之后,再也沒有出現過。
瀾夭自是知道神子的意思。就是要鍛煉自己震懾軒轅派的能力。以備以后接手軒轅派掌門之位。神子是了解的,莫容的性子,溫和。可以作為輔佐,而瀾夭這般冷靜,沉著的氣質,才能擔得起掌門這一大任。調節各方勢力,為我所用。
當瀾夭住進掌門之屋的那一刻,整個軒轅派都傳的沸沸揚揚。不服氣者,嫉妒者,不屑者,欲下馬威者甚多。就算這瀾夭在三歲那年一戰成名,卻終是因為竹青的關系。眾人才對她很是敬畏。當竹青一走,這軒轅派的新人也漸漸多了進來,舊人有的下山磨練,有的回歸家鄉。
瀾夭也在竹青離開后,很少出桃林,知道她的人,也漸漸少了。自然她的威懾力大大減少了。
而這些弟子,大多新人,經過自己苦苦修煉方才進了這軒轅派。進了軒轅派后,更是努力百倍的修煉,為的就是在此立足,當中不乏有家世顯赫之人,卻沒人能仗著身世,而耀武揚威。
眾人自然對這個來路不明,看上去又沒什么本事的瀾夭,很是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