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沉的夜,都有破曉的時候,當旭日冉冉升起,驅散夜里殘留的寒氣,整個京城從沉眠中蘇醒過來。
京城日報報道了,昨夜警方在老城區擊斃了重要逃犯的新聞。
這一則報道只占據邊角,在警方與龍氏的協議下,任何媒體都沒有透露昨夜橫死的逃犯,她的真實身份。
只有道消息在絡上發散。
龍家的四姐死了,有人她死在了羅德島上,是被自己的親哥哥給殺了。
有人她沒死,她還活著,有人,昨夜京城警方大面積封路,所擊斃的那名逃犯,身份肯定不一般。
龍英華的身軀從7樓掉下來,在1樓的時候,遇到鋼筋外墻,她的軀體撞擊到外墻上,被分解成了七八塊,最后,才落在到了地上。
警方去清理尸體的時候,感覺自己像在撿剛被剁好的,血淋淋的豬肉一般。
殘留在1樓的血跡,在清晨被外墻清潔工清理干凈了。
尸塊落下的地方,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在呼嘯的風中,也逐漸被吹散了。
京城人民醫院里,醫生從病房里走出來,侯聽芙一直坐在走廊的塑料椅上。
她等了幾個時,雙腿麻木,走向醫生的時候,纖瘦的身軀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一般。
她望著醫生,醫生對她搖了搖頭,“燕少夫人,請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侯聽芙眼瞳里的光,猶如一根火焰微弱的蠟燭,遇到了風,蠟燭上渺的火焰,就這么被熄滅了…
醫院1樓的外科急診室里,時宴坐在雪白的病床上,醫生正在給他取出肩部和腿內的子彈。
兩名醫生同時對他的肩部和腿部進行縫合。
他受傷的地方被打了麻藥,醫生在牽針引線,時宴并不覺得疼,但是能感受到手術縫合線從他的皮膚下穿過,與肌肉之間產生細微的摩擦感。
他抬起頭,視線落在手術室外頭。
不一會,手術室的自動門被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燕脂下意識的就往后退了兩步。
醫生聲音柔和的對燕脂道,“可以進去病人了。”
燕脂下意識是抗拒,可直接在救死扶傷的醫生面前表露出來,實在太不近人情了。
更何況,這一次,時宴確實救了她,也救下了她的哥哥和嫂子。
雖然燕脂并不清楚,時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將她從龍英華哨兵的包圍中帶出來,還能降從高空中下墜的燕南潯與侯聽芙救回來。
燕脂往里頭了一眼。
給時宴做手術的醫生都已經離開了,只有一個護士在收拾著醫療器械。
時宴坐在白色床單的病床上,受傷的那條腿被平放固定著,他現在還不能走動,需要臥床休息,不然的話,剛縫合好的傷口,很容易就崩裂了。
他光著上身,病房里的室溫正好,并不會讓人感受到寒冷,男人手臂和身軀的肌肉變得緊實了很多,當然燕脂見過最強壯的身材,還是她哥哥的。
而正坐在病房里的這個男人,他褪去了京城富家少爺金貴奢華,又吊兒郎當的氣質。
他的五官棱角都變得分明起來,只是眉眼里,在不經意間,還會流露出一抹刻在骨子里的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