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上頭下了死命令,要求在七十二小時之內破案。
就在最后時限即將截止的時候,案子破了。
有人提供線索,說一個形跡可疑的男人在私人回收店里脫手一些名牌皮包和珠寶。
老板鑒定之后,發現這些東西都是真的,但對方又說不出來路,令老板有些害怕,不敢隨意接手。
再加上,最近兩天,有女人死在高級酒店的新聞已經在坊間鬧得沸沸揚揚,稍微有一點警戒心的人都不會惹禍上身。
男人帶著東西走了,又去了同一條街上的另一家回收店,結果正在談價的時候,警察破門而入,直接將雙方逮捕。
經過連夜審訊,男人全都招了。
“他說是他殺了馮千柔?怎么可能,監控里都沒有見過這么一個人出入酒店!”
聽到消息,何斯迦大驚失色。
酒店的監控錄像,她和傅錦行全都看過。
正因為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現在忽然跑出來一個所謂的犯罪嫌疑人,就顯得更加矛盾了。
“有犯罪動機,有贓物,又有本人親口承認,這個案子應該就會到此結束了。”
傅錦行的口吻十分篤定。
這也不能怪任何人,畢竟,在正常人看來,沒有人會去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
“慕敬一太狠了,馮千柔好歹也為他做了不少事,就算兩個人有什么意見不合,分道揚鑣也比命喪黃泉要好!”
何斯迦忍不住吐槽道。
“以慕敬一的性格,他無論做什么事情,都不會臟了自己的手。就算這個男人不是真正的兇手,也查不到慕敬一的身上。他能大搖大擺地繼續回到酒店,說明他已經掌握了能夠掩藏身份的辦法,我不能再冒險,必須送你和孩子們離開!”
傅錦行二話不說,叫萍姐馬上去收拾東西。
就連明銳遠那里也做不到十足安全了。
“你讓我走可以,但你必須告訴我,送我們去哪里,要待多久,最壞的結果是什么。要是你不把這些說清楚,我和孩子誰也不會走。”
何斯迦倒也不會像演電影似的,非要鬧著不走,搞得好像生死相依那樣。
但是,她的態度也很堅決。
就是不管發生什么,都要了解情況。
“傅家在海外有多處置產,具體去哪里,我稍后會告訴你。至于什么時候回來,我暫時還不能保證…”
傅錦行不想騙她。
“萍姐,不用收拾了。”
何斯迦喊住了萍姐,表情淡然:“與其我和孩子在外面東躲西藏,還要擔心被人找上門,我寧可留在這里,起碼一家人待在一個地方,不需要顧此失彼。”
說完,她一臉認真地看向傅錦行,一字一句地說道:“讓這一切都盡快結束吧。”
兇手的落網,讓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氣。
其中自然也包括張子昕。
她惴惴不安了好幾天,就連對經紀人也不敢說實話。
而且,她也不確定慕敬一究竟是不是一個可靠的人。
直到看見了破案的新聞,張子昕才知道,那個男人果然十分神通廣大,竟有這種改天換地的本領!
等了又等,她終于又一次見到了慕敬一。
這一次,是在影視城的化妝間里。
張子昕正在化妝,忽然從鏡子里看見了他,她嚇得一抖。
“張小姐?”
化妝師疑惑地問道。
眉毛畫歪了。
張子昕急忙擺擺手:“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十分鐘,你先出去吧,一會兒再繼續化。”
“可是…”
“你出去吧,副導演那邊要是不高興,有我擔著。”
張子昕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等化妝師出去了,她才趕緊走到了慕敬一的面前,又驚又喜:“慕先生,你怎么來了?”
要不是還能再見到他,要不是身上的傷口剛好,張子昕幾乎都要懷疑,那天發生的事情并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夢而已。
“給你吃一顆定心丸,免得你以為我是一個騙子。”
慕敬一開門見山地說道。
他這么直白,張子昕倒是不好意思了。
“我現在是百分之百地相信你了,你確實是一個有本事的人,那你能不能幫我?”
她兩眼放光地問道。
“不能。”
慕敬一也很干脆。
“為什么?”
張子昕愣住了,大為不解地看著他。
難道,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是她看錯了嗎?
“你想對付何斯迦,但我不想要她出事。”
慕敬一更直白了。
“你喜歡那個女人?我提醒你一句,她一向招蜂引蝶,喜歡她的男人多得很,不管你為她做了什么,她都不會感激…”
張子昕惡狠狠地說道。
為什么,這么多男人都像撲火的蛾子一樣,一個個地往上撲!
“我沒覺得我喜歡她,倒是你們這些女人都這么認為。”
慕敬一思考了幾秒鐘,也有一點困惑。
“那你…”
張子昕還是不明白。
“可能是我太無聊了,總算找到了一點事情去做。”
慕敬一微微頷首。
這個回答,讓張子昕的心情好多了。
“那你能幫我搞定肖頌嗎?這個癩皮狗實在太膈應人了,偏偏我有把柄在他的手里。”
她趁機提出條件。
“你沒有跟我交易的資格。還有,不要在我的面前耍任何小聰明,論心機,你甚至連馮千柔都不如,想想她的下場。”
慕敬一冷笑道。
他反思過,自己和女人打交道的經歷太少了,所以才會一再放縱她們。
而女人,是不能慣的。
張子昕頓時嚇得噤聲了。
她可沒有忘記,馮千柔是怎么死的。
“我、我要怎么做?”
沉默了半天,張子昕才擠出來一句話。
“想辦法約傅錦行出來,只要他答應赴約,剩下的一切都由我來安排。記住,只能讓他一個人來。”
慕敬一將一張薄薄的卡片推到了張子昕的面前。
她低頭一看,上面是一個地址。
“萬一他不肯呢?他太絕情了,根本就不顧及過去的情分。”
張子昕囁嚅道。
她試過很多次了,想要找傅錦行出來,跟他敘敘舊。
卻全都以失敗告終了。
“那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
慕敬一掉頭就走。
等張子昕反應過來,想要挽留,他已經不見了。
當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去如風。
當晚,張子昕直接跑到了傅氏。
就算是和傅錦行關系匪淺的那兩年,張子昕也沒有隨便出入他辦公室的特權。
曹景同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只要傅錦行沒有親口吩咐過,他更是一板一眼,活像小老頭。
所以,哪怕所有人在當年都把張子昕當成未來的傅太太人選,曹景同依舊不開這個后門。
張子昕坐在傅氏一樓的咖啡館里,靜靜地等待機會。
一般情況下,傅錦行很少會出現在公司正門。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就在張子昕等得昏昏欲睡的時候,她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幾個保鏢的陪同下,出現在了傅氏集團的門口。
司機剛把傅錦行的座駕開過來,還沒有停穩,等了足足幾個小時的張子昕就沖了上去。
保鏢急忙攔住她。
“錦行,我一直在等你,讓我跟你說幾句話,好嗎?”
張子昕苦苦哀求道。
為了打動傅錦行,她還特地讓人給自己重新恢復成了幾年前的那個造型,也就是剛和傅錦行在一起的時候。
“放開她。”
傅錦行打量了張子昕兩眼,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里卻只覺得可笑。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她非得把自己打扮得跟二十歲出頭似的,也不想想還適不適合。
“錦行,我就知道你還是顧及情分的!”
張子昕面上一喜,對身邊的保鏢呵斥道:“聽到沒有,趕緊放開我!”
“你有什么話,先上車說吧。”
傅錦行皺著眉頭,一低頭,坐進了車里。
這里人來人往,萬一被看見了,又不知道要鬧出什么八卦消息。
聞言,張子昕更加喜悅。
她什么矜持都不顧了,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上了傅錦行的車里。
一上車,張子昕就把安全帶給扣上了,免得又被人給丟下去。
“說吧,找我有什么事?”
傅錦行一手撐著額頭,閉上眼睛,輕聲問道。
“錦行,你是不是很累,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
張子昕趁機靠了過去,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按壓著傅錦行的額頭。
見他沒有拒絕,她膽子更大了,試探著靠了過去。
“這樣是不是舒服多了?”
張子昕一邊按著,一邊柔聲問道。
“唔。”
傅錦行仍舊閉目養神,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盡管他的反應并不熱烈,但落在張子昕的眼里,也足夠帶有極大的鼓勵了。
她靠得更近,幾乎將半個身體都貼在了傅錦行的手臂上。
“其實,我也不敢隨便打擾你,但是你大概忘了,過兩天就是我們在一起的紀念日了,對你來說,這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對我來說,卻很重要…”
張子昕垂下眼睛,落下一滴眼淚。
這是她最后的機會了。
“是嗎,我忘了。”
傅錦行的聲音沒什么感情地回答道。
“你今晚能不能跟我一起吃頓飯?就一頓飯,絕對不會影響你好丈夫和好爸爸的形象,我發誓,我一定不會纏著你。”
張子昕可憐兮兮地用手指勾著傅錦行的衣角,就差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了。
“好吧。去哪里?”
傅錦行歪頭想了想,居然真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