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萬人圍攻小小的洪都,挨個的蟻附而上,即使馬度用腳趾頭都能想象的到那人頭密集的模樣。他不覺得鄧愈那種射速滿威力小的火器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絕對不如往城下扔炸藥包來的殺傷力大。
鑒于用火藥包不夠輕便,也太過浪費,馬度于是便設計了這種爆竹模樣的簡易手榴彈。用竹筒做殼子,裝填黑火藥和藥捻子,用油紙塞緊密封,以石膏封口。
在竹筒的的外面粘上鐵珠,石子也行,最后以麻布包裹,絕對是一種制作簡單殺傷力強大的武器。
聽說穿越前輩們喜歡用陶器做彈殼,讓馬度不由得發笑,用陶器做的手雷若是能凌空爆炸也就罷了,可若是稀里嘩啦的摔在地上,難道是準備放煙花給敵人看嗎?
竹筒不怕摔,關鍵是在江南地區隨處可見,造價也十分的低廉。唯一不妙的就是竹節的大小長短不一。不過這也沒有關系,大一些的可以用來守城,小一點的可以讓士卒隨身攜帶,或者把兩節竹筒打通當做一個,總不會浪費。
鄧愈吩咐一聲,不到半個時辰,就有工匠送來十個用竹筒做好的簡易手榴彈。朱文英摸了摸尚未干透的石膏道:“不會讓火藥受潮吧,不知道能不能使。”
馬度回道:“應該不會的,有油紙隔著呢,可以試試。”馬度話音剛落就見這家伙拿起簡易手雷,湊到火把上,藥捻子裹了不少的火藥,燃燒的很平穩,噴吐著火星發出嗤嗤的聲響…
我擦!朱文英這家伙還真當它是爆竹呀。馬度驚恐的大叫,腳下不由得后退,“扔掉,快扔掉!”
“怕什么!我放的爆竹多了去了!”對于馬度的膽小行為,朱文英表示很不屑,直到藥捻子燃燒過半這才猛地丟了出去。
“趴下!”馬度抱著腦袋,立刻趴到了地上,鄧愈摁住朱文英的脖子學馬度趴在了地上。誰知那竹筒落在地上跳了兩下之后,就沒了動靜。
“沒響?壞了!”朱文英抬頭看了一眼剛要起身,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就見煙塵彌漫,四周傳來密集的啪啪聲,猶如雨打芭蕉。
馬度參加過戰場救護的軍事演習,也曾經歷過炸點就在身邊爆炸泥土紛飛的場景。這對他來說只能算是小場面,只是沒有想到,這原始的黑火藥炸起來也能有這樣的聲勢,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
等他爬起來的時候,鄧愈和朱文英兩個不怕死的早已經到了爆炸的地方。這里是校場的邊緣,凌亂的就像是被一陣小颶風掃過。
一棵胳膊粗的小樹已經斷了半截,看那參差不齊的豁口就知道是被硬生生撕裂的,還算茂盛的樹冠已經去了一半,墨綠的樹葉落了滿地。
鄧愈用匕首從樹干上挖出一個小鐵珠放在掌中,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在敵軍之中爆炸的場景,不由得雙眉上挑,嘴角帶笑。
朱文英看著被火藥熏黑的臉盆大小的淺坑,嘀咕了一句,“陳友諒要倒大霉了!”臉上卻露出一絲的不忍。
他抬頭看看馬度,“你們不都是世外高人嗎?怎么盡弄些要人命的玩意兒。”
“游走江湖防身用的,不然爺爺當年憑什么把我從亂兵手里救下來。”
朱文英點點頭,“那倒也是。能讓人畏威懷德的才是高人,不然就像廟觀里面沒脾氣的泥塑木偶。”到底是日后的云南王,還是有點深度的。
巨大的動靜,把在大都督府發號施令的朱文正吸引了過來。聽了鄧愈講述,朱文正興奮的表示要拉幾個死囚過來試驗一下,朱文英勸說死囚應該拉到城墻上去守城,朱文正這才答應換了豬羊。
不想看血肉滿天飛的惡心場景,在鄧愈和朱文正興奮交談的時候,馬度悄悄退出了校場。走了沒多遠,發現朱文英跟在身后,等他走近了馬度悄悄的問:“你不是還沒殺過人吧?”
朱文英眼睛一瞪,“誰說我沒殺過人,我殺的人多了。我自幼在軍中長大,怎么可能沒有殺過人。”他說得斬釘截鐵,可漲紅的臉皮和匆匆的腳步卻出賣了他。
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云南王現在還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鳥哩,不過這沒關系,血腥的征戰早晚會讓他變得心如鐵石,不然日后怎么會狠下心割掉那么多的小雀雀。
嘿嘿…馬度得意的笑了兩聲,就往傷兵營走。
今天一早大都督府已經下令封城了,平常還算熱鬧的洪都城一下子變得冷清起來,城中的大多商鋪大多已經關門,只有一些出售基本生活物資的店鋪還開著,價格也是高的離譜。
朱文英這個混蛋把馬度請出去卻不送回來,自己又偏偏帶了張五六這個路癡,害他走了好些冤枉路才回到傷兵營。
上百個人仍在賣力的清掃,屋子里煙塵滾滾的,見馬度回來帶著口罩的婦科名醫,立刻從屋子里鉆了出來,摘下口罩喘了兩口粗氣才道,“都事大人,你吩咐的事情小的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是大都督府卻不許私自釀酒,是不是向大都督府通稟一聲。。”
“是酒精,不是酒。大都督管得還真寬,這樣跑來跑去的,等陳友諒來了,這酒精也釀不出來。你只管去做,出了事兒我兜著。”馬度要是知道老朱因為私自釀酒的事情,而砍了愛將胡大海的兒子,怕是就不會這么說了。
“那日多虧大人出手維護,小人才僥幸逃得一命,在此謝過了。”婦科名醫說著竟躬身拜倒。
馬度連忙攙扶,等他起身時手里竟多了一塊玉佩,個頭雖然不大,但卻晶瑩溫潤,雕工也十分的精美,馬度覺得比爺爺給的那塊還好。
“這怎么使得,呵呵…”馬度嘴上推辭,手卻不客氣的把玉佩塞進懷里,看這家伙滿身的綢緞,估計平常沒少從那些大戶人家的婦人小姐手里撈銀子,收他的東西馬度還是比較心安的。“對了,你叫許什么來著?”
“小人許大亮。”
馬度拍拍他的肩膀,“好個許大亮,好好干,我請大都督放你回家。”許大亮聞言又是一陣的千恩萬謝。
見時辰不早,馬度估摸著老劉應該做好午飯了,就和張五六往小院里走,路上不自覺把許大亮給的那塊玉佩拿出來把玩,還把爺爺給的那塊放一起比較,才發現自己的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張五六看得直撇嘴,“小的沒想到,大人您也個貪官。”
馬度瞪他一眼,“我救他一命,他贈我美玉,這叫禮尚往來。你懂什么,再胡說中午不管你飯吃。”
“小的是不懂,也知道這塊玉佩是掛腰上的,不是掛脖子上的。”
呃…竟然被二貨鄙視了,馬度悻悻的把剛得的玉佩從脖子上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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