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山呼海嘯的呼喊聲結束,圍在克里姆林宮的民眾如潮水一般退去,但他們這并不是退潮,而是涌向另一個戰場,華夏銀行。
他們堅信,也只能堅信,他們的財富在華夏銀行得到拯救,他們的一百塊美元將失而復得。
從露臺走下來的葉利欽則顯得有些疲憊,畢竟他面對的可是百萬殺氣騰騰,怒火沖天要讓他負責,付出代價的憤怒民眾,如果一句話沒有說對,都有可能招來天大的災禍,不可預知的慘痛后果。
他剛一走下來,丘拜斯和蓋達爾就著急的朝著他這邊走來。
看著兩人眉頭緊皺的模樣,葉利欽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但仍舊腳步不疾不徐的穩步前行,他不知道現在還有多少只民眾的眼睛在盯著他,所以他不能慌。
“方辰打電話過來,說別爾哥羅德州、布良斯克州、伊萬諾沃州、卡盧加州、科斯特羅馬州、庫爾斯克州、利佩茨克洲以及葉卡捷琳堡的受騙民眾現在正利用火車,汽車等交通工具前往莫斯科,人數足足有百萬之多。”丘拜斯如連珠炮般焦急的說道。
聞言,葉利欽面色劇變,忍不住勃然大怒道:“維克托呢,為什么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維克托是現任俄羅斯聯邦安全局,也就是克格勃的局長,大將軍銜,是葉利欽的鐵桿親信,從葉利欽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委,任第一書.記的時候,維克托就已經開始跟隨葉利欽了。
蓋達爾和丘拜斯一直認為,維克托比他倆更得葉利欽的信任,是葉利欽在暗中的影子。
似乎這一聲怒吼并不足以將葉利欽的憤怒徹底宣泄掉,他下意識的走動了起來。
其實跟方辰一樣,一聽到這個消息,他首先就發覺情報系統出了大問題,要不然也不可能出現百萬人朝著莫斯科來了,他們卻不知道的情況出現。
咽了口口水,丘拜斯硬著頭皮說道:“維克托已經趕到別爾哥羅德州去處理關于安全局的事情。”
說到這里,丘拜斯心中對維克托破口大罵,該死的老狐貍,明明是維克托自己的錯,但維克托卻一跑了之,把他留在這里跟葉利欽解釋。
葉利欽沉默了幾秒鐘,深呼一口氣后,這才緩緩說道:“盯著別爾哥羅德州的并不只是安全局的人,還有方辰和卡丹尼科夫的人,他們的人既然也都沒有情報傳回來。這顯然說明了,出現這種情況是魯茨科伊在處心積慮的謀劃,也不能全怪維克托,你告訴維克托,查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把事情給我處理干凈,最重要的是魯茨科伊做的手腳全部都給我斬斷了。”
丘拜斯和蓋達爾點了點頭,然后偷偷相視一眼,果然不出他們所料,還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緊接著,葉利欽再次陷入了沉默當中,一百萬人撲向了莫斯科,這著實一件大麻煩,甚至已經超出了他們整個預案的極限了,如果方辰那邊撐不住的話,連鎖反應下,他這總統之位自然也保不住,甚至還會成為階下囚。
又思考兩三分種,葉利欽有些疑慮,甚至不太確定的說道:“那方辰是什么意思?”
“方辰的意思是說,他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這多出來的一百萬人,不過他需要您的支持。”
聽蓋達爾這么一說,葉利欽不由松了一口氣,現在整個事情的關鍵就在方辰那里,如果方辰撐不住的話,整個局面就會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連續倒塌,并且還要知道,多米諾骨牌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施加的力量會越來越增大。
往往最開始只有指甲蓋大小的骨牌,到最后卻能推倒一兩米高的骨牌。
他剛才就是在怕,方辰覺得困難太大了,直接一跑了之,那他就是有萬般的本事,也無法解決現在所遇到的困局。
既然現在方辰還愿意撐下去,他此時著實有種上帝在庇護他的感覺,心中更是涌現了一絲絲對方辰的感激。
對于他這樣親手終結蘇維埃的梟雄來說,平日里能讓他動情的事情已然不多了,但方辰的做所作為,恐怕就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要為之感動。
他此時忽然有些理解,為什么蓋達爾和丘拜斯這么愿意把方辰當做朋友的原因,有這么一個能在危機關頭,不拋棄你的朋友,這種感覺的確是太好了。
“現在打電話給方辰,我要親自跟他通話。”葉利欽徑直說道。
他平日里對于跟方辰這樣的大富豪接觸,其實是比較忌諱的,不愿意讓魯茨科伊以此來抓住他的把柄。
畢竟錢權勾結這種事情,沒有真憑實據,只是胡亂喊幾句,到也沒人在意,可一旦抓到什么實錘,那就麻煩了。
這也是他自從成為俄羅斯總統之后,很少跟方辰親自交流,更別說召見方辰,大部分都是讓蓋達爾和丘拜斯代他跟方辰溝通的原因。
但現在已然是到了火燒眉毛顧眼前的境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還顧得上在乎。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葉利欽直截了當的說道:“方,你現在需要我什么樣的支持,能給你的我一定給你。”
“我現在需要人,大量的人,物資,大量的物資。”方辰毫不猶豫的說道。
他剛才已經跟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說了百萬人撲向莫斯科的事情,盧日科夫當即就表示他要調集莫斯科市政府的工作人員過來支援華夏銀行,而卡丹尼科夫更是打算將整個白宮給搬空一半來支援華夏銀行。
雖然卡丹尼科夫之前在俄羅斯白宮一直都幾乎是個小透明的角色,但作為軍二代,貴公子出身,卡丹尼科夫待人素來豪爽,而且也不怎么論官階大小,反正他從小遇到的人,沒幾個比他爸的身份地位高。
而等他長大之后更是如此,四十出頭便掌控伏爾加汽車廠這個州部級單位,成為蘇維埃最年輕的州部級干部,他直接變成了別人家的孩子,同輩人中還真沒幾個比他強的。
再加上,他常年在企業,所以對于等級觀念并不像常人那么強,高興的話,跟傳達室看門的大爺也能聊上半天。
這如果不知道的人,打死也看不出這竟然是俄羅斯副總.理。
但如此一來,到是讓卡丹尼科夫獲得了不少白宮工作人員的好感,尤其是最近將切爾諾梅爾金架空之后,真正執掌白宮之后,大半個白宮都甘心聽命于他。
一時間,竟然還有些天下景從的氣勢。
但即便卡丹尼科夫和盧日科夫帶人過來支援華夏銀行,可想要應付這多出來的百萬民眾,依舊遠遠不夠。
相比于百萬人而言,現在卡丹尼科夫和盧日科夫帶過來的這一兩千號人,著實有些不夠看。
但這已經是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能拿出來的最大力量,畢竟本來越高級的單位人數就越少,尤其是像白宮這樣負責管理俄羅斯的存在,實際上干活的人也就那么兩三千人,所以兩人能帶過來一兩千號人已經不錯了。
再多的話,莫斯科的運轉和俄羅斯的運轉必然要出問題的。
并且一些吃穿用具,他也要為這一百萬人準備的差不多,那么物資上也有不小的缺口,需要葉利欽的支援。
畢竟這時候,只能說是多多益善,能多募集到一部分力量和物資,就多一分成功的把握,少一分危險。
“沒問題,我現在讓蓋達爾帶著克里姆林宮的所有能調出去的人來支援你,并且讓莫斯科周圍幾個州的人,能盡量抽調人員過去,就盡量過去。”
葉利欽看了一眼丘拜斯和蓋達爾一眼,最終還是選定了蓋達爾。
到也沒顧得上為什么是自己帶隊過去支援方辰,而不是丘拜斯,蓋達爾聽完葉利欽的話,面色劇變,連忙說道:“您把克里姆林宮的人都給了方辰,那您怎么辦?”
可誰知道,葉利欽大手一揮,渾不在意的說道:“現在情況真正危急和關鍵的是方辰,如果方辰那邊不出問題,就算只有我一個人坐鎮克里姆林宮那又如何,誰有敢動我的一根汗毛。”
“所以除此之外,傳我軍令,讓阿歷克賽,從第一近衛紅旗集團軍調集一個師直接開進莫斯科市,拱衛華夏銀行,維持秩序!”
聞言蓋達爾和丘拜斯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葉利欽這是要下血本了。
阿歷克賽是第一近衛紅旗集團軍的軍長,而第一近衛紅旗集團軍也是葉利欽手中掌握的最重要的軍事力量,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第一近衛紅旗集團軍的前身是大名鼎鼎的第一近衛坦克軍,這只坦克軍,連續參加了斯大林格勒戰役,哈爾科夫德軍進攻戰役,明斯克戰役等二戰時期的著名戰役,并發揮了功勛卓著的貢獻。
所以這才榮獲列寧勛章、蘇沃洛夫勛章,能被稱之為紅旗集團軍,并且番號由原來的坦克第二十六軍變成了第一軍。
而現在葉利欽竟然要調第一近衛紅旗集團軍來給方辰維持秩序,對于方辰的重視,可謂是不言而喻。
畢竟這已經不是殺雞焉用宰牛刀,高射炮打蚊子了,而是殺雞用屠龍刀,核導彈打蚊子了。
大概就連第一近衛紅旗集團軍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的任務,竟然是維持秩序。
聽到葉利欽這話,方辰不由喜上眉梢,有第一近衛紅旗集團軍守著,那么現場就好控制多了,畢竟不是所有人看著那些明晃晃,比腦袋還粗的炮管,都依舊還保持著鬧事的勇氣。
“另外,我還打算從華夏用飛機運送一批美元進入莫斯科,這也需要您的支持。”方辰說道。
他剛才算了又算,現在莫斯科的美元是真的不夠,而從別的地方調運也不現實,而且其他地區的美元本來也只是剛剛能滿足本地人的胃口,著實沒太多的余糧運到俄羅斯,而且遠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他就想從國內運一批美元到莫斯科,并且他剛才已經跟朱院長打了個電話,讓朱院長給他從外匯局緊急放行一千萬美元,朱院長也已經同意。
但怎么運過來是個問題,他拿腦袋擔保,一旦魯茨科伊知道那飛機上運的是支援莫斯科的美元,一定會想辦法將其打下來。
以前的話,魯茨科伊還會講個禮義廉恥,裝個摸做個樣的,但已經到了現在這種生死危機存亡的關頭,自然是有什么招就用什么出來。
“我派軍機給你護航,并且全程接力,一直雷達照射,如果發現任何對你飛機有威脅的軍用武器存在,直接就地消滅!”葉利欽殺氣騰騰的說道。
他這次也動真格的了,雖然魯茨科伊在軍方根基深厚,但他葉利欽才是俄羅斯聯邦的武裝總司令,效忠于他的軍隊也很多。
他只是一直不愿意跟魯茨科伊鬧的兵戎相見的那一步而已。
可如果魯茨科伊下狠手的話,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聽了這話,方辰不由面色一喜,葉利欽能有這樣的決心和魄力,他的內心一下子有底氣多了,就怕葉利欽畏首畏尾,瞻前顧后,這個不敢,那個不行的。
要是這樣的話,才是真完了,他沒看錯葉利欽,葉利欽也不虧是推翻蘇維埃的一代梟雄。
“接下來的事情,都只能拜托方辰你了,不管怎么說,結局如何,方辰你這次對我的支持,我將一直銘記在心,你以前是,現在是,未來更是我葉利欽最好的伙伴,朋友。”葉利欽突然深情的說道。
“總統先生,您也是我永遠的朋友,而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俄羅斯民眾。”
又簡單的寒暄吹捧兩句,尤其是跟蓋達爾敲定其如何來支援華夏銀行的事情,方辰這才掛了電話。
而此時,他的這輛車也正好聽到了華夏銀行的門口。
看著樓頂上明晃晃的四個大字,“華夏銀行”,方辰不由深吸一口氣,接下來就是該他表演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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