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晶珠和神鏈,殤!
這廝,怎么沒有半點被束縛的姿態?
烈宏振忽然驚厥,邁開的步伐迅疾逐漸變緩,被無上法則反噬,那種感覺還在眼前,這陸寒卻任由為之,神鏈已經勒進肉身三寸,幾乎深可見骨,只是沒有半點血色,難道不是重鑄后的肉身?
然而這機會,稍縱即逝,絕不可放過!
凝結出的法印,最終化為鋪天蓋地、更加錳鋼至極的巨爪,狠狠向陸寒所在抓來,面積堪比小型縣城。大爪破空呼嘯蕩蕩,還未落下就壓塌了空間。
所有人忍不住閉目,不想看見陸寒被抓爆的慘烈,畢竟他沒有傷害自己,若換做烈無雙,此刻或許早就被盡數滅掉。
乾元宗至尊,僅僅猶豫不過兩秒,立刻果斷出手,帶著十足兇狠和仇恨,摩天巨爪轟隆隆落下,這次絕對剛猛畢現,將方圓百里都籠罩在內,幾乎逃無可逃。
‘該死的神鏈,竟敢來招惹本道君,陸某有至少四種方法規避你。’
在他身上,那條大蔥粗細的鏈條,已經死死勒進肉身,幾乎是劇痛無比,馬上就接觸到骨骼經脈,陸寒只是強忍住而已,法力被限制足有六成,而且還在繼續加強。
然而,也就僅此而已,只見陸寒頭頂,原本亮瑩瑩的那輪殘月,倏然鉆進體內消失。
下一秒,就化為一條寸許寬的璀璨玉帶,恰好抵在神鏈內部,看似肉肉可欺的玉帶,卻如一輪鋼圈,將法則進擊的路徹底封死,并進入強強對峙狀態。
巨爪抓下,內部風暴無數,清晰的掌紋歷歷可數,表面流竄的符文,就像金剛神魔口中突出的咒文,密集交錯嗡嗡震天。
天昏地暗陰陽皆失,百里洞天盡數被烈宏振掌控,早已形成一片巨大的領域,靈氣消失虛空蕩蕩,將除卻剛猛沉淪的任何法則,都一律排斥在外,剩下的只有堅硬和至純。
恐怖波動帶著死寂和滅亡,到處都屬于鬼尊的領土,除卻永遠消失別無可選。
“唉——!陸寒!”
“物極必反,他狂的過頭了,才導致走向滅亡。”
“活該,都不是好東西啊!”
無數人嘆息和解恨,對廝殺雙方都無好感,甚至希望他們同歸于盡,如此便能替宗門打撈一筆修煉資源。
可以了!
陸寒計算著距離,摩天巨爪已經化為一個倒扣的大碗,距離頭頂不過百丈,他再次笑了笑,這回卻全部是深沉。
烈宏振莫名顫抖,他接觸陸寒的深邃,總感覺哪里不妥,但此刻這個青年,的確還未施展任何神通啊,已經來不及了。
轟隆隆——!
哈!老夫終于得手了,任你神通無天又如何,抓碎、捏爆、拍爛、震成飛灰,從此這界面再無陸寒,該我乾元宗橫貫西荒了,嘎嘎嘎!
‘噗!’
漫天震絕的剎那,如幾十顆核彈爆炸的巨音掩蓋下,一聲微不足道輕響正在誕生,和巨爪相比,幾乎和螻蟻大小的陸寒,伸出手向上輕輕一劃。
到一抹仙光無視巨威,輕易的突破來襲,以無可侵犯的姿態劈開沖出時,銀輝再次當空,化為長虹爆射九天,高度遠超從前,幾乎遠達八百丈。
絕世仙劍再次下凡!
嗤嗤嗤…!
切割,漫無目的的切割,以長劍為核心,下方籠罩主人,覆蓋周遭百丈,濃密劍意組成另一方世界,巨爪被徹底頂住。
當空的百里方圓,原本剛猛的巨爪,正迅速碎裂化為碎渣,磅礴劍元洶涌如狂,劍之奧義無可阻擋,將一方世界變為發威之地。
陸寒右手巨劍,再也不看烈宏振,他雙目殘月旋轉,已經穿透雷云,望向無盡深空。
似乎看到當年,自己也曾這么出劍,將兩大仙王盡數留下,并且斬殺五萬金仙。
破碎!
劍意卓絕,鋒利如斯!
已經破開狹長的空間裂縫,根本無法融合,如同道祖微瞇的法眼,就那么劃向烈宏振。
原本滿是至強剛猛的世界,倏然徹底潰敗,那強大劍光下,仍舊站著陸寒渺小的身軀,然而此刻他卻比神祗更加偉岸,幾乎一粒塵埃,便能打破洪荒世界。、
破!一只突破,知道破無可破,任你陽剛不朽,也被一劍斬之。
烈無雙呆了呆,他的目光有些空洞,凝結法印的四只大手,盡數向上碎裂,已經蔓延到肩膀而崩潰掉,但絲毫未感覺劇痛。
‘擦!這天地是怎么了?顛倒黑白法則崩潰了嗎?老子到底遇到了什么?’
那劍光霍霍,就在此刻落在烈宏振頭頂,他沒有躲閃,似乎在迎接充滿無比浩瀚的一劍,只是臉上還帶著懵逼和茫然,以及對法則的深深懷疑。
至強的驕陽崩潰,被皓潔銀芒再次碾壓,幾乎光輝萬里照耀當世,如同朗朗皓月掛在頭頂,劍芒奪目再無塵埃。
唉——!
似乎神明嘆息,接著就是切割巨人的聲音,血光漫天潑灑,月華仙劍一斬到底,將乾元宗巨擘斬為兩半。
血爆!
連慘叫都沒有,激蕩肆虐的颶風,將血霧接連卷走,連一絲固體都不曾存留,是劍元隨之炸開了,堪比微沉粉碎機,光華閃爍的范圍內絲毫難剩。
包括李太玄在內,目睹這場驚天廝殺的修士,盡數瞠目結舌直接傻眼,呆呆看著仍舊被神鏈束縛的陸寒。那個青年仍舊背手凌空,還在看著這一劍的威能掃蕩四周,如一縷仙蹤欲要扶搖直上,飄飄渺渺虛實相宜,如被開光的一尊璀璨大玉。
乾元宗步入無恨海閣后塵,永遠就此消失!
“三個月后,就在這廢墟上,陸某舉行清秋大典,為爾等開壇講道一次,誰都可以不來!”
陸寒留下聲音后,如一道流光,倏然向天際劃去,眨眼間蹤跡全無,現場寂靜如斯,氣氛沉悶又壓抑,久久無法蕩平內心驚駭。
三個月后。
清秋大典。
誰都可以不來?
誰敢不來?!
‘原來是講道,可嚇死奴家了,哈哈哈哈!’
‘這是好事啊,為何太玄真人仍舊像吃黃連似的,被如此高絕的大能指點,幾乎一躍千里。’
‘啐!對我等窮鬼底層,當然如沐甘霖,但是那些超級勢力,地位無疑受到打壓,以后再也無法狂橫。’
‘好事啊,又是一件好事,哎呀…誰打我?’
‘你想死嗎?到處都是大宗弟子,多活幾天吧,否則看不見陸大師開壇。’
幾多歡喜幾多愁,無數修士忽然忘卻被陸寒羞辱之痛,立即精神抖擻,似乎發現一塊光明圣壇,心中渴望直接碾壓任何失落情緒,完全無視愁眉苦臉的那數十人。
李太玄面色如土,此處各宗門精英弟子近千,他的身份一直至高無上,竟然被當眾打臉,陸寒從頭至尾,一直不屑于任何人,中州之主的面子被丟到無盡深淵。
當一只腳踏進上玄境,在這個界面,除卻仍舊沉積法力和繼續打造肉身,為飛升贏去最大希冀,根本再無任何缺陷,陸寒的指點對自己這些老鬼,僅僅屬于錦上添花。
若陸寒一人當道,恐怕這個界面,他的太玄門會一直被處處掣肘,再無獨霸萬年尊崇的地位,影響會酷似波濤般無休無止。
然而又能如何,今天看見的這等恐怖,本該在玄界才能出現,只有那些大乘期少君,甚至傳聞的神照境大君,才可以隨意泯滅下界法則。
但可以無視法則神鏈,被天機大道鎖定后,仍舊可以輕易滅殺上玄境的,歷代傳承的法典里,也從未有人提及過,也就是說自古未有。
轟——!
八百多精英,目送李太玄尷尬遁走后,立即無比喧鬧好久,隨后一哄而散各奔東西,以無可匹敵的遁速,快馬加鞭返回宗門,爭取第一時間把今日的震天大事詳細上報。
百萬里外,一朵白云飄蕩蕩愜意緩行,然而當流星激射過,偌大云團被從中切開,久久未能愈合。
陸寒并未破空跨越,大步流星的飛遁,每天仍舊可以將六七十萬里拋在腦后,這一戰消耗的法力,基本失去將近三成。但是那道法則神鏈,如影隨形仍極具未去,似乎要和他糾纏到底,銀澤玉帶滴溜溜轉動,和鏈條輕輕摩擦,但是產生的變化,卻從未遠離五寸。
“所謂法則,也是倚強凌弱的主兒,可惜陸某不是那芻狗,你弄錯對象了。”
只見他冷笑幾聲,左手伸出跟手指,輕輕點在自己眉心上,頃刻間身軀微顫,從眉宇中間,快速出現一只豎眼,里面陡然光華爆放,十丈空間內,立即被無盡光輝充斥。
這里不再是下界,一道道銀紋跳動中,有個光點僅僅如豆粒大小,卻無比凝練刺目不堪,如滾珠般在指尖緩緩旋轉。
但是,至少百丈之內,任何東西都被靜止,就連時光都停滯,這一片區域內純潔無瑕,陸寒原本晶瑩的身軀卻瞬間黯淡三分,似乎法力消耗不小。
‘碎!’
幾乎洞穿寰宇的恐怖力道,卻是以輕輕溫柔開始的,陸寒將那滴晶珠,看似緩緩碰觸在法則神鏈上,
叮——!
有輕靈天韻從深空降下,只看見自某個方向,倏然降下一根青絲,眨眼間就射到陸寒面前,他立刻寒光微閃,即便能目睹,卻根本避無可避。
那道青絲中,蘊含的無窮奇妙,幾乎可以破碎一界法則,就連他如此強橫,傾力施為阻擋,相比之下也僅僅能保住老命。
就這樣,任憑那道青絲打在法則神鏈上,正是璀璨晶珠和鏈條的結合點,然后百里空間微顫數次,繼而撲簌簌粉碎開來,寸寸裂開化為飛灰。
星辰不存甚至古月震爆,堪比寰宇重造的極其變態神威,以此處為核心,瞬時傳染到千里、萬里、直達整個混坤大陸,任何角落都未曾逃脫。
某做高山之巔,一朵冰藍奇花藏匿在冰錐之下,但并未擺脫修士的覬覦,就有兩道身影凌空廝殺,戰況激烈異常。
其中的黑衣人舉起兩把鐮刀法寶,念動咒語將其合二為一,表面紫紋烈烈,威能瞬時達到巔峰,即將痛下殺手時,他和對面紫袍中年,莫名其妙的竟然不動了。
僅僅呼吸之間,又猝然當空摔下,毫無征兆的筆直墜落,驚叫聲響徹云霄,任何法力都不能在動用絲毫,最后以慘嚎和兩聲巨響結束。
這種詭異,還只是萬千之一,并且根本無法入眼,無數離奇同時上演,但引動巨大驚濤的,還是那些大小勢力。
宗門的護佑大陣,因為西荒巨變,一直都是全力開啟,恐慌陸寒的逆天,僅僅防御力量就增加三倍,到處都是強者警惕巡視的身影。
然而在一剎那,他們引以為豪、為成百上千萬修士提供庇護的護宗大陣,記憶隱藏殺陣無數,都在這時土崩瓦解。
萬里蒼蒼凈空四野,根本無所征兆,也沒有任何發現,已經萬陣失靈道法不存,漫天驚恐如風卷殘云,很快被震撼驚駭的消息傳遍,整塊大陸都處于莫名惶恐中。
“到底發生了什么?”
“是不是那個陸寒所為?”
“老夫預測,很快就有大劫發生,望諸位道友早做準備,天機太玄!”
在震驚中的修士界,陸寒目睹自己的豆粒大小晶珠,和那道法則神鏈,在眼皮底下緩緩瓦解,直至徹底消失。
他的身軀被迫墜下,直到距離地面還有九丈,才恢復自由重新凝住身軀,只感覺通體上下,一股說不出的舒暢涌向全身,被神鏈勒出的那道溝痕,正在銀霞中緩緩修復。
但與此同時的玄界,泱泱億萬里大地的核心,壟斷八百萬里的天華山脈內,一個身影忽然身軀抖震,從五色神壇上差點跌下,接著就吐出一口血沫。
他身處瑯嬅瓊宮,周圍四盞古燈幽幽,背后矗立巨大神雕,手持金刀遙遙欲斬,周圍接連三道神佑紫紋光圈閃動,白衣袖袍中是瘦弱的身軀。
“不可能,無人能引動‘星空玄羅盤’的反應,界面警鐘被敲擊,難道魔族又碾碎誓言入侵了?”
隨后只見白袍男子一揮手,就化作光華原地消失,其嘴角的血沫自動干涸消失,滿臉驚吒之色夾雜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