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回歸混沌時期嗎?
見自己安然無恙,好多人仿佛吃了蜜一般高興,對滅世般的現場,根本無半點憐憫,似乎和陸寒完全無關。
‘臥槽,差點形神俱滅,還好老子命大。’
‘真尼瑪恐怖,先天靈寶互懟啊,陸寒那把劍似乎已經超脫了都,唉——!’
‘徹底完了,完了啊…四個長老都死了,蠻荒圣殿就要殺到,咱們飛花島神仙難救,要滅亡啊啊…!’
在有人劫后余生暗自慶幸時,終于有聰明的忽然醒悟,接著就是鬼哭狼嚎,捶胸頓足悲哀大叫。
沒有依仗,沒有了每個月固定到手的俸祿,就想無主浮萍一樣,和散修有何區別,這棵大樹就要倒了啊。
轉眼就有人憤恨起來,卻不知要去恨誰,大罵陸寒么?若內部不發生紛爭,此人豈有機會混進來,都在離心離德的邊緣徘徊,要恨的人太多了。
感應到那個人的恐怖,甚至參與內訌的副宗主和長老,都比他們這些弟子強無數倍,恨自己吧,終究實力為尊。
連往日高高在上的蒼元境尊者,都進入了輕易消亡的世代,保命成為最需要考慮的話題,這世道即將大亂,晚走一步都會身死道消。
再遠處,武林島主葉紫寰,還有副宗主圭樺和飛自空,觀望著恐怖場景,內心全都反復抽搐,心情極其復雜。
此人可恨否?憤恨根本沒用,此人倒是非常可怕!
“內部實力大損,氣勢一塌糊涂,無法承受蠻荒圣殿首輪攻擊,島主還需做身退的準備。”
影子總在葉紫寰身后,就像日常文秘,經常恰到好處打破尷尬,還得提醒老板要做的事。
“身退?我就那點壽元了,根本無所畏懼,飛花島想再次和睦共存,就需要破而后立,有姓陸的在,任何擔心都多余。”
“是啊!他敢吃定咱們,還有這么恐怖的實力,自然也容不下其他虎狼,飛花島損失如此慘重,焉知蠻荒圣殿還能有活口回去?嘿!”
干掉大長老,就是再給競爭對手來一記耳光,雖然葉仙云也做不了下界島主,將這脆弱的攤子打爛重組,以后只有天地盟的人出現。
繼續打臉西荒副尊主,蠻荒圣殿大局來襲,沒有他撐腰才有鬼,掀桌子要徹底,翻臉要見生死,大長老這只力量幾乎覆滅殆盡了。
徹底滅掉這一脈,等同于間接拯救飛花島,將和敵人勾結的內奸肅清,剩余之人可以容忍內斗,卻絕對無法做事蠻荒圣殿的猖狂進犯。
敵非敵,友非友,陸寒穿插其中,已經占盡先機,甚至以主力為尊,間接影響任何人的意識形態,逼迫下面的無數宗門勢力看清局勢。
修士殺不盡,一呼百應效果最佳,只需自己站在這,就主導了大勢所趨,無需多費半句唇舌。
蠻荒圣殿,在短短三四天后終于殺到了,與此同時,也有人給陸寒傳來消息,北方的乾元宗,也在邊境處擺出餓虎下山的氣勢,數百強者默默觀望。
一股股不俗力量仍然集結,在飛花島這棵大樹下遮蔽數百上千年,好多宗門明白唇亡齒寒,涼爽的深秋即將消失,寒冬遙遙在望。
在縱橫上千里的荒原上,陸寒剛在‘屠宰場’布置完畢,就發現數百里外有光點閃爍,隨之出現的越來越多,如一片浪潮平衡推來。
這里滴出飛花島西南七萬里,四周遠方是密集的丘陵,為幾十萬里內位置最恰當,非常適合集群大戰的地方。
華霆和岳陽就在身后,但是顧飛烈和南宇飛,仍然處于距離六百里的后方,還在和上百元嬰修士傳授合擊技巧的精要。
陸寒兩側遠處,都有數不清的強悍氣息延綿分布開來,化神境界的強者,都站在蒼元境老鬼身后遠處,一字排開把上千里空間塞滿。
這些人都忌諱靠近他,自前天到來后,一雙雙目光都有些許不善,但都被忌憚壓制住,無人靠近自己三百里內,殊不知正合心意。
僅有冥天古道和九華城的代表,都送來非常厚重的謝禮,冥九媚沒有來,她早就被父親呵斥閉關,而且處于孱弱期。九華城帶隊的是一位蒼元境供奉,此前從未見過,子車飛雄和女兒也未露面,因為飛花島的表現非常失望。
島主和兩大宗主毫無蹤跡,七長老雖然來了,卻聲稱是受到葉仙云大小姐懇求,將支持她的力量盡數帶來,愿與天下同盟共同御敵。
只有五長老自己,大義凜然對蠻荒圣殿公開斥責,喝罵其卑鄙奸詐,自覺要為飛花島誓死盡忠,并言明全憑自愿,沒有接受任何人委派。
如此,原本縱橫西荒的超級大宗,原本能如利劍那般犀利,卻出現上千修士自愿出師,形成一片散沙狀的對敵大軍,形勢非常詭異。
而且方圓幾百萬里內,七八個頂級宗門,也有近半未曾出現,距離最近的飛仙觀和三坤寺,連根人毛都未見到,但是他們的老巢卻空空如也。
將蒼元境尊者加起來,不過僅有五人,其中就包括陸寒這位‘半成品’,沒人知道他算是什么境界,有的猜測他是上玄境大尊,還引起了一波驚慌騷動,但都被不屑的否定了。
更高級別的上玄境,不但從未見過,而且他們規避飛升天劫還來不及,絕對不會出現自找麻煩,一旦被界面法則鎖定,就會面臨凌厲的一刀,連縮頭機會都不會再有。
大半個時辰后,抵抗一方徹底嘩然,因為終于看到蠻荒圣殿大軍,人數將近三千之巨,站在上百大大小小的飛行法寶上面,已經停在百里外。
頓時感覺有九股強大神念掃過來,陸寒察覺有三人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其余的有一拂而過,然后大軍隊伍開始分散,整個隊伍逐漸延綿開來。
“啥意思?飛花島最新消息,并未提及葉紫寰也被弄死了啊?”
一個光頭大漢,滿是狐疑的開口嚷嚷,那副小眼睛狡猾的閃爍,多半在考慮這些抵抗者會有其他詭異。
“圭樺不在,飛自空也不在,大宗門的旗幟也僅有一半,他們內訌到如此恐怖的地界了?”
光頭漢子身后,一晃就有個干癟老頭靠近,猥瑣目光同樣充滿不解,揮手拿出一根大煙槍,吧嗒吧嗒開始猛抽。
“他們終究忌憚副尊主大人,就算飛花島被吞并,也不想真的和咱們撕破臉,個人小算盤已經敲響,其實彼此互換位置,也只有乾元宗敢不給任何尊主面子,你我也大半做縮頭烏龜。”
一個金發老嫗,坐在特制的飛車上,頭頂一尊銅羅傘,釋放出淡淡烏光,她穩坐中軍之位,氣息不可揣測。
“二長老,圣殿的預估是對的,加上姓陸的大殺四方,這里真沒啥對手了,否則咱們幾個老鬼還真不敢殺過去,那您看…?”
干癟老頭回頭看看老嫗,在征求何時動手開打,沒想起四個長老都隕落,這些人就想大笑三天。
“嘿!陸寒在哪?是孤零零的那個小娃么?他能如此瘋狂,咱們也未必能毀其鋒芒,他的法力似乎損耗甚微,一看就是個硬石頭。”
老嫗已經盯了陸寒幾眼,這時又看過去,半晌后閉上眼睛,不知要琢磨什么幺蛾子。
“啊哈哈!艮秋仧都被弄死了,若消息屬實,我可不敢和他硬懟,咱有自知之明。”
光頭大漢嘿嘿一笑,他神念掃視一遍,發現飛花島的同境界尊者太少了,而且都有盟軍相應對上,沒了自己出手的機會,忍不住撓撓頭皮。
“惹不起,老頭子我能把五長老打跑就是極限,雖然那小子看著似乎人畜無害,越弄不清的越要小心。”
“這就有些混賬了,圣殿派咱們三人同來,那些下面的小宗門才放心率人跟隨,他們決然不傻,沒看見都把能吃下的都占了么。”
見老頭也這般氣餒,老嫗頓時沉下臉,帶頭的未打先慫,必會引起氣勢上的動蕩,而且以己方人數,已經壓制對手三成的情形下。卻見老者嘻嘻奸笑,沖著右側遠方努努嘴,那里二百里外唉,兩個黑衣身影也在竊竊私語。
仇人在,當然要他們先解決,然后才可正式興兵開戰,否則言不正名不順,畢竟討伐對象就是陸寒,口號也是為泥腿子報仇。
“幽魂谷谷主,肯定也在和玄月閣大長老謀劃此事,他們不是瞎子,兩雙眼睛一到此地就未離開姓陸的身上,估計馬上動手。”
三人雖然沒笑出來,卻都心領神會的繼續看向對面,完全沒有任何舉動,任何級別的大戰,都是奴才與狗先叫喚幾聲,哪有主人點燃導火索的。
但是,讓蠻荒圣殿措手不及的是,陸寒率先動了,帶著華霆和莊陽,快速向老嫗的飛車靠近。
“爾等要怎樣?”
當這聲音如洪鐘大呂響起,數百里內的眾人,忽然感覺身軀一緊,直接僵立在地,有那么片刻的時間,如被生生禁錮住,只有雙眸可以動,心神還能思索,除此之外無法動彈分毫。
這種詭異,足有兩個呼吸時間才潰散恢復,頓時露出驚天狂駭的神情,全部臉色大變而驚呼,面面相覷慌成一片。
幾個天元境尊者,也感覺心神一顫,雖然只有瞬間的僵了僵,就已經令他們震撼異常,都盯向前來的青年,表情各有不同。
老嫗緩緩站起,有種危險的感覺悄悄升起,她霍爾回頭,總感覺背后也有異常,卻又沒有源頭。
‘鏗鏘——!’
一道藍芒劃過,跨越虛空斬在陸寒面前,地面有細小電弧彈跳,繼而炸出百里長的溝壑,怒叫從一側遠方吼起。
“自然是報仇,我幽魂谷那些人,現在還未瞑目,該送你去贖罪了,可否?”
幽魂谷主的年紀看似四十出頭,實際卻很蒼老了,全身都掛著歲月痕跡,只是揮了揮手,就化為長刀奔日,將陸寒前進腳步攔住。
“可!”
額…?
聽到的人都震驚了,這就是陸大師啊,竟然乖巧的回應了,但若真信了就會很蠢,因為從千丈高空,已經降下一點點的寒冷晶光,幾百里內莫不如此。
除卻通體寒涼的同時,還有神魂里涌出的死寂之感,就像被九幽鬼王包圍了,生死簿上正寫下他們的名字,有點神游天才外不復歸來的超脫感。
太可怕!
來的幾千人都知道,幽魂谷女副谷主絕月,三長老滄環和四長老凌道,都是被這位陸大師絞殺的,隨同還有二十多個元嬰強者,恐怖如斯乎。
但現在被他弄死的,竟然是飛花島四大長老,無一不是蒼元尊者級別,面對的就是一尊殺神。看見陸寒站在那,沒有半點氣息外露,就像個普通人,但就感覺他應該站在那,應該存在一般。
“那就去死!”
幽魂谷主左倫王,身軀立即在爆響中變質,蒼老狀態頓時褪去消失,呼吸間就變成魁梧大漢,沖天氣勢引起從蒼穹雷電閃動,他不信陸寒這般恐怖。
“我也愿意供共同擊殺此獠,為愛子報仇雪恨,殺——!”
有水流聲忽然嘩嘩作響,眨眼就化為萬頃波濤,有個人浮波其上,每一步都跨越三里,其實同樣如大海般浩瀚。玄月閣主親自來了,也親自出手與左倫王一道,兩大蒼元中期存在,想把仇人陸寒置于死地。
單打獨斗?去他妹夫的吧,他自認強悍如斯,但也比不起飛花島四大長老,收到的消息能證實的,二長老和三長老的確為真,至于艮秋仧和六長老隕落,信息是從敵人內部發出的,真假未經過時間求證。
危險卻盡數明了,陸寒的確太逆天,這兩年耳畔響起的都是他,分明人在飛花島地界,卻隔空萬里結仇蠻荒圣殿,仇怨背后代表了顏面,是宗門今后立足之本,不得不頂著頭皮硬上。
以二打一算是欺負小輩?誰家有這樣逆天的小犢子,快點給我來一沓,幾人就能吞并整個界面,當下保住老命最重要,他可以失敗,卻絕不能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