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初曉,一輪金輝逐漸鋪滿大地,仿佛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金紗,光艷動人。23
距離西涼軍營寨以西,一處巍峨的山脈下,密林叢生。
周圍都是一些連綿起伏的山丘,不算很高,但地形的趨勢,比較復雜。
此時,山丘當中一處土坡上,正佇立埋伏著,一票雄偉壯闊的人馬。
黑色的兵胄甲衛,讓他們融入在寂靜的黑色陰影里,仿佛不存在一樣。
只有那偶爾會有一些馬匹,搖頭晃腦的打上一個響鼻,人們才會知道:哦!這兒還埋伏著一隊騎兵呢!
從這個方向向下看去,所能夠清晰的看到的是,那白波軍韓暹的營寨,一覽無遺。
在人數上,韓暹的軍隊達到了數萬,但雖然聲勢浩大,軍容上,卻并沒有非常嚴肅。
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他們過的舒服日子長久了,所帶來的懶惰性。
又或者,是因為還沒有接到,來自于楊奉部所被擊潰的消息。
總之,整個白波黃巾大營,顯得有些松散、渙漫。
營寨的大體分布中,大多數都駐扎在山丘上。
因此即便是從相當遠的地方,就能看到,那些白波黃巾軍的營帳,顯得十分散亂無序,而且破破爛爛的,就連一桿像樣的軍旗都沒有。
雖然那些小山上也算是綠草如茵,但怎么看,這些黃巾營寨,都給人一種蕭索的感覺。
因為,從整體外觀上看去,這些士兵,竟然沒有一個人身上的軍服是完整、干凈的。
每個人身上的軍服,幾乎都是破破爛爛的,有補丁的已經算是好樣的了。
至于皮甲、鎧甲之類的,更是少之又少。
除卻那幾個黃巾軍中,有著將軍職稱的將領以外,真正有制式武器裝備的,也只有三成不到的士兵。
而且,還都是統一制的長矛。
其他人手中,更多的,只不過是一些木棍而已。
不過,這一點倒是與他們的“黃巾義軍”的身份,非常的符合。
這些黃巾軍,與其說是一直軍隊,不如更像是暴民。
他們歸根到底,只是一群聚嘯鬧事的游民,是貧農,是一群整日饑腸轆轆,每天都在為生存絞盡腦汁的可憐又有可恨之處的家伙。
畢竟,有飯吃的人,是不會也不愿去提著腦袋,跑去玩造反的。
也只有這些,連飯都吃不上,每日朝夕不保的可憐人,才會冒著生命危險,被扣上反賊的帽子去爭取那一點微不足道的食物。
當然了,相比起來,這些白波黃巾軍,還是有部分優勢的。
與他們所穿戴的這身破爛裝備比起來,他們的樣貌卻是相當的彪悍。
這些白波黃巾軍的士兵中,有相當一批人,年齡都在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之間,每個人的身材都相當健壯。
哪怕隔了一定的距離,還是依稀能夠清楚的,從破爛的衣服縫隙處看到古銅色的堅實肌肉。
尤其是他們臉上那桀驁不馴的表情,說他們是軍人倒不如說是土匪更貼切一些,而且還絕對都是悍匪。
當然了,在已經磨刀霍霍的西涼大軍面前,他們,依舊不過是一群獵物罷了!
“全軍準備...”
高郅的雙眼幽幽,仿若黑夜中的兩盞明燈,透射光芒,穿破黑暗,璀璨的神采,讓人動容。
右手手臂持握著長槍,緩緩地舉了起來,微薄的月供映照下反射出點點寒光。
悍勇的西涼驍健雙腿夾住馬腹,握緊手中的長矛,上身微微挺直,呼吸漸漸的急促起來,如同蓄勢待發的豹子,只等著獵物犯錯,為他們提供最好的進攻機會!
眉頭微挑,高郅暴喝一聲:“殺!”,全力一勒韁繩,一縱馬飛奔出去,身后浩浩蕩蕩的響起了戰馬奔騰的聲音!
當守在寨門的黃巾士卒發出警訊時,一切都太晚了…
作為前部的西涼鐵騎,不費吹灰之力便攻入了黃巾大營,分出一部分士卒負責放火燒營,另外一部分士兵則是四散襲擾。
夜風如火油,風助火勢,轉眼的功夫,火勢便越燒越旺,一發而不可收拾。
而與此同時,沖鋒當中,依舊保持著錐形陣的騎兵隊伍,就好似扎進豆腐中的尖刀,一下子就鑿穿了黃巾那倉促之間組織起來的一點,凌亂的亂兵方陣。
可憐那些從睡夢中驚醒的黃巾士卒,渾渾噩噩從帳篷中探出頭來,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就被砍下了頭顱。
更有甚者,有些士卒竟然是在睡夢中被人殺死,死地不明不白。
因為實在太過于輕松,以至于高郅他都甚至有些懷疑自己中了計。
直到黃巾軍韓暹部的大半個營寨,統統沒入火海時,他繃緊的神經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接下來的事,就只是單方面的屠殺了。
即使這些白波黃巾軍中不乏勇烈之輩。
然而,就算他們悍不畏死的發動一波又一波的沖鋒,也只是做徒勞的用功。
就這樣,高郅領著西涼鐵騎,反反復復沖殺了三回,沒有遇到任何阻攔,有的只是哭爹喊娘的丟下武器逃跑與跪地求饒的黃巾士兵。
當后續軍隊,在遠處山坡上賈詡遙控指揮的調度下,殺入黃巾營寨時。
這些已經被騎兵給打了個措手不及,前軍慌亂,連帶著沖擊了后軍,導致死者人數成千上萬的黃巾軍,愈發的混亂起來。
很難想象,偌大黃巾營寨三萬多士卒,竟然無法組起一支可以抵抗的軍隊。
偌大營寨內,只望見那些黃巾士卒驚恐奔走,四下潰逃。
偶爾能看到幾個營內的將領奮勇殺死幾名西涼士卒,卻也無法力挽狂瀾,不消一會便被淹沒在人海之中,死在亂軍之下。
既然如此...
那就直接了當點!
高郅雙眸閃爍濃郁的光亮,視線從四周奔跑潰散的黃巾士兵身上錯開。
眼睛微微一掃,眺望遠處,高郅他迅速的確定到黃巾軍中軍大帳的位置所在。
沒錯!
他就是在尋找著,韓暹的帥營所在,并且打算來一次一騎奔襲,直取韓暹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