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郅他心里清楚,面前這些人,自然不可能會是真正的對自己尊敬,僅僅只是畏懼的一種表現罷了。
但是他忽然又覺得,也許,在這個武力為尊的強大世界,讓人心生畏懼,比讓人敬仰,要更加的適合一些。
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是傷害了他邊的人,無論是什么來歷,無論他將要付出任何代價,他都會討還公道。
其實在最初看到呂玲琦上那一道鞭痕的時候,高郅除了強烈的憤怒之外,還并沒有升騰起那么濃郁的殺意。
真正令他感到震驚、甚至于驚恐的是,他突然有些莫名的害怕起來。
他怕有朝一,突然得到了呂玲琦...或者是某位熟識的好友,死亡的消息。
如果僅僅只是像這次一樣,受傷了倒沒有關系,只要留下了命,就有辦法可以治療。
但若是連命都丟了,那就什么都晚了。
一念及此,縱然是已經開始學會漠視生命的高郅,也是不有著如墜冰窖的感覺。
這是一種恐懼,發自于內心的恐懼。
所以,才會讓他做出不顧一起,哪怕屠殺數百人,也要做到為呂玲琦她報仇雪恨的決定。
他是在借此立威!
所以,在無法確認真正造成那一鞭的“真兇”是誰之前,高郅只能選擇,擴大殺戮的對象。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這,便是當時高郅心中,唯一的想法。
因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是高郅放過了真正的“兇手”,那么,他今爆發所取得的效果,必將大打折扣。
后,若是有人想要動他在乎的人的腦筋,肯定會少了幾分顧慮。
這就是一個無比現實的世界,強者的態度決定一切。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弱強食,殘酷無比!
為了立威,哪怕手染鮮血,也是必要的!
一念至此,高郅傲然而立,冷冷的目光,轉了一圈,終于重新落在了已經盡數亡的西涼士兵尸體上。
高郅朗聲道:“這些人都是我所殺,后你們西涼軍,若是有何不服,盡可以向我提出挑戰。
但若是你們心懷恨意,卻還敢敢傷及無辜,那么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報復了。”
“那么...現在,對于這個說法,可有誰有反對的意見?!”
高郅眼眸似電,輕喝出聲,他的聲音不高,卻似雷霆霹靂,在眾人的心間響起。
強勢!
囂張!
霸道!
在高郅說出這話的時候,他的上也爆發出了同樣強大的氣勢,和凌厲的殺機。
既然雙方的仇怨,已經是擺在了臺面上,那么,再多說什么也都是無用的了。
還不如,直接點,誰不服,他就打殺誰!
“問你們呢?有意見嗎?”眾人不答,高郅索便是一一的問過去。
“沒,沒有!”
“不......不敢!”
被高郅掃視到的西涼士兵心中寒意凜冽,一股冷氣從腳底沖入后背,冷汗淋漓,全冰寒,渾戰栗,紛紛搖頭。
一時間,眾人的心中都是泛起了更加冰冷的寒氣。
只不過這一次,寒氣并不是來自于外界的溫度,而是來自于眾人的心底最深處。
“那么,我就最后再問一問,還有誰?!”
高郅的目光最終停留在副將的上,前所未有的嚴肅起來,等待著他的回答,似是挑釁,又似是警告。
“沒有了...高將軍,多慮了。”副將苦澀的低下了頭。
那些西涼士兵們,亦是不敢多說什么,默默的相互注視著。
不過,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再向地上的那些尸體上,瞄過了一眼,哪怕是原本對此憤慨的副將本人,亦是如此。
“哈哈,高將軍,既然此間事了,不如我們先行離去,讓他們打掃戰場,我們則繼續去挑選精兵,為接下來的戰局做準備?”
見氣氛凝固,一直低調存在的賈詡,終于出聲大笑道。
也不知道他用了何等手段,在他畔,那些原本由于高郅釋放殺意而已經凝結著的寒氣,頓時冒起了一縷縷白色的輕煙,而他周的溫度更是提高了幾度。
“樂意之至。”
高郅沉默了一會兒,回道。
上那恐怖的足以令所有人感到心驚跳的氣勢,突然在一瞬間完全消失了。
此時,經過差不多一夜的激戰,月兔消隱,夜色已去,一抹魚肚白出現在東方的天空,一縷淡淡的紅色映照天際。
留下一批西涼士兵打掃清理戰場,高郅返,帶著包扎傷口的呂玲琦一起,與賈詡一同,向東而行。
于此地偏東一里處,一座單獨屹立的軍事大營,仿佛一頭沉默的深淵巨獸,隨時張開血盆大口,吞噬四周的一切。
只見這座軍營遠遠望去,便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軍中訓練的喝聲更是遠遠就能聽聞到。
這里,便是牛輔他們帶來的步卒精銳所在,也是高郅他們挑人的地方。
不過,在此次來挑人之前,高郅他并不知道這支兵馬的詳細況。
所以,當他看到那些所謂的家兵,他們的真正實力時,不由大吃一驚。
該說要不是精銳啊。
這區區不過兩千人之數的家兵上,居然全都穿著甲,當然,只是皮甲。
不過,這已經很厲害了。
要知道,普通的軍隊中,皮甲至少要伍長以上的軍官才有。
至于說郡國兵,嘿,就甭提了,軍侯能不能有一件皮甲都不好說!
“高將軍,人都聚齊了,是您自己挑,還是…”副將,或者說是淪為臨時管家的份也行,此時此刻,卻是在一旁老老實實的詢問道。
“我自己來。”高郅簡單的回復一聲,將視線投向這些士兵,心中暗自滿意。
沉默堅韌,令行止,每一條都符合高郅他心中精兵的范疇。
“董卓麾下,還真是,精兵強將無數啊!”
將呂玲琦安排在一旁休憩后,高郅一邊挑選人手,一邊對著一旁的賈詡,感慨道。
“是啊,到底是如今天下第一諸侯,他的勢力,自是無可厚非的強厚。”賈詡一副深以為然的表。
“雖說一開始我就不欣賞董仲穎,但是在西涼的時候必須承認他的確是一個英雄,可惜自從進了洛陽就一蹶不振,到頭來枉費了文優的一番心血。”
“如今的他,恐怕很多人都著想食其,啖其血吧?唉,他已經不是當初的西涼董仲穎了。”賈詡感嘆著說道。
當初在西涼董卓是何等的豪邁,何等的英雄,人啊,始終不是一成未變的。
“對了,溫候來時,讓我捎帶一句話。”驀然,仿佛想到了什么,賈詡忽然似笑非笑的,瞥了高郅一眼。
目光之中,有戲謔、有好奇,貌似,還隱隱的,夾雜著一絲...莫名的看好戲的意味。
“?”高郅眉頭微微一挑。
“咳咳...聽好了!
高郅你個王八蛋,你最好在七之內,給我平定白波,將玲琦給我完好無損的帶回來,要是她受傷了,或者要是逾期不至,我就親自殺過來!”
“...”聽到賈詡那掐著喉嚨,“惟妙惟肖”的學著呂布說話的語氣,高郅無語凝噎...
“哈哈哈!這可不是老夫胡言亂語的調侃你,老夫可是原封不動的將溫候大人的話帶到哦,啊哈哈哈!”
有意思,有意思,看來,你倒是和那小姑娘之間,有點事啊?
嘿嘿,小滑頭,看你還有之前的那般霸道?
賈詡摸摸下巴的胡須,微覺得意,終于在這個殺神一樣的小家伙面前,占了次上風,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