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祝覺的到來,紳士有些意外,倒不是因為祝覺察覺到了他的計劃,而是因為祝覺居然能找到這里,要知道他的住所雖然不是固定一處,但這里是近幾個月他剛買下的房產,各方面手續都是經他人的手,甚至于房產證上的戶主到現在為止都不是他,按理說是不該有任何痕跡留下的。
事實上就祝覺會對自己造成威脅這一點,紳士其實是早有預感的,從上一次進入幻夢境時發生的事情當中,他清楚的知道前者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尊敬,在紳士看來這或許是因為敗的十分徹底的野豬給對方的一種錯覺導致的。
否則他也不會急著指派食夢者在幻夢境對祝覺動手。
“獨自一人來找我,看來你對自己很自信。”
左手背到身后,遮掩衣袖的顫抖,說話的同時,紳士的目光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周圍一切可能藏匿敵人的地方。
嘴上說歸說,他根本就不認為祝覺會一個人找上門。
且不論后者的實力如何,光憑一次旅行就猜出他的一部分計劃,緊接著就在短短不到兩周的時間里找到他的居所,這在紳士看來是絕無可能的,必然是有人找到了祝覺,試圖利用他包圍自己。
眼前的祝覺不過是一個擺在明面上的,吸引他注意力的目標而已,真正動手的人肯定藏在暗處,
“不,我有兩個幫手,而且很早就到了,否則又怎么敢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你的面前。”
祝覺抬手撓撓下巴,十分坦誠的告訴紳士自己其實并不算是孤身前來。
“兩個幫手,不會是另外兩位旅者吧?”
犀牛和AK,正好兩人,紳士思索著他們成為祝覺幫手的可能性以及這兩人的戰力是否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犀牛和AK太弱,至于黑天鵝,我可沒蠢到去找你的人幫忙。”
也不去管紳士的臉色如何,祝覺只是自顧自的接著說道,
“我帶來的幫手可比他們要厲害多了,而且其中有一個離你很近,我勸你仔細找找,不然戰斗結束的速度會快的超乎想象......怕不怕?”
“連黑天鵝的身份居然都被你發現了,看來你和你身后的人籌謀已久啊。”
暗地里仔細感知周圍可能存在的敵人,紳士沒理會祝覺的調笑,繼續說話,心中的不詳預感卻是越發濃重。
“哎沒你想的那么久,也就幾天時間而已,我身后有人嗎......沒人啊,你可別嚇我,我這人膽小,嚇出點毛病可不太好。。”
祝覺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裝作沒聽懂的紳士的話,滿臉“驚慌”的回頭查看自己的身后。
剎那間,雨傘因為極大的勁道沖擊往一旁撇開,傘面炸開大片水幕的同時,紳士終于還是忍不住動手!
沒有使用任何能力針劑,身體也未曾接受過科學改造,但是當紳士真正沖刺起來的瞬間,整個人恍若子彈出膛般難以逆轉,兩人間的街道綻裂大片裂紋,僅僅是在這個過程中飛濺開去的碎石都能輕而易舉的嵌進路燈柱,嘎吱作響。
做為目標的祝覺卻像剛察覺到紳士的攻勢,想要退讓,奈何這街面攏共就5米,紳士的速度,這段距離眨眼便跨過。
此時的紳士身上哪還有之前的慢條斯理,滿目的猙獰與盎然殺意足以證明這家伙的手上絕對沾過不少人的鮮血。
這些年的經營,清理手底下一批接著一批的臨時工,紳士靠的可不只是偷襲或是黑天鵝的暗中協助,食夢者組織,夢境旅團,還有其他的一些勢力,為什么遲遲沒有動他,僅僅只是因為礙于勢力間的互相牽制?
紳士隱藏的實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流沙,殺了他!”
高舉起自己的右臂,紳士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卻依舊大吼著劈下手刀,周遭雨水在這強大的壓迫中接連爆開,他要在那些暗中隱藏的人之前動手先將祝覺這個知情者干掉!
而紳士口中的流沙,自然是剛為他掌控的沙礫寄生體,盡管才掌控不久,紳士對它的能力依舊充滿了自信。
因為在兩者融合之時,他就已經感知到這個特殊的寄生體擁有的能力是何等的強悍,而且剛才他也是在流沙的提醒下倉促出門,隨身帶著的武器手杖也落在了房間里。
至于這么著急忙慌的出去的原因,為的是去追尋隱藏在曙光城內的另外一部分沙礫!
沙礫在與自己融合后傳達過來的消息,對于紳士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驚喜,畢竟換做誰也不會嫌棄這種能極大限度的從各方面強大自身的寄生體數量多一些不是嗎?
話又說回來,流沙在跟紳士融合之后確實極聽他的命令,幾乎是后者的話音才落,大量沙礫便從袖口噴涌而出,徑直裹了手掌,將其變成一把真正意義上削鐵如泥的手刀。
對于這一擊,紳士無疑有著極大的自信,甚至預見到了眼前這人血肉破碎的場景,并且開始思考殺了他之后該如何應對另外的兩個敵人。
然而在他手刀切入血肉之前,一根手指卻提前出現在他的額前,倒沒有攻擊他的意思,而像是純粹的為了指著他。
“我都說了,我有個幫手已經離你很近,你怎么不聽勸呢?”
祝覺此時仍舊背對著紳士,手中的傘尚未飄開,另一條手臂卻是直指紳士。
清道夫席卷其上!
數量更為龐大的沙礫反沖開紳士的手掌不說,原本依附于他體內的子體面對全盛的母體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瞬間就“背叛”了紳士不說,還成了反攻他的頭排兵。
十幾條沙蛇眨眼間刺進自己渾身血肉是什么感覺?
轉過身來的祝覺認為那應該是比較痛的,紳士現在的表情完美印證了這一點。
前一秒還氣勢洶洶的紳士,轉眼間就淌著血飛回街道的另一邊,鮮血在短短幾秒內染紅了他身下的草坪。
祝覺并沒有選擇立刻干掉紳士,所以沒有接著攻擊,而是在轉身后就停下動作,紳士的體魄也確實強悍,換做普通人挨上這幾下,橫死當場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倒在草坪上的紳士卻還能掙扎著起身,哪怕大衣上的十幾個破洞中鮮血肆意流淌。
“那顆寶石......是你的陷阱......為什么?”
紳士不明白的不是沙礫寄生體倒戈相向,而是為什么祝覺在第一次旅行的結尾就猜到會有這一天,咽下喉嚨里的血,咬著牙問道,
“莫非你加入我的隊伍從一開始就是其他人的布置?”
紳士到現在都不認為祝覺在第一次旅行時發現了他的計劃,而是覺得祝覺在跟野豬以及他見面前就已經通過儲物箱和他背后的人做好了陷阱,為的就是讓他主動踩進去!
是了,只有這樣才能說通眼前這家伙為什么沒有接受過任何改造卻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甚至還掌握著這種恐怖的東西,越是這么想,紳士就越發確定自己的猜想,以致于臉色不自覺的變的極為難看。
這幾年的順風順水居然讓自己疏忽到了這個地步嗎?
收回清道夫,祝覺邁步走過街道,看著紳士的表情變化,咂咂嘴說道:“不管你怎么想,終究還是輸了,咱們也別浪費時間......”
“輸?你以為就憑那團沙礫就能干掉我?”
死盯著祝覺,紳士眼中泛著血色,他這些年在幻夢境的經營于掠奪,要是被人用這種方式輕而易舉的打敗,那也未免太丟人了!
“看來你還有些手段。”
祝覺停下腳步,摸了摸風鈴的額頭,輕笑著說道,
“行,我也還有個幫手,咱們就比比誰的底牌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