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避過了周沐,心道,這是自家小姐看上的男人,不能冒犯了,自家小姐不好在心儀的男人面前失態,那就只有自己這個當丫頭的出面了!
是以,鈴鐺的眼神兒很是鄙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顧長生一圈兒,撇著嘴道,“都說游離族的雜種,流著混血,生的都是狐媚惑人的,如今看來,此言果然不虛,你還真是長的好的!”
顧長生聽到這話,當即就愣了,跟著鈴鐺的眼神兒,打量了自己一遍,神情很是囧囧。
天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人對自己評頭論足了,因為沒有人有那個膽子!
誰活膩味了來對南國女皇評頭論足啊?那簡直是老壽星喝毒藥!
“妖孽,她這是在夸我長的好顏色?”顧長生眨眼,她五官是比尋常中原人立體了一點兒,前世,就還有人說她這長相,帶著入骨的囂張,今個兒聽到人用混血來形容自己,顧長生不由得就想到了前世看到過的那些個混血娃娃,那可是各個都長的頂好頂好的呢!
“恩!”周沐點頭,雖然,明知道領到不是那個意思,可是,只要自家女人開心就好,不是嗎?
顧長生見自家妖孽點頭,頓時就滿意了,然后,看著鈴鐺道,“雜種你說誰?”
“自然是你!”不明就里的鈴鐺當即開口道。
“奧…”顧長生拉長著聲音應了一聲,有人承認自己是雜種,顧長生更加心滿意足了,左右,她自個前世今生,那出身都是頂頂高貴的!
前世,她是開國功勛的孫女,這輩子,更那啥,直接是南疆的皇族遺孤,天下間,還真沒多少女子比自己出身更顯赫的了!
咱絲毫不自卑!更不會隨便人家往自己頭上扣帽子!
見了鈴鐺承認自己是雜種,心滿意足的顧長生,拉了自家妖孽越過她繼續走!
看著這個不開眼的丫頭夸了自己長得好,又承認自己是雜種的面上,她姑且不和她一般見識,恩,她就是那么宰相肚!
“小姐?”鈴鐺看著奕奕然離開的顧長生和周沐,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家小姐。
蘭朵兒自然是比自家丫頭要聰明的,她沒有忽略顧長生離開時,那心滿意足的笑意,明白過來那兩句應對的意思,蘭朵兒當即瞪了鈴鐺一眼,然后揚聲對著離去的兩人喊道,“二位,既然都已經到了馬房,倒不如賽一場,若是讓我害的二位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那就不好了!”
被汗珠的顧長生和周沐,在細雨中停步,顧長生心底嘆了一聲,還是認命的回頭,看著蘭朵兒道,“姑娘,乘興而來,如今興頭過了,回去也算是盡興了,倒是沒怪姑娘的意思!”
“姐姐莫不是覺得蘭朵兒的身份,不配與你賽馬?”蘭朵兒瞇眼。
顧長生聞言,也跟著瞇眼了!
哎呦,這話就可有些拿身份壓人的意味了啊!
眼下她腳底下踩著的,畢竟是依附塔石部族生存的地界不是?
還有那一聲姐姐喚的,讓顧長生平白的覺得自己這個二十多歲的,在人家十七八的小姑娘面前,真真是個老白菜梆子了,沒來由的滄桑感啊!
“姑娘乃是塔石部族的千金,身份金貴,與我賽馬,是我榮幸,只是,我這廂乘興而來,興盡而歸,也算是圓滿!”顧長生心底默念著給孛兒只斤念面子,不能對人家的親戚發火,很是好脾氣的道。
“姐姐莫不是輸不起?我聽說游離族的人蒙不蒙漢不漢的,四不像,想來騎術也是寥寥!”蘭朵兒聽到顧長生這話,青春洋溢的小臉上,頓時溢滿了笑意。
顧長生聞言,心底已經在罵娘了!
哎呦!孛兒只斤念你妹啊!你母族怎么就養出來這么執拗的姑娘來的呢?
這說話的技巧,還真不是蓋的啊,瞧著一句明明是貶低鄙夷的話,愣是讓人家說出了幾分見識淵博的味道,非但如此,這激將法用的也是甚好啊甚好!
“姑娘,你真要與我賽馬?”雖然心底默念了無數遍不能再打這姑娘臉了,可是,顧長生還是受不得她這激將法!
娘西皮的,她讓一個小姑娘,那是她顧長生不惜的與她一般見識,可是,讓人知道她不戰而逃,那就說不過去了!
她顧長生可不是那么沒出息的人,就算是騎術真的不如這地道的北蒙姑娘好,那也不能輸了面子不是?
果然,三十六計里面,雖然有個走為上計,可還有個上計叫激將法啊,還真是管用,最起碼,自己就沒有那么高的覺悟,能夠忍得住!
顧長生舉得,自己回去,應該去找不戒小和尚討要基本佛經來讀讀了,咱好歹也修煉一下自己的心性啊!
“真要與你賽馬!”蘭朵兒看著顧長生,點頭。
“果真要與我賽馬?”顧長生再問。
“果真要與你賽馬!”蘭朵兒皺眉。
這爭強好勝的姑娘啊!
顧長生嘆了口氣,“那好,那就賽吧!”
饒是蘭朵兒也沒想到顧長生會答應的這么痛快,所以,臉上有些愣愣。
“你是塔石部族的千金,這馬就由你先挑選吧!”顧長生抬手一指馬房,一副任君選擇的模樣。
蘭朵兒神情莫名的看著她,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眉頭皺的更緊了。
“小姐,她這是打腫臉充胖子呢,我可是看的真真的,她這一路都坐在馬車里,一看就是個懶散成性的,馬術指不定差成什么樣兒呢,和小姐你比,一準兒輸,這讓小姐先挑馬,也是想要保全自己的面子,等下輸了,還能借口好馬讓咱們挑走了!”鈴鐺靠近蘭朵兒,低聲道。
蘭朵兒聞言,頓時就冷笑了一聲,“哼!她想保全面子,我就讓她保全面子!畢竟,是她救了我!”
“小姐最善良了!”鈴鐺一臉奉承道。
蘭朵兒領著丫頭挑選馬匹的空檔,元寶卻巴巴的跑來了,一臉劫后余生的樣子。
顧長生看到元寶,不由得瞪眼,“怎么不在房間里守著?”
房間里還安置著棺槨呢,元寶怎么敢偷懶?
“娘子快別說我,我這可是麻袋下逃生,忒艱難了,要不是弒無絕來得快,我可就要被那黑人給蒙麻袋了!”元寶看見自家娘子和爺,擦著頭上的的汗水混著雨水道。
顧長生聞言,當即就笑了,指著元寶,無奈的道,“你啊你!你是不是又去戳記人家黑人了?”
“哪有?我只是看他在弒無絕門口守門,去找他嘮嗑!”元寶聞言,當即申辯道。
顧長生看著元寶搖了搖頭,不用說,也知道定然是元寶帶著人家又黑人黑人的叫了,這個沒眼力界的啊,在她和自家妖孽面前叫叫也就罷了,左右那黑人不敢當著他們的面收拾元寶,可是,人家麻袋都準備好了,自家元寶還上趕著往人家跟前湊,那就真的是欠捶了!
“娘子放心,那黑人讓弒無絕給兇了幾句,就在隔壁的房門口伺候著,不會有人亂盡咱們客房的,我看見他有點兒怕怕,我才來尋你們的!”元寶心有余悸的拍著胸口,一臉討好的道。
“恩!”顧長生聞言點了點頭,那黑人雖然是個不愛說話的,現在想明白了,不對他們有敵意了,辦事還是很牢靠的,這一路上,也沒少幫她看門,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弒無絕呢?”顧長生又問了一句。
“我給他熬了娘子開的藥,他在屋里歇著呢!”元寶回道。
顧長生放心了,然后,就看到蘭朵兒主仆兩人,已然挑選出了一匹馬。
“眼光倒是不錯,你怕是要輸了!”周沐看著那馬匹,難得的贊賞了一句,自家小女人的馬術,他心知肚明,真心算不得好,跟正兒八經馬上長大的蘭朵兒比,肯定是沒得比的!
元寶聞言,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頓時就了悟了,這是要賽馬啊!
“你怎么能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妖孽你這是要胳膊肘往外拐啊!”顧長生聞言,當即瞪了周沐一眼,然后,轉頭對元寶道,“去,把咱家拉車的馬給我弄過來一匹!”
她家拉馬車的馬,看著和尋常馬一般無二,只是膘肥了點兒,然而,那可是地地道道南疆三宮出品的巫蠱馬!雖然比不上疾風蠱,可是蓋過北蒙的良駒,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賽馬這事兒,比的就是兩樣,相馬之術還有騎術!
顧長生這個人吧,別的優點沒有,可是自知之明,還真是不缺,所以,她比誰都明白,自己真心當不成伯樂,離騎士也有點兒距離!
講真,你不能希望一個前世開跑車的人,這輩子就能把馬騎出來跑車的速度不是?
這完全不是一國的概念不是?
“娘子,這個…用巫蠱馬…未免有點兒勝之不武吧?”元寶摸著鼻子,一臉小心翼翼的問道。
“誰說勝之就要武了?忘了你家娘子教過你啥了?甭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賽馬也一樣,勝了就行,你管它武不武文不文的?左右我問了她好幾遍,是她非要跟我賽馬的!”顧長生聞言,瞪了元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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