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或許不動顧長生的心思,可是,周沐卻是對自家小女人再了解不過的!
聽到她如此說,周沐宛如神邸的臉上,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拉著她的手,從側室中走了出來,拿起放在那個桌子上的小冊子,緩緩的翻了幾頁,一邊翻,一邊道,“本王自然是相信你的,哎,這冊子果然是事無巨細,都安排好了呢,就連本王的大周,你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顧長生聞言,當即收起了失落,連連點頭,“那是當然!”
周沐聞言,握著顧長生的一只手,挑眉,“只是,本王很是疑惑,你連你身邊的那些個丫頭仆人,甚至連在柳州城顧家留守的顧伯你都做了安排,為何獨獨忘了給本王也安排一下呢?”
“給你安排?安排什么?”顧長生聞言,當即撇了撇嘴,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臉傲嬌的道,“前路未知,我若是不好了,你還能落得好去?完全用不著我給你安排什么好不好?”
這話,顧長生說的傲嬌,可是,心口卻是一扎一扎的疼。
是啊,她的直覺告訴她,不好,可是,到底如何的不好,顧長生也不知道,陰謀陽謀算計的北上之行,九重弒神天罰降頭,自家老爹橫死,不戒小和尚緘口不提…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顧長生預感很不好,可是,她到底不是自家老爹,沒有精通奇門八卦的演算本事,也不是不戒小和尚,可以觀天測地,她不知道…
但是,顧長生唯獨確定的一點卻是,不管怎樣,她身邊這個男人,都不需要她如同遺囑一般的安排…
因為…
他們已經共同死過一回了!
自己若是真的不好了,這個男人,怕是也不會存在了吧,如此,誰又能安排得了誰呢?
倒是她自己,最后的最后,若是真的遭遇了不好的話,她會在那個小冊子上,記上一筆…
那就是…
讓她和身邊這個男人,如同自己的父母一般,同葬一棺!
“哈哈…”周沐看著眼前傲嬌的小女人,突的就笑了,伸手,將她攬在懷中,抱得緊緊,沉聲開口,“算你有點兒良心!走!我們出去賽馬去!”
說著,周沐就在顧長生的額頭上輕輕的一吻,拉著她就往客房外走去…
“哎哎哎!外面還下著雨呢!賽個籃子馬啊賽?”被周沐拖著前行,顧長生嚎。
“雨中的草原,別有一番精致,正適合賽馬,長生吾愛,如何的不好,你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么剩下的,就讓本王陪你,人生得意須盡歡吧!”周沐宛如神邸的臉上,依舊掛著淺笑。
顧長生無奈,“可是我才剛洗了澡!草原上的洗澡水都很貴的呢!”
“瞧你守財的樣!放心,本王的庫房里堆砌著金山銀山,只是你沒開過庫房而已!一些個洗澡水,本王還是買得起的!”周沐渾然不理,徑自拉著她往外走。
難得自家妖孽這么好的情致,顧長生半推半就的還真就跟著他去了馬房!
克烈部也有千里良駒,就連這客棧中,也有不錯的馬匹,可是,她家妖孽眼界高啊,看不上啊!
是以,在細雨中淋了一路到了馬房中,周沐就拉著自家小女人,興致勃勃的開始挑選馬匹了!
“這匹不錯,就是只能算個小馬犢子,還沒長大呢!”
“這個不行,膘太少了,肯定跑不快,這匹,你看怎樣?”
周沐一邊挑選馬匹,一邊詢問著顧長生的意見。
顧長生被他問的,不免有些尷尬,那什么,她是真的很想給予她一點兒專業的回答的啊,可是,她尼瑪辦不到啊!
“這個,妖孽,你能不能不問了?你越問,我越覺得我沒有當伯樂的命了!”顧長生扶額,在她眼里,這馬和馬差不多都是一樣的,都是長了四個蹄子一個頭,若說真有什么不一樣的話…
那就是,這個馬胖點兒,這個馬瘦點兒,這個馬高點兒,這個馬矮點兒…
沒錯,咱就是這么膚淺的一人,跟伯樂識馬完全不沾邊,更別說自家妖孽的相馬術了,顧長生是真的真的不懂啊!
“沒事兒,有本王,自然給你選一個良駒,省的等下你輸了賴賬!”周沐是真的被顧長生那句“她不好了,他還能落著好”給取樂了,已經好久,沒有如此好的心情了。
在周沐的心里,什么宏圖霸業,什么千秋霸主,都抵不過能和身邊這個女子生死與共來的賞心悅目!
沒錯,堂堂的大周不敗戰神,就是這么有出息!
顧長生自然也是知道自家妖孽為什么這么開心的,自家妖孽是個冰山一般的男子,就算是和自己在一起后,冰山融化了那么一角,可是事實上,他還是一個不喜言談的人,能讓他放開了說話,這可見,他是真的心情很好,好到爆表了!
說不感動,是假的,這世間,薄恩寡義的男人多的是,忘恩負義的男人也不乏其人,可是,她恰巧就遇到了這么一個男人,可以攜手生死,不離不棄的…
試問,當一個男人覺得,能和自己一起死,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兒,那么身為一個女人,你還能求什么?
且不說顧長生不是一個貪心不足的,她就算是個貪心不足的,此時也被填滿了!
如此,真的很好,很幸福!
那就像自家妖孽說的,人生得意須盡歡吧!
顧長生和周沐兩人,其實都不大喜歡有人在身邊候著,眼下,他們跑來馬房選馬,元寶自然是不能跟著的,他要守著客房,守著安置在客房中的那一尊棺槨,因為元寶比所有人都明白,這一尊斑駁的棺槨,對自家娘子那是比命都重要的存在!
兩人在馬房中挑選著馬匹,客棧中管理馬房的小二,早就得了賞錢,被打發的遠遠的了!
可是,興致勃勃的顧長生,忘記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直到蘭朵兒帶著她的丫頭鈴鐺一身英姿颯爽的騎裝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顧長生在瞪大了眼睛,幡然醒悟了!
艾瑪,這里是克烈部啊,蘭朵兒是誰?蘭朵兒是克烈部都要看眼色的塔石部的二小姐啊!
自己已然站在了人家的地盤上,一舉一動,哪里能逃得過人家的眼睛呢?
這可不?
他們前腳想去賽個馬,后腳人家就巴巴的跟上來,把他們堵在馬房里了!
你說,這叫個什么事兒呢?
“二位既然想賽馬,不如,算我一個?”蘭朵兒腰間別著馬鞭,對著顧長生和周沐笑,目光一直停在周沐的身上,不曾挪開。
顧長生看著她眼睛都拔不出來的樣子,突然就興趣缺缺了,丫的,人生得意須盡歡不假,可是,沒人說過人生得意盡歡時還帶著一個小三啊!
這姑娘的眼神兒,真是太灼灼了!
“妖孽,你說,這到底是她姨還是她妹呢?”伸手不打笑臉人,顧長生不想應付蘭朵兒,拉著自家妖孽咬耳朵。
她嘴里的她,自然說的是孛兒只斤念,因為這蘭朵兒明顯是孛兒只斤念母族的親戚啊!
“你希望呢?”周沐低頭看著她,淺笑。
“我希望是她妹!”顧長生抽了抽鼻子,一臉篤定的道,“這樣,回去見了孛兒只斤念,我就可以把去你妹掛嘴上了,而且說的一點兒都不虧心!”
瞧這花癡的,也真是去了!
“呵呵…”周沐聞言,宛如神邸的臉上,當即溢出了笑意,淺笑聲真真,低沉魅惑,帶著雍容的隨性,與生俱來的貴氣,還真不用仆從成群來襯托!
周沐這一笑不打緊,就連斜倚在他身邊的顧長生,都有些移不開眼,心中只閃過一個詞兒,那就是風月無邊啊風月無邊…
顧長生這個見慣了美男美女的尚且如此,更別說面對的一直都是草原上彪悍的套馬漢子,完全沒見過如周沐這般美男的蘭朵兒了,那眼睛頓時就直了有沒有?
顧長生見她看自家男人看的眼珠子都不轉了,當即就不樂意了,扯了周沐的衣衫,就往馬房外走去,“走,我們不賽馬了!”
要賽馬也不在姑娘眼皮子底下,這姑娘的眼神兒忒嚇人,非得看的那馬都打抽抽了不行!
“站住!我家小姐讓你們走了嗎?”鈴鐺見顧長生要走,當即伸胳膊一攔。
周沐和顧長生的腳一頓,周沐自然是懶得應付這種女子的,更準確的說,在外人面前,他向來惜字如金的很!
顧長生看著橫亙在自己面前的胳膊,還有盯著自己猛瞧的蘭朵兒,心底默念,這是她妹,這是她妹…
默念了三遍,顧長生才看在孛兒只斤念的面子上,生生的忍住了自己想要打人臉的沖動,挑眉開口道,“抱歉,我并非塔石部族之人,不受你們管轄!”
那意思很明顯,老娘不是你族里的人,想頤氣指使,回你家頤氣指使去,別在老娘面前臭顯擺!老娘不惜的動你!
“哼!”鈴鐺一聽這話,當即冷笑了一聲,一臉鄙夷的看著顧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