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安琳蓋好被子,覃牧并沒有立即離開。
而是靜站在大床前,眸光平靜地看著熟睡中的安琳,心里,又泛起一層內疚。
褲兜里,手機震動。
他才轉身,走出臥室,去隔壁的書房接聽電話。
“阿牧,你和安琳談得怎樣了?”
耳邊,墨修塵的聲音,透過電波,關切地傳來,覃牧走到書桌后坐下,平靜地說,“她今晚喝了點酒,已經睡了。”
“她沒有再堅持離婚吧。”
“你覺得,她是那么好說話的人嗎?”覃牧苦笑,這件事錯在他。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安琳的性子,她自尊心強不說,還倔強得九頭牛都拉不回,若非如此,上次他們滾床單后,他也不用拿雙方家長來壓她了。
可這一次,不一樣。
思及此,他又一陣頭痛.
骨節分明的長指撫上太陽穴,輕輕按揉著穴位,聽著墨修塵在電話那頭支招,“安琳要是輕易原諒你,就不叫安琳了。阿牧,你能利用的一點,就是安琳對你的感情…”
和墨修塵通完電話,覃牧猶豫了下,撥出一個號碼。
響了幾聲后,電話被接起,對方‘喂’了一聲,覃牧立即勾起唇角,愉悅地喊了聲,“媽,是我,阿牧。”
“阿牧,你電話打來得正好,我剛才還和你爸說,琳琳那丫頭,到了G市也不給我們回個電話報平安。我正想打電話給她呢。”
“媽,您和爸放心吧,安琳到了,她坐飛機太累,已經睡下了。”
覃牧的解釋,聽在安媽媽耳里,卻是另一番意思。安琳可不是那種坐一下飛機就累的,想來,是他們夫妻小別勝新婚,累著了。
安媽媽的笑聲傳來,“阿牧,你也趕緊休息吧,雖然我們等著抱外孫,但也不能累著你們了。”
覃牧嘴角抽搐,岳母大人的腦洞真大。
“媽,我今晚打電話,是有件事跟您商量。”
“什么事你說。”安媽媽很爽快,女婿有事,當然不能拒絕。
覃牧打電話之前,就想好了說詞,“是這樣的…”
郊區別墅,二樓主臥室里。
激情過后,白一一依偎在身旁男人懷里,情潮未褪盡的水眸,在柔暖的燈光照射下染著三分迷離,溫柔地望著男人俊如刀刻的英俊五官。
“累嗎?”
落在耳畔的嗓音低沉溫柔中,透著吃飽饜足后的愉悅。
今晚的一一很熱情,顧愷感受到了。
并且,很開心她這么熱情的對他。
白一一蹙眉,疲憊地抱怨,“原來這么累的。”
“呵呵,所以,下次不要說我占你便宜了,因為每次都是我在出力。”
白一一臉一熱,嗔道:“難不成,你在外面耍流氓,我也要欣然接受嗎,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女孩子吃虧的。”
“這種事情也要看情況的,你不能一概而論。”顧愷搖頭,一副要和她理論到底的架式,“如果是兩情相悅,就像我們這樣,應該是出力的一方辛苦,吃虧的。”
“睡覺。”
白一一身子滑到床上平躺,才不要跟他討論這種話題呢。
顧愷輕笑,也跟著躺下去,重新將她攬進懷里,白一一手臂自然而然的攬上他的腰,姿勢親密,“阿愷,謝謝你。”
她的聲音低低地,自他胸口響起。
若是不細聽,都聽不清楚她說的什么。
還好顧愷聽力好,也明白她為什么道謝,心底某處,不禁泛柔,大掌撫上她腦袋,寵溺地撫摸著她柔順絲滑的發,“你是我老婆,你的媽媽,我本就該當成自己的媽媽來孝順。以前我覺得自己一輩子都過不了這一關,但現在想來,也不是那么難的。”
聽著他溫柔低沉的話語,白一一心尖處一疼,抬眸,如水眸子里漫過溫柔憐惜。
“愛情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顧愷笑笑,語氣輕快地說。
白一一卻被他感動得鼻子發酸,抱著他的力度下意識地收緊,“阿愷,我以前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婚姻,但現在,我相信我們能白頭到老,我覺得,自己好幸福。”
“那是當然,多少女人想嫁給我,卻被你得逞了,要是敢說不性福,咱們今晚就不用睡覺了。”顧愷立即又傲嬌起來,故意把‘性福’兩個字加重語氣。
“為什么?”
白一一是真的沒會意他變了味的話語。
然而,她話出口,身旁躺著的男人忽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灼熱的男性氣息落在敏感的耳窩處,啞聲呢喃,“我會用一晚上的時間,證明我能給你性福。”
“啊,你真討厭。”
白一一尖叫,雙手拍打他,顧愷哈哈大笑,翻身又躺回床上,緊緊把她摟進懷里,“睡吧,晚安。”
清晨,安琳起床時,覃牧已經去上班了。
當然,她起得并不晚,八點都不到。可一走出臥室,便看見客廳,沙發前的茶幾上壓著一張便簽。
“早餐在鍋里,我去上班了。”
安琳看著便簽上的白紙黑字,筆力蒼勁,筆如其人。
想到什么,她又撇撇嘴,以為一頓早餐和逃避就能解決問題嗎?
把便簽揉成一團扔進垃圾簍里,她摸摸唱著空城計的肚子,走進廚房去看他做的什么早餐。
一進廚房,便聞到了蛋香味。
果然,是她喜歡的煎雞蛋,覃牧廚藝,是她安琳這一輩子都學不來的。年前一起住在這里的那段時間,她很安心地享受著他的廚藝。
但現在,即便是自己最喜歡吃的早餐,她也覺得沒有那種味道了。
吃著早餐,她都會忍不住胡思亂想,覃牧做早餐只是為了彌補他的錯誤,并非真心的想對她好。
吃完早餐后,她歪在沙發里休息,想著今天上午做什么。去公司找覃牧是不可能的,這是他們的私事,再怎么也不能鬧到公司去。
正出神,門鈴聲響起。
安琳走到門口,透過監控視頻看了兩眼,才開門。
“您好,請問是覃太太嗎,這是覃先生訂的花,請簽收。”
安琳蹙眉,接過對方手里遞來的黃玫瑰,簽了字,關上門走到沙發前,扔在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