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的目光微微一閃。
他的聲音沉了下來:“皇后如何知道?”
許妙音道:“自從厭勝之術一案發生,皇上將掖庭的宮女下入大牢,妾就一直關注著這些人。昨夜,皇上親身進入大牢,將司女官帶出來妾也知曉。”
她說完,看著祝烽的臉色,急忙又說道:“請皇上恕罪!”
祝烽看了她一眼,道:“皇后何罪之有?”
“這件事,并不是大事;皇后知道這件事,也并不是罪。”
他看著許妙音,見她一直低著頭沒有抬起頭來,便道:“皇后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有話便說。”
許妙音又遲疑了片刻,終于輕聲說道:“皇上讓司女官住在武英殿內,不是大事但,于禮不合。”
祝烽的眉頭皺了起來。..
說出了那句話之后,許妙音倒也不再那么緊張,她說道:“皇上,妾從來不是拈酸吃醋之輩,也一直覺得,司女官聰敏賢德,希望皇上能將她收入后宮。”
“但現在,她的身份還是個奴婢。”
“一個奴婢,在皇上的居所停歇,于禮不合。傳到后宮去,只怕姐妹們也”
她后面的話終究還是不敢說完,只拱手道:“請皇上三思。”
祝烽沉默了下來。
這些話,算得上逆耳,但這個時候——在經歷了前幾天燒得他理智全無的怒火之后,他的確沒有更大的火氣了。
雖逆耳,卻也算是忠言。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行了,皇后的意思,朕知道了。”
“朕——會處理的。”
許妙音松了口氣。
“皇上圣明。”
說完這些話,她也知道自己不便再停留,便告退了。
一直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夕陽下,祝烽停了一會兒,這才轉身走到武英殿前,推開了大門。
他的動作很輕,也是擔心吵醒里面的人。
可是走進大殿,一抬頭,卻發現一個纖細的身影正立在床邊。
他以為還躺在床上休息的人,臉色蒼白,長發披散在腦后,因為傷病的關系搖搖欲墜,只能用兩只手顫抖著扶著床柱,才能讓自己站穩。
他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怎么起來了?”
他的聲音又響又有力,猛然響起的時候,驚得南煙一顫,整個人都要倒下去了。
他疾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你在干什么?!”
感覺到懷里纖細的身子都有些發涼了,不知道她已經這樣站了多久,祝烽只覺得一陣火氣直沖腦門。
而南煙倒在他懷里,感覺到他熾熱的體溫,不由得就有些戰栗。
她轉過頭去,避開了他的目光,慌亂的道:“奴婢該死。”
“什么該死?”
這兩個字更是讓祝烽光火,但看著她閃爍的眼睛,再一想,就有些明白過來了。
剛剛外面的話,她都聽見了。
南煙輕聲道:“皇上,皇后娘娘說得對。奴婢的確不應該留在皇上的寢宮,于禮不合。請皇上讓奴婢回——啊!”
她的話沒說完,就發出了一聲驚喘。
因為這個時候,祝烽已經一把打橫抱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