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是半夜抵達的天津,一到天津就直奔知府衙門。
福哥兒雖然躺下但并沒睡著,窈窈沒找著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休息。聽到動靜立即穿上衣服出來了。
看到清舒,福哥兒眼眶一下就紅了:“娘…”
清舒看著他眼睛都是血絲,氣色也極差,走過去將他抱在懷里心疼地說道:“福兒別怕,娘一定能找著窈窈的。”
福哥兒再忍不住了,眼淚刷刷地落:“娘,妹妹不見了。娘,窈窈不見了,找了一天都沒找著。”
林菲想開口卻被紅姑制止了,再急也不急于這一時半會的。姑娘失蹤,哥兒這一天背負了巨大的壓力。
“我知道,我都知道。”
福哥兒哭了一小會就平靜下來了,他擦了眼淚說道:“娘,師兄與蔣爺爺他們還在外面找爺爺。”
清舒拉著他坐下,然后輕聲問道:“福兒,現在什么情況,你與我詳細說來。”
福哥兒將所知道的都說了,說完后眼淚又來了:“娘,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妹妹。”
若當時他跟窈窈站在一起,出意外時就能拉著她,那窈窈也不會與他們走散了。
清舒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柔聲說道:“傻孩子,你能平安無事就是對娘最大的安慰了。別多想了,你先回屋好好休息。”
福哥兒不想回屋等著,他想跟在清舒身邊,這樣找著窈窈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聽話,趕緊回屋休息。”
拗不過清舒,福哥兒只能回屋。
清舒折身去了阿千的屋子,她坐在床邊將福哥兒剛才的話簡單復述了一遍,說完后:“你與這些人交過手,能猜測出他們的身份嗎?”
阿千搖頭說道:“猜測不到,不過對我動手的那人武功很高,我在他手中兩招就落敗了。”
林菲問道:“武功是什么路數?”
阿千這一天也在琢磨這個是,她說道:“他用的掌法剛勁勇猛,看起來好像是軍拳。”
不僅林菲就是清舒臉色都大變,若是對方用的軍拳這事就更復雜了。
“你確定?”
若是確定,就不會說是好像了。
阿千蹙著眉頭說道:“我當時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想到他打了我一巴掌就順著人潮走了,以他的身手當時想要殺我輕而易舉。”
這是她最不解的地方,想了一天一夜也沒想明白,若真是相爺與夫人的仇家就不會對她手下留情了。可若不是仇家,又為什么要沖開她與姑娘。
“還記得他的樣貌嗎?”
阿千搖頭說道:“記得,但他的樣貌是經過偽裝的,讓畫師畫出來也沒什么意義。夫人,這次的事是我的疏忽。對方明顯是提前在夜市設伏,就等著我們去。”
誰能想到對方竟喪心病狂放火,引起眾人的恐慌趁亂下手。安逸太久失了該有的警惕,所以這次才會著了算計。若是以前,像這種危險又充滿變數的地方,她是絕對不會同意去的。
清舒搖頭說道:“不怪你,窈窈若是想來夜市你也攔不住她。你好好養傷,我一定會將窈窈找回來。”
阿千點點頭說道:“夫人,有什么進展讓人告訴我,我也可以幫著琢磨下,說不定能從中找著線索。”
跟著去找人不行,但她可以從已知的消息中分析找到線索。
“好。”
與阿千談過清舒才去見了杜知府。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不要說清舒還有多重身份,所以杜知府見到清舒態度非常恭敬。
清舒看到他濃濃的黑眼圈,有些歉意地說道:“杜大人,對不住,小女給你添麻煩了。”
杜知府很是羞愧地說道:“大人,都是下官治下不嚴才給了那些歹人可趁之機。”
清舒也沒再與他客套,問道:“前夜走水不是意外吧?“
杜知府也沒瞞著他,說道:“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半個月前有個黑衣人給了鯨魚幫的三當家一萬兩銀子定金,讓他們在夜市制造混亂,并且承諾事成之后再給一萬兩銀子。”
他查到的消息不止這些,只是沒告訴福哥兒。哪怕福哥兒表現得再老城,在杜知府眼中也還是個孩子。這些事告訴他除了讓他著急上火也沒其他作用,所以都隱下沒說。
清舒都有些后悔。窈窈是個嘴巴不把門的,肯定是得了自己的承諾后就與身邊的人說了,然后傳到賊人的耳中他們提前在天津設下陷阱。等將人找回,必須加強這丫頭的保密意識。
“是什么人?”
杜知府搖頭說道:“當時對方蒙著臉,鯨魚幫的四當家并沒看到他的長相,只說身高八尺眼睛如銅鈴大,說話聲帶著福州那邊的口音。”
清舒瞳孔一縮:“福州的口音?”
莫非是當初景烯剿海賊落下的后患?不過很快清舒就排除了這個可能。這些海盜都是刀口舔血的,能從官府手中逃得一命都隱姓埋名都來不及,怎敢跑到天津來犯案。
杜知府說道:“連三常年混跡在碼頭,對各地的口音很熟悉,應該不會有錯。”
“這人現在在哪里?”
杜知府說道:“得知大皇子前夜失蹤他就坐船逃,鯨魚幫幫主顏高發現追上后綁了送到衙門來。”
鯨魚幫是天津最大的幫派,幫主顏高義薄云天也講規矩重原則。但是這個連三卻是很貪財,雖覺得在夜市放火不妥當但為了兩萬兩銀子還是違心做了,只是他沒想到對方膽大包天要害的竟是當朝皇子。得了這消息他就知道想活下去,必須逃了。
清舒看了一眼杜知府,沉著臉說道:“這些幫派如此膽大妄為,為何官府之前沒有好好整頓?”
天津有幫派這不稀奇,但這些人膽子如此大也是官府不作為。
杜知府嘴角泛苦:“是下官失職。”
這可不是一句疏忽就能掩蓋得過去的,只是清舒現在也不是追究杜知府失職的時候:“顏高呢?”
杜知府說道:“已經被我關進了監獄。”
雖然顏高說這事他蒙在鼓里,但放火的是鯨魚幫的人,那他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他與另外兩個送連三到衙門的人也一并扣押關進牢房,除此之外牽連進此案的全都抓了。
清舒面無表情地說道:“將人帶出來,我要見他。”
杜知府立即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