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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十二木簪

  喝了一碗青菜粥,清舒踱步到院子里,仰著頭看天上的星星。

  一顆流星劃破了夜的沉靜,在天空中留下了一條美麗的弧線。轉眼,又消失在天幕之中。

  清舒說道:“你說人這輩子是平平庸庸過一生好,還是轟轟烈烈如流星一樣好?”

  林菲沒明白:“姑娘,什么意思?”

  清舒笑著道:“流星一聲很短暫,卻綻放出燦爛絢麗的光芒。”

  林菲想了下說道:“若是我就選擇轟轟烈烈活一場,這樣也不枉來到世間走一遭。”

  清舒仰頭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輕聲說道:“你說得很對,碌碌無為過此一生白費了老天爺對我的厚…”

  話沒說完,就被走出來的安安打斷了:“姐,你們在說什么?”

  清舒笑著說道:“在跟林菲閑聊,怎么樣頭疼不疼?”

  安安搖頭道:“不疼。姐,你吃東西了沒有,我餓了。”

  清舒笑著道:“我剛喝了一碗粥,我再陪你吃點東西吧!”

  吃完東西,安安漁鷗陪著清舒起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安安倚在清舒身上,輕聲說道:“姐,這次你及笄外婆跟娘都沒來。”

  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特別低。

  清舒寬慰道:“這也是沒辦法,誰知道外婆正巧趕上身體不舒服呢!”

  人上了年歲身體就不大好,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毛病。

  安安沉默了下說道:“姐,我去年七月就寫信讓外婆早些來京城。可外婆說要幫娘一起操持沈濤的婚事,不愿提前來。若是提前來,豈不是就不會生病了。”

  清舒寬慰道:“外婆是巴不得來參加我的及笄禮,可誰想到會生病,且病了半個多月都沒好。”

  原本顧老夫人是打算出了正月就來京。誰料元宵出去看花燈吹了風生病了,吃了半個多月藥還是一直咳嗽。這種情況,自出不了遠門了。

  安安紅著眼眶說道:“姐,外婆生病了不能來這個我沒話說。可是娘呢?難道她也病了來不了?”

  “她不是要照顧外婆嘛!要是她來了,我也不放心了。”

  安安卻是哭著說道:“姐,沈濤跟沈湛的事她都記在心上,我們的事她卻從不關心。以前也就算了,可今天是你的及笄禮,這樣重要的日子她都不來。姐,我們真是她親生的嗎?”

  親生的還不如繼子,說出去別人都不相信,可這種事偏讓她們給遇上了。

  清舒摸著她的頭,柔聲說道:“安安,有的人父母緣深如易安跟小瑜斕曦她們,所以她們能得父母的萬般寵愛。有的人父母緣淺,如我們這樣的。這都是個人的緣法,強求不得。”

  安安一邊哭一邊說道:“姐,我就是為你不值,娘怎么能這么對你呢?”

  清舒笑著道:“無妨,有安安這般心疼我,我心滿意足了。”

  聽到這話,安安越發傷心了。

  幫安安擦了眼淚,清舒轉移了話題:“今天還沒練字,我們去練。”

  安安哽咽道:“姐,今天是你及笄禮,這樣的大日子就休息一下吧!”

  “不管做什么,都要持之以恒。三天曬網兩天打魚,終將一事無成。”

  安安認命地跟著清舒進了書房練字。

  一刻鐘以后,安安打了個大大的哈洽:“姐,我困了,你慢慢練我去睡覺了。”

  清舒笑了下,都睡了一個下午怎么可能又困了,不過是不想練字找的借口。

  彩蝶見安安要上床睡覺,小聲道:“姑娘,大姑娘今天及笄禮都不忘練字。姑娘,你再看會書再睡吧!”

  對比大姑娘,自個主子太懶了。

  安安又打了個哈洽,說道:“你別碎碎念了行不,我是真困了。”

  彩蝶也是習慣了操心,看到她哈欠連天也不再說了:“那姑娘你睡吧,我在這守著。”

  清舒練完字還沒睡意,又走出屋在院子里踱步。

  林菲見狀說道:“姑娘,剛才你練字的時候蔣護衛來找你說有事。你看,要不要現在見他。”

  “讓他進來吧!”

  蔣方飛得了傳話,捧著一個雕刻著灰撲撲的樟子進來。

  林菲的眼睛落在那樟木匣子上:“蔣護衛,你又給姑娘淘換到什么好東西?”

  不知道為什么,林菲總覺得蔣方飛的行為有些古怪。逢年過節或者姑娘的生辰,蔣方飛定要帶東西給姑娘。

  蔣方飛說這些東西是他挑的,可這些討人喜歡的木雕看著就不像出自他之手。隱約之中,她就覺得送這些東西的另有其人。只是蔣方飛嘴巴很嚴,一點口風都不漏。

  蔣方飛笑著道:“是好東西。”

  再多的,一個字都沒有了。

  林菲看著他的背影皺了下眉頭,覺得還是得將自己的猜測告訴清舒。

  不過想著清舒的反應,她又將這個念頭給打消了。以姑娘的精明,這事也瞞不住她,定是早知道了。

  進了屋,蔣方飛將樟木匣子遞給清舒說道:“姑娘,這是符少爺送你的及笄禮。”

  匣子一打開,就見里面放著十二根木簪,這些木簪每一根雕刻的花樣都不一樣,有梅花、杏花、桃花、牡丹花…

  十二根木簪每一根雕刻著一季的花樣,不得不說費了一番心思。

  清舒看完以后皺著眉頭說道:“不是說了讓他以后別再耗神做這些嗎?做這些木簪,得耗費多少時間啊!有這么多時間,夠看好幾本書了。”

  蔣方飛:…

  暗示得都這般明顯姑娘竟還沒懂符少爺的心思,蔣方飛都想為符景烯點一根蠟。

  清舒將匣子輕輕地蓋上,冷著臉說道:“你告訴他這是最后一次,若下次再這樣我是不收的。”

  這次是及笄禮情況特殊,就破例收下了,以后她是絕對不要的。

  蔣方飛趕緊點頭道:“是,我過兩日就將姑娘的話轉達。”

  清舒嗯了一聲道:“也跟他說要注意身體,別太拼了。”

  等蔣方飛出去以后,清舒又將匣子打開,從里面取出桃花簪出來。

  細細地將這花簪端詳了一番,雕工比之前又有進益,假以時日定能成為雕刻大師。

  清舒自言自語道:“人跟人,真不能比。”

  大家都說她天資聰慧,其實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能走到今天,一是占了先機二是勤勉。像符景烯這樣的才是得老天厚愛,不管是雕刻還是下棋音律一學就會。不像她,學了這么多年也就字畫還算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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