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清舒十五歲生辰。
這一日清舒不僅請了鄔夫人、英國公世子夫人以及佳德郡主等幾位好友的母親,還請了文華堂內的主事人蘭先生跟穆先生等人來觀禮。
原本操持及笄禮以及迎客的是父母,林承鈺也已經做好了準備。結果長公主一句文華堂內不宜外男入內,林承鈺就無緣清舒的及笄禮了。所以這次迎賓的人,就換成了安安跟封小瑜。
看著緊張得手心都是汗的安安,封小瑜笑著道:“安安,來的都是跟你一樣兩眼睛一鼻子的人。你這樣想就不會緊張了。”
安安吐了一口濁氣說道:“你說得輕巧,來的可都是大人物。特別是長公主,我聽說特別的威嚴。”
封小瑜樂呵呵地說道:“都是以訛傳訛,我祖母很和藹的。”
安安才不信她這話。一兩個這么說還可能是假的,可大家都這么說那就八九不離十了。另外她姐在她面前從不提長公主,要真和藹可親怎么可能提都不提呢!
封小瑜看著她不時朝外張望,笑著道:“安安,以后你要隨你姐姐多參加宴會。接觸人多了排場見多了,也就不怕了。”
安安點點頭說道:“我姐說了,等她及笄以后就開始參加宴會。到時候,我也跟著去見見世面。”
這些年除了封小瑜跟祝斕曦等人辦的宴席,其他人下帖子清舒基本沒去過。而這也導致很多人對她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正說著話佳德郡主跟祝斕曦就來了,安安趕緊迎了上去。
祝斕曦笑著道:“不用管我們,你只要招待好其他的客人就行。”
然后,挽著佳德郡主的胳膊進去了。
請的賓客除了夏嵐的母親生病了沒來,其他都來了。
清舒這次及笄禮,主持笄禮儀式的贊禮是蘭先生,正賓是長公主,協助正賓的贊者是封小瑜。至于安安,她到時候跟祝斕曦與公孫櫻雪三人捧著發笄、發簪跟釵冠。
原本清舒是準備讓安安要做贊者的,可安安知道聽到正賓是長公主后就退卻了。沒辦法,贊者要給正賓打下手。她聽到長公主的名字就發怵,等見到人還不得腿軟。所以,贊者就改為小瑜了。
長公主給清舒準備倌發的簪子,是一支點翠嵌藍寶石發簪。
將發簪插在清舒發髻間,長公主說道:“這只簪子,是本宮的老祖宗始賢皇后的心愛之物。本宮將這支簪子送給你,希望你也能老祖宗她一樣福樂安康健康長壽。”
這個祝福語不僅清舒,就是其他人也都驚呆了。
清舒回過神來立即跪在地上,朝著長公主磕了三個頭:“多謝殿下厚愛。”
這樣的祝福語讓清舒有些不安,不過面上沒顯露出來。
及笄禮一完長公主就離開了文華堂,鄔夫人等一干長輩也都回家了。
清舒將人送走以后,立即去找了封小瑜:“剛才長公主那一番話是什么意思?”
封小瑜笑著道:“我祖母說得那般清楚明白,難道你沒聽清。”
她也很訝異長公主會那般說,不過聽了以后由衷為清舒高興。
清舒搖搖頭說道:“小瑜,我總覺得長公主還有話沒說。”
沒有緣由,只是一種直覺。
封小瑜白了她一眼,說道:“你啊就愛瞎想。我祖母是什么人?她可是連皇上的話都敢反駁的人,有話還需跟你藏著捏著?”
清舒想想也是,點頭說道:“可能是我想多了。”
主要是長公主這一番的祝福語太驚人了。天下的女子,誰不想活成始賢皇后那樣。可有如此福氣的人,世間又有幾人。
清舒備下了席面,請了封小瑜跟祝斕曦等人回家吃飯。
能來觀禮的那都是交情深厚的。除了公孫櫻雪返回宮里當差,其他人都跟著清舒回了顧宅。
封小瑜一看到席面就笑了:“全都是福運樓的招牌菜,清舒,這次是大手筆。”
清舒莞爾:“聽到你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平日很小氣呢!”
封小瑜坐下后揚聲說道:“有好菜哪能少得了酒。清舒,趕緊搬兩壇子酒來。”
安安樂呵呵地說道:“就知道你們要喝酒,我姐買了三壇子的楊梅酒,夠大家喝個盡興了。”
三壇子的果酒喝完一桌的人全都趴下了,就是清舒也沒逃過。
清舒醒來后看著窗外黑乎乎的,不要問道:“什么時辰了?”
春桃笑著道:“酉時末了。”
清舒沒想到一覺睡了兩個多時辰,她站起來問道:“安安呢?”
“二姑娘還在睡。她喝得比姑娘還多,應該沒那么快醒。”
都說醉酒的人醒來后會頭疼,清舒摸了下頭覺得還好沒啥感覺。
摸了下頭發現頭上什么東西都沒有,清舒問道:“簪子呢?給我取來。”
拿著長公主送的點翠藍寶石發簪,清舒認真地端詳。這簪簪柄有三層赤金點翠蓮花托,一層覆蓮式,第二層為仰蓮上嵌珍珠一顆,第三層為多層仰蓮上嵌著一顆大而圓潤的藍寶石。
春桃站在旁邊說道:“姑娘,這簪子真的是始賢皇后所佩戴的嗎?”
清舒笑了下說:“這可是長公主所贈送的,怎可能有假?”
春桃搖頭道:“沒覺得假,就覺得這簪子太簡單了。我看鄔夫人跟封夫人她們戴的首飾樣式復雜,價值昂貴。始賢皇后可是一國之母,戴的首飾應該更奢華繁復才是。”
她覺得這首飾,配不上一國之母。
清舒知道她所想,笑著道:“始賢皇后晚年深居簡出,平日戴的都是一些樣式簡單的首飾。”
“至于說價值。這上面的藍寶石并不是我們常見的海藍色,而是一種深邃的藍且藍中還帶有一種柔和的藍帶靛青色。單就這顆寶石,就抵得上一套點翠赤金頭面的價值。”
跟著封小瑜祝斕曦這些人,清舒珠寶鑒賞水平蹭蹭地往上漲。
春桃驚嘆不已,說道:“我還以為這簪子不怎么值錢呢!”
清舒笑著了下沒多說。識貨的人就知道這發簪價值連城,不識貨的人就會覺得還不若一根實心的金簪。
春桃看著這發簪說道:“姑娘,長公主送這份禮也太厚重了。”
清舒苦笑道:“是啊,太厚重了,我都有些接不住。”
再認真回想長公主的話,她還是覺得長公主話只說了一半。至于說為何要留一半,這個就只有長公主知道了。
既長公主今日沒說,再去問也不會說了。當然,清舒也沒膽子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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