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瑜聽清舒說如今天下沒名士,笑著說道:“怎么沒有?只是你不出門不知道罷了。玉甕先生跟南山先生,他們就是當今有名的名士。”
清舒知道這兩人,那都是名揚天下的大學學者:“除了他們還有誰呢?”
若說大儒京城是有很多,但淡泊名利卻少之又少了。
等封小瑜說完,祝斕曦插了一句:“要說名士,聶老先生絕對算一位。”
清舒看向他問道:“這聶老先生是誰,怎么從沒聽說過?”
祝斕曦詳細說了下這人的:“聶老先生是洛陽人,宣宗三年的榜眼。這聶老先生自小聰穎過人,擁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十歲中秀才十三歲考哦中舉人,十八歲中了榜眼。”
封小瑜有些納悶道:“這么厲害的人,為什么我沒聽說過。”
清舒問道:“他既考中了榜眼,為何不做官呢?”
說起這個,祝斕曦不由搖頭惋惜道:“恃才傲物,性子又張揚,不得上司喜歡與同僚也沒一個合得來的。后來他得罪了人,對方懷恨在心給他設了個圈套。結果他無法自證清白,一怒之下掛印而去。”
“真掛印而去呀?”
見祝斕曦點頭,清舒說道:“他這樣做,朝廷還不得治他的罪?”
祝斕曦笑著說道:“他的老師跟師兄幫他周旋,朝廷并沒治他的罪。不過有了這事,他再不能當官了。我爹說,他這性子并不適合當官,離開了也好。”
“對了,他前兩日到了京城,是應邀來參加他師兄的生辰。”
封小瑜聞言有些意外,問道:“我記得下個月是蘭老太爺的七十大壽。該不會蘭老太爺就是他的師兄吧?”
祝斕曦笑著點頭道:“對,他就是蘭老先生的的師弟。”
蘭老太爺可是當今圣上的老師,聲名顯赫,門生故吏滿天下。
清舒心頭一動,問道:“斕曦,那這聶老先生的才學怎么樣?”
斕曦點點頭說道:“我爹說他才學不比蘭老先生差,只是他時運不濟做事也是隨心所欲。縱滿腹經綸博古通今,可他既不收學生也不著書,空空埋沒了這一身的才華。”
“他不收門生嗎?”
“不收。”祝斕曦搖搖頭說道:“不過我覺得他不收學生也是好事,不然怕會誤人子弟了。”
清舒咦了一聲問道:“剛你說他滿腹經綸博古通今,現在又說收學生是誤人子弟?斕曦,這可是前后矛盾了。”
祝斕曦有些感嘆地說道:“他不通人情世故,做事隨心所欲,要收的學生也跟他一樣豈不是害了人家。再者他特別好酒經常喝得酩酊大醉,這樣的人又豈能教導好學生。就是他兒孫,他妻子都沒敢讓他教。”
清舒心頭一動:“他特別喜歡喝酒嗎?”
“說嗜酒如命都不為過。”祝斕曦說道:“他一般不會給人雕刻印章,不過若是有好酒二話不說就應下。我爹的印章,也是這樣得來的。”
清舒回到家里,就寫了一封信遞給蔣方飛:“你將這封信交給符景烯,越快越好。”
當天晚上符景烯就收到了清舒的信。看完信,符景烯陷入了深思之中。
清舒在信里詳細說了這位聶老先生的事跡,還說若是符景烯愿意拜他為師,有酒窖的酒成功率至少在八成以上。
想了一晚上,第二日符景烯就去找了劉黑子:“黑子,你說我離開飛魚衛怎么樣?”
劉黑子嚇了一大跳,忙問道:“老大,你怎么了?”
符景烯重復了剛才的那句話:“我想要離開飛魚衛了。”
“老大,你是認真的?”
見符景烯點頭,劉黑子面色大變:“老大,你不要命了?要讓頭知道你想走,他肯定會打死你的。”
“我有辦法讓他們放我離開。”
“真的?”
劉黑子知道符景烯并不是說大話的人,當下問道:“可是離開飛魚衛你又能去哪?你爹不管你,你嫡母與兩個嫡兄對你不懷好意,你要離開了飛魚衛怎么活?”
“現在有個拜師的機會,若是我拜了他為師以后可以去科舉了。”
確定這事是真的,劉黑子看他糾結不已的樣子說道:“老大,你傻呀?有這樣的機會肯定要好好把握,你還糾結啥?”
符景烯有些緊張地問道:“黑子,我要離開了飛魚衛你會不會怪我?”
劉黑子莫名其妙:“我怪你什么?”
“我答應過以后要罩著你,再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劉黑子哈哈直笑:“老大,你有這份心就好了。老大,你去拜師吧!以后考中狀元當大官,我就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
符景烯很清楚,劉黑子其實沒啥本事。能活到現在,完全就是運氣好。留他一人在飛魚衛,他真不放心。
想了下,符景烯問道:“黑子,若有機會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離開飛魚衛。”
“老大,飛魚衛哪那么好離開的。老大,你顧好自己就行不用管我。”
符景烯說道:“對我們千難萬難的事,可對那些權貴來說不過一句話的事。只要你愿意,我想讓你跟我一起走。”
清舒在信里說,只要他愿意離開飛魚衛會幫他想辦法的。反正他已經欠了林姑娘太多的人情,不介意多欠一個。
當然,若是聶君豪能辦到那更好了。
劉黑子也有些心動了:“真的可以跟你一起走?”
符景烯說道:“只要你愿意,我一定能帶你走的。”
“我當然愿意了。”
劉黑子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機緣巧合之下才入的飛魚衛。后來結識了符景烯,就將他當弟弟一般待。若是能跟著一起離開,他求之不得。
符景烯并不是個魯莽的人,他先是將這個聶老先生查了個底朝天,然后才去酒窖拿了一壇女兒紅上門拜訪。
聶老先生這次來京雖是來參加蘭老太爺的壽宴,但蘭家規矩多,他又受不得約束就住在外面。而這,也正好方便符景烯去拜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