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孟長老十數萬年的辛苦修煉,結果就那么幾刀…
蔣林害怕的很,他也不是鍛體修士,而林蹊剛剛看他了。
怎么辦?
蔣林總有種小殺神要馬上回頭,給他幾刀的感覺,“段隊長!”他努力跑到段振身邊,“我們這樣是追不上她的。”
段振:“…”
他當然知道,他們追不上她,可是不追又能怎么辦呢?
放棄?
這是絕不可能的。
他們之所以到這方宇宙來,就是為了林蹊。
就是為了能在某一絕地,她不能用十面埋伏,不能用太虛咒蟲時殺她。
族里早就算過,只有在絕地,才是殺小殺神成本最低最小的時候。
原本是沒算錯的,錯只錯在…
段振同樣憋屈的很。
他們的人手,若是再足一點,沒有十隊,哪怕五隊也行啊,可偏偏…,他們只有兩隊。
這也就罷了,大不了大家辛苦一些,用的時間長一些。
段振抬頭望望厚厚的云層,好想跪求外面的長老們,你們打架的時候,離靜河域遠點呀!
再不遠點,那真是掉一個,死一個。
他們救援不及的。
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林蹊…林蹊現在可能還在考慮反過來殺我們。”
什么?
段振看向臉色蒼白的蔣林,很想跟他說,她不敢的。
可是話到口邊,他又咽下去了。
隱隱的,他覺得蔣林可能說中了。
自從出事以來,他們一直在外面奔波,沒有吃,沒有喝,而林蹊有吃有喝。
他們被她當狗一樣的溜著,她在前面大發橫財。
這橫財發著發著…,難保不會盯上,他們這些筋疲力盡,還帶著儲物戒指的人。
畢竟這世上,嫌什么,都不會有人嫌錢多的。
怎么辦?
“段隊長,”蔣林看他還在猶豫,忙以前所未有的誠懇態度道:“現在休息,是為了更好的反擊。”
“…停!”
段振終于開口叫停,“暫時休息一刻鐘!”
追在前面的路紹遠終于在唯二的兩個隊友也停下時,停了下來,“段振…”
“路兄,”段振知道他要說什么,打斷道:“前車之鑒,你是不是忘了?”
什么前車之鑒?
路紹遠正要問他,對上他沉沉的眸子,突然明白過來。
他們本來有六個人的,可是現在是三個。
他張了張嘴巴,終于泄下那口氣。
不過,這口氣一泄,路紹遠就感覺自己走回到隊伍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想慢慢地往回挪,可是一不小心,‘嘭’的一聲,就在雪地里滑了一跤。
“我們…我們怎么跟族里交待啊!”
他們是來殺林蹊的,不是來被林蹊壓著,一路殺的。
路紹遠趴在地上,痛哭失聲。
“靈蹊,靈蹊,他們不追了。”
青主兒雖然沒聽到路紹遠哭,但是,她看到他摔了,“他們是不是反應過來了?”
反應過來,再追下去,靈蹊就要回頭去殺他們了?
陸靈蹊一個旋身,停下腳步,遠遠看著這群人。
十三個。
原來是三個,然后又來了十個。
除了后加入的那個不是鍛體修士外,其他十二人都是有些本事的。
陸靈蹊摸了摸自己扣在左臂的臂套。
這臂套不錯,偶爾可以用它來擋擋刀。
“進懷里。”
青主兒有些不敢置信,“他們都有準備了。”
“他們不是有準備了,他們是怕了。”陸靈蹊不容拒絕的伸手,“快點!”
青主兒能說啥呢?
“你小心點。”
“放心,不會跟他們玩大的。”
陸靈蹊把青主兒塞到懷里,腳尖一點,迅速向前。
“快快快,林蹊來了,準備!”
段振大叫著,把自己的長劍對準好像飄來的小殺神,“路紹遠,快起來。”
路紹遠在兩個隊友的幫助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爬起來,跑到他們的隊伍。
“你…你想干什么?”
“咦?不是你們要追我嗎?”
看他們嚴陣以待,陸靈蹊兩眼彎彎不由笑了,“好好的,怎么不追了?”
怎么不追了?
你自己不知道?
不管是段振還是路紹遠、蔣林等,全都運著氣。
“哈哈哈哈哈”
陸靈蹊大笑,“看到你們這樣,我的心情真好呀!”
嚴陣以待的一群人,全都恨恨!
“哈哈!大仇人就在面前,你們怎么都不動手了?怕了?”
陸靈蹊笑問路紹遠,“果然怕了吧?”
路紹遠:“…”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他…他確實有些怕了。
這個殺神,可是曾把族人的尸體壘成山過。
他干干的咽了一口吐沫,“靈蹊,你…你怎么會在這里的?”
李玉長老帶著幾百族人在這里,他們是不是全被林蹊殺了?
“我家李玉長老的死,是不是也與你有關?”
臭丫頭身上有浮空石,他早該想到的。
“靜河域大變,也與你有關吧?”他想到什么,厲聲大喝道:“你就不怕天地因果嗎?”
“天地有因果,不過…正應在你們身上。”
陸靈蹊的笑容淡下去,“靜河域大變,與你們的李長老可是很有關系的。”
靜河域需要自然演化的時間,可惜…
“很高興,我把他宰了。”她慢慢抬起自己的刀,“你們不想給你們的長老們報仇嗎?那就來吧,一個一個的,或者兩個一起來,我林蹊都接了。”
一個?
兩個?
做夢!
他們要來,就是一起。
路紹遠和段振的眼睛,都不動聲色地往左右瞟了瞟,“那好!”
段振知道陸紹遠這一會不太行,長劍高舉,“兄弟們,上啊!”
話音剛落,他身先士卒,沖到了最前面。
叮叮叮當當當哐哐哐 相互交錯的身影快如閃電,刀劍相撞的勁力,似乎把沙沙而下的細雪都打散了。
蔣林哪里還敢上前?
他懷疑自己上前,不會是幫忙,而是添亂。
林蹊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貼著族人,一不小心,可能他們自己人就要打到自己人身上。
在這不能放出神識的地方,明明大家的刀劍殺得密不透風,她卻…
蔣林懷疑,她全身都是眼睛,每一個地方都能殺人。
眼見一個游身,又和路隊長背靠了背,路隊長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人家就能一邊砍人,一邊踢人,一邊用帶了護臂的手砸人,順便還能猛的把腦袋往后一撞,右腳反勾一絆…
蔣林在外面,都為踉蹌差點被自己人捅死的路紹遠急。
這個時候發現不對,應該跟她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啊!
他們佐蒙人不怕受傷,只要不在死點上,頂多傷點元氣,可是,路紹遠如果聰明一點,在感覺不對的時候,馬上以劍自戳,一定也能傷著她一點。
只要能傷到她一點,接下大家就都好干了。
“后背,后背,腿腿…”
“哎呀,她的頭…”
“反手一劍啊…”
“快快快,不惜一切,穿胸劍…”
蔣林沒武力,但是眼力還行,在外面急急的團團轉,可惜,他的嘴巴到底沒有眼睛快,幾次指揮,不僅沒幫上忙,還讓抓緊時間,同歸于盡的段振在穿胸一劍下,白傷了自己。
叮叮叮當當當嘭嘭嘭 戰場上,段振、路紹遠等十三人都在咬著牙,受傷的退外一點,沒受傷的接著干。
他們的速度也不是不快,出手也不是不狠戾,可是,林蹊身若游龍,刀重…,重到他們沒有一合之將。
不管是合圍,還是不惜一切的同歸于盡,總是差了那么十分之一息。
再次和段振對上時,他胸腹的傷口早已粘合,但是,元氣微失下,在刀劍相對的瞬間,他又下意識地撤了一點力。
不撤力不行,一旦和林蹊的重影大刀撞上,他的臂骨都會被震到發疼。
失力之下,可能馬上就會再被她踹一腳。
雖然可能會有族人在她出腳的時候,沖著她的腿去,可是…
段振總覺得,林蹊可能又會料敵于先,在族人出劍的瞬間,反踢為躍,站到那把劍上,再朝他狠狠一劈。
同歸于盡的決心,他下過一次,那一次…,他心里明白,他是不會死的,但這一次,段振總覺得,林蹊可能會讓他元氣大傷。
他下意識地想要保全他自己,刀劍相撞的瞬間,撤了那么一點力。
可一撤之下,他的長劍控制不住地被重影大刀砸得狠狠朝隊友劈去。
哐哐哐 蔣林在段振白白自傷之后,就閉住了嘴巴,但是這一會,撿起隊友腦袋的時候,真想跳起來大罵。
林蹊的重影大刀,壓著段隊長傷了自己人后,還反手一抹,生生地在卸了隊友的胳膊后,又抹掉了他腦袋。
可他的身體還沒出來啊!
看到隊友無頭少臂的身體,在戰圈里,被林蹊推過來,勾過去,轉瞬添了無數傷口,他真是…
蔣林緊緊抱著隊友的涌動肉芽的腦袋,知道現在最好快點讓他的腦袋長回去,可是,他都在戰圈外繞了一圈,他們不僅沒把隊友的身體甩出來,還又讓他添了好多好多傷。
再這樣下去…
陸靈蹊終于瞅準時機,拎著還在亂動的無頭人,湊到了狠命劈過來的路紹遠劍上。
很好,又少了一塊身體。
剩下的身體上,涌動的肉芽看樣子慢了點。
雖然沒時間看掉在地上的那一塊,但是,陸靈蹊不管是腳踩,還是避人,總是借用種種,讓大家都踩踩。
“哎呀,快讓快讓!”
蔣林在外面驚呼,可已經遲了。
也不知道是陸靈蹊用的力,還是誰不小心踩到了死點,剛剛還驚恐長肉芽的腦袋,突然在喉中發出了一點呼嚕聲,緊接著顫動的肉芽都垂了下去。
死了?
他發現死了,陸靈蹊當然也發現了。
她手中還有人家的半條腿呢。
狠狠把那條腿掄在一個佐蒙人的腦上,把他的腦袋打得‘咔’的一響,在其他人又封她上中下三路的時候,空了的右手再次一拉…
卟卟卟 一個旋身間,所有的刀劍,又都刺在了這人身上。
陸靈蹊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扯住這人的后腰帶,猛的右擋。
“啊啊啊,別別別…”
差點被打斷頸骨的佐蒙人,驚恐大叫。
前一個成為林蹊人形盾牌的族人,死得可憐巴巴,他…
可是,戰場上,他發出驚叫的時候,已經遲了。
不管是陸靈蹊還是他的族人,都沒給他討饒的時間。
轉在外面的蔣林煞白著臉,看到又一個隊友,被林蹊和族人分尸,嚇得差點翻身就跑。
他好想跑。
可是,他又怕還沒跑到龐長老處,就在半路上,被林蹊追上,幾刀解決。
她有這個本事,也有這個實力。
怎么辦?
蔣林松開隊友的腦袋,只覺前路一片灰暗。
敗了,敗了呀!
再打下去,他們還會死人的。
不打了,不能再打了。
可是,話到口邊,蔣林死活也說不出來。
仙界,佐蒙族地。
查了一圈,什么都沒查到的謝汝中站在圣尊面前,低聲道:“一庸是個老狐貍,既然費盡心機安排人過來,肯定會把所有不利因素全都排除。
那些服了換脈丹,自己背棄人族的修士,就算給他傳消息,他肯定都不敢信。
而在人族做過事,又回族里的族人,會成為出事后,成為我們第二個要查的對象,以他的謹慎,他也不會選擇。”
圣尊瞇瞇眼睛,“所以,你認為,內奸是沒有出過族地的族人?”
“是,也不是。”
謝汝中點頭又搖頭,“沒有出過族地的族人,是不可能投靠人族的,就算當時,被逼著投靠了,事后,也一定會向我們坦白。”
他沒指望一來就把內奸抓到。
“所以,我認為,潛進來的人,不僅服了換脈丹,還用了冰肌。”
什么?
圣尊攏著眉頭,看著他。
“對方是從化神小修開始,在族里已經很多很多年了。”
能進草部的修士,最低都是化神后期。
“圣尊,對方可能在草部,”謝汝中需要圣尊的幫忙,“也可能往天下堂傳完消息,馬上就走了。具體是誰,我們不好分辨,但您…應該很方便,您…”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