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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七章

  混沌巨魔族到底有多少位金仙大修?

  這是人族一直想探查的問題。

  當初他們自廢武功,表面上是十八金仙下界,事實上,最后下去了多少玉仙天仙,只有各宗當家人自己清楚。

  因為最后還有世家、宗門的傾扎。

  如今…

  余求的提議雖然很讓人心動,但是,連一庸都沒辦法力挺他。

  當初的佐蒙金仙,好像是不如他們,但是,人族這邊自廢武功后,各宗各世家,很是頹廢了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里,佐蒙人卻得到了長足的發展。

  他們具體有多少金仙大修,派去的臥底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來。

  因為長老團的成員,有一大半都是不管任何事務,不管收徒,只一心修煉的。

  也許佐蒙人也想到了他們可能會有臥底滲入,所以,那些人基本都是待在云直峰不出。

  哪怕近幾百年,佐蒙人隕落了不少金仙大修,但隕落得再多,有多年下界的仙人多嗎?

  人族在發展,佐蒙人也在發展。

  曾經大家都是閉著眼睛沒管他們,仙界有多少小宗門、小世家被他們暗里害了?

  想到合歡宗最后只剩一個重傷,修為下落的聞人謙,魯善也沒辦法開口力挺余求。

  仙界是他們的仙界,佐蒙人再虛弱,保守估計,留守的金仙旦凡超過二十…,真要打起來,何止是天崩地裂?

  余求瞄了一眼都不說話的眾人,嗤笑一聲,站起來就走。

  一群無膽鬼,能讓他說什么呢?

  雖然他退出了吳家,可是不代表,吳吉老頭的死仇,他就一點也不管了。

  只恨這些人…

  佐蒙人對這方宇宙已有退意,其實真的圍殺過去,余求認為,他們至少有一半人要擠入星船,往新生宇宙跑路。

  到了那時,圣尊為防虛乘,只能全程護送,根本沒時間,也沒膽子再跟人族死磕。

  這些老狐貍也未必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都只想要好處,不想冒半點風險。

  世界格局已變,他們卻還是老思想。

  這種老思想,真能跨越宇宙,眼佐蒙人爭地盤嗎?

  余求大踏步地又走了回來,“馬老鬼,你不覺得你的年紀太大了嗎?當初你不敢跟佐蒙人干,如今一樣不敢跟佐蒙人干,你這樣的人,待在萬壽宗的宗主位上,不覺得太誤事了嗎?”

  什么?

  馬知己大怒。

  “世尊倒了,佐蒙人的天賦缺點,我們也早就查知,并且早有應對辦法,那當年的仇…,你們就準備閉著眼睛,讓它過去嗎?”

  余求冷笑著看向大家,“如果血海深仇都能忘,橫跨宇宙跟佐蒙人干架的事,就都不用再想了。”

  豎子不足以謀!

  余求拂拂衣袖,才不管紫漲了臉,好像要找他拼命的馬知己。

  別人不知道這老鬼什么樣,他還不知道嗎?

  天下第一虛偽人。

  勾心斗角,玩內斗是一把好手,一旦對外,馬上就能慫。

  “馬老鬼,想打架,我余某人等著你。”

  他的滿腔怒火無處安放,正想打一架。

  “一庸,你管不管?”

  果然,無膽鬼沒沖出來跟他拼命,咆哮著找向比他軟的一庸。

  “你要是再不管,萬壽宗與云天海閣開戰…”

  “這么緊要的時候,如果馬宗主還想跟云天海閣開戰,我一庸亦無話可說。”

  一庸一口打斷他,站起來望向大家,語帶疲憊,“余宗主最后的話雖然難聽,可是,也不無一點道理,血海深仇若都能忘,橫跨宇宙跟佐蒙人搶地盤的事,我們…就都不用再想了。”

  想也沒用。

  大家只會停在想上。

  停在這張桌子上,跟他慢慢扯皮。

  “今天…就到這里吧,大家回去都想想。”

  一庸也沒看馬知己,率先離開。

  半晌后,隨著魯善等一個個沉默著退走,長桌上,只坐了馬知己、劉叔異、陳守之三大巨頭。

  他們是最老的宗主。

  四大仙宗,只有云天海閣的木老道先行退位。

  “余求,豎子!”

  馬知己恨聲砸了桌上的茶碗,“陳宗主,劉宗主,你們怎么說?”

  怎么說?

  陳守之和劉叔異都沒說話。

  兩個人好像在想他們的心事般,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人家都罵到我們臉上來了。”

  馬知己磨著牙,“我們不管怎么說,也算他的長輩,他如此…”

  “行了,歇一歇吧!”

  劉叔異終于開口,“話糙理不糙,我們…確實不如年輕人。”

  當年的血海深仇,他不敢忘。

  紫霄宗隕落在仙隕禁地的同門,從天仙到金仙,足有一千六百七十三人。

  那里面,有他敬愛的師長,熟悉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

  他們的音容笑貌還常常出現在夢境中。

  劉叔異已經很多年,不敢去睡一個好覺了,因為,每一次,都能看見他們。

  他們的尸首,大都被佐蒙人弄走了,也許連骨頭都被佐蒙人燉了喝湯。

  他不敢忘,也不能忘。

  “天下已變!”

  劉叔異緩緩地站了起來,“我們這些老家伙的脊梁在佐蒙人面前,早就彎過了,想要直起來,不是順應大流,肅幾個內奸,抄幾個早就知道的佐蒙據點,就可以直起來。

  老夫已經決定,紫霄宗這宗主之位——讓賢!”

  “劉兄,你…”

  “陳兄!”

  劉叔異看向這位太疏宗的掌門,“當初我們茍延殘喘,是想積蓄力量,有朝一日把佐蒙人再打出去。

  而不是…,不是適應佐蒙人給我們的一切。”

  老頭的面容堅毅起來,“我意已決,兩位…隨意!”

  他說完了,他也大踏步走了出去。

  馬知己紫漲的臉,終于慢慢變得蒼白起來。

  放棄宗主之位,這這…

  “我們無錯!”

  他喃喃地看向陳守之,“這么多年,我們守護宗門,著力培養弟子,四大仙宗,還是四大仙宗,余求…,余求他干過什么?”

  馬知己的語氣有些變調,“云天海閣各殿,爭斗不絕,他憑什么這么說我們?他有什么臉這么說我們?”

  是啊?

  憑什么那么說他們?

  陳守之的臉上,似哭似笑。

  他就是想走個保險一點的路子,想讓混沌巨魔人和佐蒙人先拼個兩敗俱傷而已。

  再說,攻打佐蒙族地,會有多少傷亡?

  那族地,是佐蒙人當初跟他們血拼而來,他們也曾死傷過不少人,再去搶奪…,人家不會跟他們拼命嗎?

  哪怕他們已經把目光轉到新生宇宙,陳守之也不覺得,他們就愿意灰溜溜地離開仙界。

  “木老道不干人事,我們去找木老道。”

  找不了小的,他們還不能找老的嗎?

  那老東西,又收了一個小徒弟。

  馬知己懷疑木老道只疼小的。

  當初晉仲原明明比余求更適合當云天海閣的宗主,結果,他愣是把宗主之位,傳給了半死不活的余求。

  現在…

  “陳兄,我們一起。”

  一起?

  陳守之有些愣愣地看向激動的馬知己。

  找木老道干什么呢?木老道早就不管事了。

  而且…

  “木老道的修為比我們高。”

  他也慢慢站了起來,“你還記得,他是什么時候超過我們的嗎?”

  什么?

  馬知己呆住。

  陳守之好像也不是問他,自己答了,“當年他在仙隕禁地,撿回一條命,就慢慢的不管瑣事了。”

  所以,云天海閣各殿殿主,才互有不服。

  但是,他們再斗,好像也沒出過格。

  陳守之的腦子有些亂,又似乎有些清明,“我要想想,我要想想。”

  亂有亂的好。

  溫室中的花朵,是經不住風雨的。

  所以,云天海閣雖然一直亂得很,可是,也一直穩穩地站在四大仙宗上。

  不管是到外域戰場的弟子,還是各宗大比,云天海閣也從來不曾落于人后。

  太疏宗曾數敗云天海閣,陳守之可氣了。

  但現在…

  看到陳守之也這么丟下他,馬知己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沒法動。

  他不知道該如何動。

  他對得起萬壽宗,對得起列祖列宗。

  雖然…雖然怕死了點,可是,也因此保住了萬壽宗。

  他著力培養弟子,并不次于任何宗門。

  余求,余求怎么能…怎么能那般說他?

  馬知己覺得,自己要是咽下這口氣,這宗主之位,就再也坐不穩了。

  可是不坐宗主,讓出宗主之位,他…

  馬知己不想讓出宗主之位。

  他也不覺得,宗門有誰能擔下宗主之位。

  此時正逢新生宇宙大變之時,他們這邊更不能亂。

  對對,不能亂。

  他得好好的穩住。

  他一定要好好的穩住。

  可是,怎么穩住?

  劉叔異那個老東西,要讓出宗主之位了。

  他們明明開會商談如何對付佐蒙人,如何救援混沌巨魔人的,結果這事沒談好,劉叔異突然回宗要讓出宗門之位,大家不會奇怪嗎?

  萬一老東西說出來,萬一余求說出來…

  馬知己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腦子飛快運轉,想要想出一條對策來。

  但是,他在這里想對策,余求卻已經透過云天海閣的某些暗樁,把趁佐蒙人虛弱,強攻佐蒙族地的事,說了出去。

  “你呀?莽撞了。”

  木老道真是服了自己的徒弟,“這不是給我們云天海閣豎敵嗎?”

  “您也怕?”

  站在天音囑前,余求朝自己師父嗤笑,“那要不然,您把我這個宗主之位裁撤了。”

  放屁!

  木老道氣得想伸手敲他一下,“你現在想撂挑子不干?做夢!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信!”

  看到老頭子氣得在那邊轉圈了,余求生怕他真要傳送過來打他,“所以這宗主,我還是老老實實當著吧!”

  這才對嘛!

  木老道狠狠瞪了他一眼,“既然干了,那就不用怕了,有什么事,老頭子我給你擔著。”

  “那我就多謝師父了。”

  余求就等著老頭子這句話了,“我現在不在宗門,您讓敖海幫我反攻佐蒙族地的話,多在宗里宣傳宣傳。”

  大家都緊張起來才好。

  余求知道,此話一出,云天海閣上下,都會警覺、緊迫起來。

  早點給他們緊緊皮子,才能更好的應對接下來的種種。

  “行叭!”

  雖然有些可憐小徒弟,但是,誰讓他就是有這么一個不靠譜的師兄呢。

  木老道一口應下,“這幾天,你要小心防著馬知己。”

  他徒弟的性子直。

  “他不會明著對你來,暗里,肯定會給你挖出不少坑。”

  “知道!”

  余求打定了主意,只要那老東西敢給他挖坑,哪怕他掉坑里,也一定拉著他一塊下去。

  “師父,您多多受累,防著點圣尊!”

  老頭子不是圣尊的對手,但是,圣尊有沒有到云天海閣,憑他和師弟敖海的本事,肯定能察覺到。

  “我去找呦呦,讓她去找阿菇娜。”

  阿菇娜可以去找虛乘幫忙多照應云天海閣。

  “去吧去吧,讓呦呦帶點樹葉子去,虛乘喜歡喝我的樹葉子。”

  所以,沒過多久,阿菇娜就見到了來送禮的余呦呦。

  “天玄古樹葉?”

  阿菇娜忍不住的笑。

  名聞天下的天玄古樹葉,當她不知道是什么嗎?

  師父可是告訴她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對我和我師父這么好?”

  “…你說呢?”

  余呦呦無可奈何,“外面的傳言,你不是還沒聽過吧?”

  聽過了。

  不過,正是因為聽過了,她才更好笑,“行吧,回頭,我跟我師父提一提,讓他多看著點云天海閣。”

  “多謝了。”

  “我們什么關系?”阿菇娜笑著擠了擠眼,“呦呦,紅綾仙子,你那里有林蹊留下的千金菇湯吧?給我來一份唄!”

  余呦呦:“…”

  這不要臉的。

  搶劫嗎?

  “你要索賄?”

  “不是不是!”某人眼帶威脅,阿菇娜哪里敢認,“我就是順嘴一提,不過,你也知道的,那天我師父其實是受了傷的。”

  這樣啊?

  余呦呦無可奈何地給她摸了一碗大補湯,“給你,虛乘前輩現在怎么樣了?”

  “好多了,南佳人也給了我一份大補湯,我師父喝了非常好。”

  阿菇娜忙小心收了千金菇大補湯,“要不然,我也不能找你要它,你放心,我師父肯定會把云天海閣的事放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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