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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重!
當然要保重!
聞人謙被人催著一瘸一拐從天音閣出來的時候,臉上終于掛上久違的笑容。
天還是那樣的天,人還是差不多的人,可是,在他的心里眼里,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天更藍了,人…更可愛,也更耐看了。
他慢慢的轉到人群的最后,準備再排一次隊,再去看看,大家都沒刪除的笑臉。
他要看清楚,那不是做夢。
聞人謙不知道,當他再排到的時候,會有什么樣的驚喜,但此時的陸靈蹊卻已經驚喜萬分了。
“靈蹊!我回來了,你在哪呢?”
傳音符中,踏雪的童音還是那么好聽,“我在清風館甲六號房,有時間趕快過來,我介紹敖桐姨給你認識。”
要不是敖桐姨要到天下堂報備,要不是她和靈蹊的關系還要避著點人,他早跟著傳音符找她了。
踏雪知道桐姨最想見誰,干脆就呆在那里,等著靈蹊過去。
房門一推而開,看到熟悉的面容,踏雪蹬蹬蹬跑過來一把抱住,“我可回來了,想我沒?”
“想!想了。”
陸靈蹊抱住踏雪,上前幾步,聽著身后的房門咚的一聲關上,禁制嗡的升起,就拍了拍大袖,“出來吧!”
靈獸袋放在袖中暗袋里,敖象和小貝不時通過沒關緊的靈獸袋,把神識放到她袖口。
這一會終于聽到出來的話,尤其還模糊聽到了踏雪的話,兩人反而有些近鄉情怯了。
“快出來呀!”
這一次更加明確地聽到了踏雪的聲音,小貝鼓足了勇氣,終于扯著敖象飛出。
看到魂夢里都想見的孩兒,敖桐一步踏前,一把攬住了敖象。
緊跟著,秘密陪同而來的汲古夫婦扇動著翅膀,也把小貝圍在了中間。
家人團聚,這應該無比讓人高興的時刻,幾個人卻都雙目含淚。
好半晌,確定彼此氣息中的那份交織,血脈中的那份吸引,敖象的眼淚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了起來。
“娘”
“娘在”
“娘娘娘”
那一聲聲的娘,喊得敖桐心碎,“娘在,娘再也不離開你了,娘在,娘在…”
這邊的眼淚珠滾的滿地都是,小貝也在爹娘的懷抱中,哭濕了衣衫。
陸靈蹊抱著踏雪給他們各打結界后,默默退到另一邊,“…你可回來了,”小家伙那羨慕的小眼神,讓她不得不把爺爺抬出來,“放心,爺爺在今明島,他可想你了。”
“嗯”
踏雪把小腦袋埋到陸靈蹊的頸間,“還有爹娘,他們也想我吧?”
爹娘?
不是陸叔陸姨嗎?
陸靈蹊心下一頓,拍拍小家伙的后背,“是!都想你,你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踏雪呢。”
“噗…你好酸,我都聞到醋味了。”
踏雪抱著她的脖子不松手,童音軟糯,“我就是人見人愛,葵葵見了就開花的踏雪呢。”
臭美兩個字,才要從陸靈蹊口中說出來,耳邊就傳來青主兒的笑聲,“他是跟你學的。”
天色漸暗,馬知己也終于收到了今明島大勝的消息。
可是這消息跟他想的還有些不一樣。
“…今明島的迷霧是瞬間沖開的,可以確定林蹊沒說謊,天淵七界的修士…也就無想住在了那里。”
傅清容的聲音低沉,“師兄,你要有心理準備了。”
沒有其他的天淵七界修士,那么死的那個風門,有可能就是真的了。
圣者插手,大勝也只能到此為止了,接下來大家還是得內耗。
“如果我們…”
“沒有如果。”馬知己一口打斷師妹的話,“既然動手了,我們就沒有退路。”他惡狠狠的道,“圣尊出手又如何?他不是被虛乘截住了嗎?”
敢朝他們家出手,那就別怪他死咬著不放。
“這時候不能退,否則,我們萬壽宗才真的要敗了。”
當宗主這么多年,馬知己雖然一直裝聾作啞,可是佐蒙人的套路,他還是清楚的。
此時后退,佐蒙人會有種種方法生吞活剝了萬壽宗在外的弟子,然后利用各宗削弱萬壽宗的實力。
“四大仙宗的威名不容踐踏。”
只能強勢反擊,才能占據主動。
否則…
云天海閣等都會跟著吃上他們一口肉。
“清容,第二套方案已經開始,各方弟子也已就位,你聽我的好消息吧!”
真的嗎?
傅清容很擔心,但到了這種時候她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師兄是考慮全局的人,圣尊…也再不是以前的圣尊,沒了世尊,早已是獨木難支。
萬壽宗趁勢而起,也未必不可以。
她在房間里走過來走過去的時候,萬壽宗弟子已經包圍了這些年他們睜只眼閉只眼的七個地界。
這里的人,不說人人都是佐蒙人,也絕對有做人奸的家伙。
安畫和成康焦急等待師傅消息的時候,卻沒想屋漏偏逢連陰雨,收到了一個又一個喪報。
“…是萬壽宗突然包圍了我們住處,抓走了大唐他們。”
“萬壽宗修士在子時三刻突襲而來,只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
“朝樓坊市的據點完蛋了,我們的人都被抓了,萬壽宗修士好像知道我們每一個人,要不是我正好出門在外,這一會肯定也被抓了。”
看著一條條緊急傳來的消息。安畫和成康的面容大變。
萬壽宗是要跟他們死磕了嗎?
哪來的膽子?
師父都出手了呀!
“怎么辦?”成康又怒又懼,“通知各方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不。”
安畫心跳如鼓的時候卻更冷靜了,“通知各方所有弟子,馬上轉移。”
什么?
成康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不會以為,那些老狐貍閉著眼睛,不管我們殺人滅宗,就真的對我們的行動,一點也沒察覺,一點也沒關心過吧?”
純陽宗事件后,安畫曾反思良久,“他們不管我們,不是不知道我們,而是…他們想把我們放在眼皮子底下,便于小范圍控制,便于…時機成熟的時候,一網打盡。”
成康呆了呆,身體猶如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
“那些年,他們也在利用我們排除異己。”
安畫面容既痛苦又復雜,“我們干的事兒是他們想找理由也干不了的。”
他們的很多行動,也許還是某些人在背地里推波助瀾的。
“以前他們能睜著一只眼,閉著一只眼,那是因為,他們有利,但是現在…,我們動了萬壽宗,馬知己那個老狐貍要跟我們亮出獠牙了,他這邊一動,太疏宗、紫霄宗等可能馬上就會跟上。”
他們都在各自的地盤和相近的地盤安排有眼目,此時不退,也許都要被包餃子了。
“…可是現在退…,”成康萬分艱難的道:“我們在仙界忙的這些年,就全都廢了,我們安排過來的人,不可能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我們…”
“聽安畫的。”
屈通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先在暗里撤,如無異動,再回去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