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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襲擊他?
齊子衡沉默了。
顧淮一和云畫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顧淮一沒有催促,而是安靜地等。
可是齊子衡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對勁。
云畫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已經狠狠皺起來的眉頭,心中一凜,直接伸手按了床頭的警報鈴,“他心絞痛又犯了。”
顧淮一也看出來他不舒服,但還真沒往他犯病這塊想。
這會兒再仔細看,果然!
齊子衡看起來似乎很正常,也就是臉色蒼白了點,眉頭皺著,他甚至都沒有說哪里不舒服,可是,說犯病就犯病。
這跟心臟病突發還不太一樣。
心臟病突發,患者幾乎立刻就有重大反應。
他的這個心絞痛,他好像在強忍著。
只要他自己不做出來反應,別人就不知道他犯病了,但問題是,心臟上的毛病能隨便忍嗎?
云畫在伸手按下了警報器的同時,另一只手已經捏住了齊子衡的下頜,避免他出現緊急狀況咬到舌頭。
只不過,齊子衡真的非常能忍。
她捏住他下頜的時候,他也看向了她,此時云畫發現,他在用巨大的意志力強忍著心臟的疼痛,他牙關緊咬,完全閉合,并不會咬到舌頭。
云畫松了手,看他,“還是心絞痛對嗎?還有沒有其他的癥狀?”
齊子衡看著她,搖頭。
沒有其他癥狀,只是心絞痛,臉色這么蒼白可能是因為疼痛,也可以是因為心臟出現問題供血不足…
不愧是世界排名前幾的醫院,云畫按下的是藍色警報,表示情況危急,這里有病人需要立刻搶救。藍色警報按下之后,醫護人員會在最短的時間到位。
云畫也只是來得及問了齊子衡這一個問題,醫護人員就已經到位,在住院醫生到位負責初步診斷的同時,其他醫護人員也已經立刻通知需要搶救病人的主治醫生。
因為先前齊子衡就已經出現過這種狀況,主治醫生交代過要怎么處置,所以此刻,最先趕過來的住院醫生,立刻按照主治醫生的吩咐,在齊子衡發病的時候帶他去監測心臟狀況。
云畫和顧淮一也只能在一邊上等著。
顧淮一看向云畫,“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發病,這看起來還挺嚴重的。”
云畫想了一下,低聲說道:“他發病的時候,心率加快,血壓升高,但就我看到的那個數據,應該還處于可控范圍…”
“但他的樣子,是真疼。”顧淮一道,“你說他是裝的吧,也不像,你看他臉白成那個樣子,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脖子里的筋也凸起著…至少我從他身上看不到破綻。”
顧淮一作為一個刑警,他或許沒有學過心理學和微表情之類的,但他看的人多了,要判斷一個人說沒說謊,其實也不難。
至少從目前來說,他認為齊子衡沒有說謊。
云畫也同樣認為齊子衡沒有說謊。
但是…很奇怪。
顧淮一同樣覺得很奇怪,“他才剛說他是在睡夢之中做了噩夢,醒不過來,才會急得心臟疼,可是現在,他睡都沒睡,做什么噩夢?”
確實說不通。
只能靜待結果了。
“對了,你覺得他為什么不愿意說出兇手襲擊他的原因?”顧淮一問,“我讓他聽錄音,他明確地告訴我們,里面沒有兇手的聲音,證明那個冒牌的Q的確不是襲擊他的兇手,甚至都不是那一系列案件的兇手。所以你覺得冒牌Q說這一系列的案件和PN組織有關,到底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的Q做的?”
云畫搖頭,“不好說。”
“我就是覺得特別奇怪。難道是齊子衡認識對方?或者是對方有他的什么把柄?但就算是有把柄又如何?對方都要他的命了,還在乎什么把柄啊!”顧淮一無奈地說道,“有時候吧,我是真不理解他們這些人的想法。”
云畫聞言,忍不住失笑,“那你理解我的想法嗎?”
“你?如果你是齊子衡,你會隱瞞兇手襲擊你的原因嗎?”顧淮一問。
云畫沒有回答。
半個小時之后,齊子衡的情況穩定下來了。
醫生又一次無功而返。
還是沒有找到原因。
唯一能夠證明他發病的就是那急促的心跳和驟升的血壓,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異常。
云畫再度見到齊子衡,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了。
齊子衡看起來已經完全穩定下來,只是臉色還稍微有些白,別的再沒有任何癥狀。看他現在這樣子,你完全就想象不到他在一個小時之前心絞痛發作時的痛苦。
“這次發病是為什么?”云畫問。
齊子衡看了她一眼,隨即就垂下眼眸,“大概是因為看見你。”
“看見我?”云畫愣了一下,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她覺得有些好笑,“你之前不是說晚上睡覺做噩夢的時候,才會心絞痛,難道你的噩夢里有我?”
齊子衡抬頭,看她,隨后在她有些好笑的目光中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云畫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滯,“別太得寸進尺啊,我也不至于丑得那么嚇人,嚇得你做噩夢還心絞痛,我又不是怪獸。”
這句稍微顯得輕松一些的玩笑話,讓齊子衡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那原本有些陰沉的目光,這會兒也染上了幾分暖意,帶著一絲光亮,“不,你當然不是怪獸。我才是。”
“…”云畫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好吧,玩笑話到此為止,你確定不說出兇手襲擊你的真正原因嗎?我提醒你一下,被兇手襲擊過的人,全部都死了,你是唯一的幸存者。所以如果兇手知道你還活著…他可能會再度對你下手。唯一的辦法就是,幫助警方抓住他。”
齊子衡沉默了下來。
看他這樣子,云畫和顧淮一都有些失望。
不過這也在他們的預期之中,畢竟齊子衡并不是那種心思浮動容易被說服的人,他的內心其實很堅定,這種人一旦認定了某一件事,就很難被動搖。
他若是不想說,誰都別想讓他開口。
“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也累了,早點休息。”云畫說著,就叫上顧淮一離開。
齊子衡沒有阻攔,目送他們離開。
在病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他低聲自語:“我也希望他再度對我下手,這樣我就有機會再見到他,有機會問問他,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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