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嫻打定主意,立刻就起身整理了一下儀容,下樓往軍部而去。
裴祁深卻也親自去找顧軍長請命。
“你要去魔鬼城?”
顧軍長雖然遠在涵口關多年,但又何嘗不知帝都風云。
這裴家存了心要爭一爭總統之位,這位裴家的二世祖也不是省油的燈。
若當真讓他找到了人,怕是不但不會救了厲家那一位,還要背后捅一刀子呢。
“我知道軍長您顧慮什么,但我愿意立下軍令狀,若我不能將厲慎珩安然帶回,這輩子我就老死涵口關,不踏足帝都一步。”
裴祁深這話一出,顧軍長倒也有些愣住了。
裴祁深緩緩一笑,抬手扶了扶軍帽,那一雙桃花眼里,倒是有了斂正的神色:“我雖是裴家人,但我首先是a國的子民,厲慎珩雖然與我不睦,但他卻是我敬佩之人,大義面前,私人恩怨怎么也要放在一邊,我裴祁深,做不出背后放冷槍的事。”
顧軍長微微頷首:“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并不擅長偵察追擊,更何況魔鬼城那樣的地貌…”
裴祁深又是一笑,打斷了顧軍長的話:“軍長,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昨夜我已經說服了鄒老爹,他答應了我會送我進魔鬼城給我們帶路…”
“當真?”顧軍長不由大喜。
邊民不肯踏入魔鬼城一步,軍方也不好威逼平民,顧軍長正在為這些事發愁。
沒想到裴祁深卻做到了。
“你怎么說動鄒老爹的?”
裴祁深一邊唇角勾了勾,桃花眼底閃過一抹陰鷲冷冽:“我讓人把他養的四百只羊都綁了,他不去,我就一天宰上一百只,宰完了羊,還有他的三個小孫子…”
顧軍長不由勃然大怒,只覺得太陽穴邊青筋都鼓了出來:“混賬!”
裴祁深立正敬了個軍禮:“軍長,我知道我違反了部隊軍令,但事情迫在眉睫,我也只能如此,等找回人來,我自愿來領罰…”
歐式裝潢的精美別墅里,亮了淺淡的壁燈。
光影籠下來,落在沙發上歪斜躺著的中年美婦身上。
她閑散的撥了撥鬢邊烏黑的長發,手指間夾了細長的女士香煙,紅唇吞云吐霧之后,方才懶懶的開了口:“都打聽清楚了?”
“是,太太,都打聽清楚了,這些天,那位一直住在咱們少爺的公寓里,少爺留了人手,身手頗為不俗…”
“那位也很謹慎,每日由陸遠送去一高,晚上再由陸遠開車接回來,除卻上課下課去食堂,倒是真的安分守己…”
中年美婦嗤笑一聲,傾身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中,緩緩坐直了身子。
“咱們這位阮姑娘,立下了這樣大的功勞,連我弟弟都親口夸贊了她,說什么巾幗不讓須眉,嗬,真是好笑的緊。”
厲夫人緩緩站起身來,身側的傭人趕緊上前扶了她。
“從帝都到江城,還真是揚名萬里啊。”
厲夫人目光漸漸緊縮尖銳了幾分:“只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別人瞧不出來,我卻知道她是個什么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