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芬愣了一下,旋即卻冷笑一聲斥罵道:“父母打孩子天經地義的事,你命都是我的,我打你幾下怎么了,再說了,要不是生了你,我怎么會丟了工作,丟了工作罰了錢生了你這個賠錢貨,我沒把你丟出去送人就是好的,事到如今你還敢來抱怨我打你?”
“是你自己想要兒子想在婆家揚眉吐氣,才執意要懷孕生二胎,并不是我想來做你們家的孩子,所以就算你丟了工作被罰了款,也只能怪你自己做出這樣的選擇!”
靜微冷靜開口,一雙眼瞳澄澈幽深,竟渾然不似十六七歲的少女,卻反而是洞穿了世事一樣的鎮靜。
田小芬怔住了。
小女兒從來都是怯弱而又膽小的,平日里很少說話,只會低頭默默干活兒,今天是怎么了,吃錯藥了不成?
田小芬目光四處搜尋,正要上前一步撿起地上的火鉗,靜微卻搶先一步將火鉗舉了起來:“我今日搬到學校宿舍住,從今以后,沒事兒我不會再回來。”
“你反了天了!”田小芬氣的撫著胸口直喘粗氣,阮思雨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趕緊走上前扶了她,柔聲的安慰:“媽您快消消氣,這丫頭今天八成是吃錯藥了,你別搭理她,等爸回來再和她算賬…”
“是,你說的對,等你爸回來讓他看看,看看他護著的這個白眼狼,把你打成了什么樣…”
田小芬又是欣慰又是心疼,阮思雨咬了咬嘴唇擠出幾滴淚來:“媽,我沒事兒,就是你,辛辛苦苦為這個家操勞,還要被小妹這樣說…”
“我的思雨啊…”
田小芬抱著大女兒嚎啕大哭,靜微冷笑的看著這母女情深的二人,丟了手中火鉗,轉身拉開門走出了屋子。
哭聲傳到外面,四鄰八舍的都湊過來,有人詢問靜微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有人進去勸田小芬,有人大呼小叫阮思雨肩膀腫成了這樣…
靜微聽到阮思雨抽噎著小聲說的那一句:…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我沒事兒,就是媽,她氣著了…
阮正澤下班回來時,手里還提著生日蛋糕,當然只有一個。
家里這些年日子過的緊巴,姐妹倆一天生日,可從小到大生日蛋糕都只有一個,名義上是兩姐妹的,可口味,外形,分配主權,卻都是阮思雨的。
阮靜微上輩子早習慣了。
“爸。”靜微輕輕開口,阮正澤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小女兒,蛋糕是思雨早就挑好的樣子,一會兒思雨的同學們就要來了,可阮正澤在樓下就聽到了家里鬧哄哄的一團糟。
“微微啊,你媽就這樣的脾氣,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啊,快跟爸爸回去吧,省的人家看笑話。”
阮正澤看到了靜微額頭上的傷,他知道,定然是小芬又動了小女兒。
可男人向來都是害怕麻煩的生物,田小芬脾氣不好性子暴躁,小女兒卻乖巧懂事息事寧人,阮正澤這么多年也習慣了靜微的忍讓和退步,來維持家里明面上的一片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