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太監大總管,知道如今的情勢,皇上不得已這么做。
這樣的話,于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好的。
尤其是皇后娘娘,還懷著皇嗣。
若是再這樣專寵下去,只怕是會招到前朝和后宮更多的算計,太過危險。
因為過多的寵愛,反而是害!
若音自然是明白四爺話里的意思。
本來禁足一月,就是她提出來的。
她朝他嫣然一笑,道:“臣妾知道了,皇上快去上朝吧,不然要來不及了啦。”
“嗯。”四爺轉身上了龍輦。
然后,逐漸消失在永壽宮門口。
那長龍一樣的儀仗隊,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
自打這天后,若音便在永壽宮禁足。
皇后禁足,與旁人無異。
禁足時間沒到,是不能夠擅自與外界聯系的。
旁人也不能主動上前聯系她。
而這種權利,只有皇后、皇后、妃位以上的才可以執行。
旁人怎么也想不到,若音是自個主動和四爺開口的。
便都以為,是皇上禁足了皇后娘娘。
才從太廟禁足出來的溫嬪知道后,那是笑得合不攏嘴。
“呵呵......叫她把本宮禁足太太廟,還足足禁了我三個月,害我一出來,一個兩個三個的,都懷上了龍嗣,我卻只能干瞪著眼,看著她們的肚子顯懷。”
溫嬪說起這個就咬牙切齒,“如今好了吧,她自個懷著身孕,還被皇上禁足在永壽宮,真是風水輪流轉吶。”
嘴上是這么說,但這一次,她是在太廟里呆怕了.
往后說什么,都再也不敢模仿皇后了。
“可不是么,要不是皇后娘娘將您禁足在太廟,興許您都懷上登基后的第一子了。如今皇后、毓貴妃、莊貴人都有了身孕,咱們就是再有能耐,也趕不上了。”宮女附和道。
人家都有了兩三個月的身份,再如何爭,都沒用了。
誰讓一開始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這時,一旁的二格格也抱怨道:“都怪永壽宮那個毒婦,要不是她,額娘能在太廟受三個月的苦嘛。”
語音剛落,溫嬪就嚴肅地道:“二格格,跪下!”
她鮮少有如此認真的時候,嚇得二格格雙腿一軟,就直接跪下了。
“佛拉娜,額娘是怎么跟你說的,大人之間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尤其是在外人面前,這樣的話,你更加不能說,永壽宮那位是你的皇額娘,萬一要是叫你皇阿瑪聽見了,你就完蛋了!”溫嬪訓道。
“可......可我也沒說錯呀,女兒只是心疼您嘛。”二格格狡辯道。
聞言,溫嬪氣得一拍桌幾。
她本來還想兇二格格的,可話才到嘴邊,到底又咽下去了。
膝下就這么個女兒,她又如何忍心呢。
只好牽了牽唇,淡淡道:“行了,你退下吧,額娘要靜一靜。”
同時,心中琢磨著,下次少在孩子面前說這些。
“是。”二格格應了后,就如釋重負地出去了。
等到二格格一出去,溫嬪那雙眸子,便淡淡地掃了眼屋里的奴才。
只一眼,那些宮女和太監,就通通跪下了。
見狀,溫嬪的眼神反倒更加犀利了。
她對孩子可以仁慈,但對奴才,那是一定不會心慈手軟的。
“你們這些個潑奴,本宮才去太廟多久,一個個的,竟把我的二格格,教成這副樣子,通通給我滾出去領二十板子!”
雖說二格格是比尋常孩子要機靈。
但她一直都教得很好,也很懂規矩。
可她才去太廟三月,二格格的行徑就大變了樣。
張口閉口的就是那些罵人的粗鄙話,肯定是這些奴才教壞的。
溫嬪只會一味的怪奴才。
卻不曾想,她自個平日里張嘴閉嘴就是毒婦、賤人的。
二格格又如何不有樣學樣。
畢竟,大人的行為,才是孩童的標桿。
只不過,之前有她圈著,二格格便沒那么放肆。
她一去了太廟,二格格便是鐘粹宮的小霸王,自然是什么話都說的出來了。
“主子,您消消氣,想來是二格格太孝順您了,一時氣不過,便說錯了話。”溫嬪的貼身宮女寬慰道。
這一次,貼身宮女跟著她一起在太廟。
所以,自然不在挨罰的人群當中。
溫嬪聽了后,眸光轉了轉,眼里的怒意倒是消退了一半。
只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雙細長的鳳眸里,閃過一抹妒恨的光芒。
并不服氣地道:“她們一個個的,有本事懷上,那就要看她們有沒有本事生下了。”
“您的意思是?”
“咱們不急,只管看好戲便是。”溫嬪冷笑一聲,道:“想當初后宮但凡有人懷了身孕,哪個不是九死一生,本宮又何曾插手過什么。”
“也是,后宮那些人,一個個都不是善茬,光是狗咬狗,就夠她們受的了。”
溫嬪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但很快,她的笑容就僵在了嘴邊,“說起這個,本宮怎么覺得皇上這次禁足皇后,是刻意而為呢?”
“那哪能啊,現在前朝后宮,都傳皇后娘娘要失寵了呢。”
“不對不對。”溫嬪似乎意識什么,搖搖頭否定道:“依本宮看,皇上更像是瞧著皇后胎位還不穩,故意禁足她,做做樣子而已。為的就是不想前朝和后宮,都給皇后壓力。”
之前她知道皇后被禁足,只是心中覺得痛快。
現在仔細一想,越想越不像回事。
總覺得皇上是為了避免前朝和后宮都算計皇后,而他為了保護皇后,這才禁足皇后的。
此刻,宮女聽了后,雖然也覺得像是這么一回事。
但到底不敢搭話,只是悶不吭聲地站在一旁。
不管前朝與后宮如何看待若音被禁足。
四爺這個當事人,每天除了養心殿,哪兒都沒去。
大有一種朕不翻皇后牌子,也不會去后宮的叛逆意思。
并且,不出幾日,他才頒發了一條御制。
“朕今御制《朋黨論》一篇頒示,爾等須洗心滌慮,詳玩熟體。如自信素不預朋黨者,則當益加勉勵,如或不能自保,則當痛改前非。爾等須捫心自問,不可陽奉陰違,倘自干國法,萬不能寬。”
與其說這是一條御制。
倒不如說這是一篇在討伐八爺黨的檄文。
這是四爺對八爺一黨構成潛在威脅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