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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脅肩低首

“無味於言,惟先生是聽,以能有成功,保天子之寵命。想免費看完整版請百度搜”――――――――送石處士序  披香殿外。

  郭采女見兩人不再說話,與隨著伏壽過來的趙采女對視一眼,悄然退至殿外的廡廊之下。

  趙采女是伏壽身邊最得力的宮人,性格跟伏壽一樣穩重謹慎,但為人卻比伏壽多了幾分老練世故,也正是有她在伏壽身邊,宮里的人才不敢隨意糊弄性格好的伏壽。

  據說她家以前是雒陽本地的豪強,因為董卓抄掠河南豪富,家破人亡,被托付給了不其侯伏完。伏完雖然念在與趙氏的舊誼暫且收納,但在那個人人自危的時候,伏完也時刻擔心受到牽連。最后適逢伏壽被選入宮,這才將趙采女一并送進宮中,既能有個照應、又能隱藏行跡。

  趙采女自小受家世熏陶,兼之又年長,所以其城府、眼界比出身民間的郭采女還要深遠。伏壽待她不薄,故而兩人平時也視若姐妹,對宋都卻是不喜歡對方小女兒的秉性,連帶著也對宋都身邊出身低微的郭采女也看不上眼,平時說話都是愛答不理。

  郭采女是涼州邊陲人,家里在很久以前便因羌亂遷居內地,低微的出身讓她素來自卑。何況趙采女很有氣概,她向來敬畏對方,每每站在一起說話總感覺自己低人一頭,此時想著伏壽念著情面趕來勸慰、搭救,心里也有意在對方面前討個好,聯絡一下感情,于是訕訕的笑說道“貴人之間真是情誼深厚,這次若非伏貴人,我真不知該如何相勸了。”

  “有情誼的確可貴,但是…”趙采女面色冷漠的轉過頭看,淡淡的看了郭采女一眼“在這宮中,幫得了一時,誰又能幫得了一世?總歸還是要靠自己,若是有朝一日被人連累了,這區區情誼又算的了什么?”

  郭采女表情僵硬、一時啞口無言,只見趙采女接著說道“我家貴人仁善寬厚,是最重情義的,但這也不是你時刻拿來利用的因由。適才來時若是陛下尚在,盛怒未消,就憑我家貴人不善辭令的性子,又怎能勸解的住?到時候一帶連累,誰也救不了誰,你就滿意了?無論你有沒有想到這一出,單憑你只顧著你家貴人,而不想想別人,可見你眼里的情誼,也無甚可貴之處。”

  “姐姐誤會了。”郭采女暗暗叫苦,連忙解釋道“我死也不敢存這般心思!當時確是一時情急,只想著找個分量足、平日還說得上話的人前來勸解幾番,以前到還有長公主在,如今長公主遠在宮外,來往不便,我想來想去便想到了鴛鸞殿…”她見趙采女面帶輕蔑,知道對方是恨自己差點連累到伏壽,又怕這件事會影響到今后宋都與伏壽之間的情誼,語氣愈發急了些“姐姐若還不信,我真不知該如何洗這冤屈了。”

  趙采女冷笑一聲,她知道郭采女最是精明干練、饒有智計,若說對方想不到那么長遠,她是一分也不信的。只是看在伏壽與宋都的面子上,趙采女如何也得保留一線顏面,是以告誡的語氣說道“你為你家貴人奔走請援,我如何能怪你?只是你要明白,宋貴人自入宮以來便得陛下寵愛,一時口角激惱,何須人勸,過后就好了。可我家貴人…”

  說著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嘲似得說道“以前的時候就談不上有多少寵愛,自從皇后來了,便更說不上什么了。她若是受了冷遇,再想恢復,豈不比你家貴人要艱難百倍?”

  郭采女此時隱然有些悔意,但并不服氣,只是在趙采女面前極力表現得俯首帖耳的恭順模樣,一句話也不敢辯駁。

  趙采女見她此時乖覺,心里的一股氣也隨之消了去,口中最后叮囑道“下次再有這事,我可是斷不能依的。”

  依不依也由不得你說話。

  郭采女心里不忿的自言自語道,面上卻是點頭稱是,這時一個身著宮裝的女子在廡廊下款款走了過來,一頭青絲綰在頭上,不加釵鈿,顯得更加柔順黑亮。這女子生得極美,尤其是那雙顧盼生姿的眼睛,縱然郭采女身為女子也是忍不住驚異生奇。

  若不是那女子穿著普通宮人的衣裝,郭采女險些就誤以為對方是皇帝不知何時收納的妃嬪了。

  “姐姐。”那女子娉娉婷婷的走過來,先是向趙采女行了一禮,然后再向郭采女招呼道“鄒氏見過郭采女。”

  “這是年前選進的采女,是長公主擇選給鴛鸞殿的。”趙采女淡淡的解釋了一句,語氣里有些微得意。

  郭采女心里黯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鄒氏不管兩人的心事、情結如何,單只笑著說起了來意“貴人說今夜要留在這里膳宿,吩咐讓方女去守鴛鸞殿。”

  趙采女想起了什么,繃著的臉忽然抿著唇笑了“方女怕黑,貴人倒是存心會指派人。”

  “誰讓她平日只知在廊下打瞌睡,又貪吃,都說她是入宮來享福的,貴人若不申飭一番,我可不依。”鄒氏話里雖是帶著埋怨,但眉眼之間卻滿是笑意,可見她與那人感情深厚。

  趙采女無奈的笑著搖搖頭,也不再理會一旁的郭采女,徑直與鄒氏走開安排去了。

  卻說皇帝從披香殿出來,登上車駕,徑直往清涼殿去,途中又宣詔各大臣。等到了宣室以后,自司空趙溫、太尉董承等三公以下,承明殿輔政諸臣盡皆在殿門處等候御駕。

  皇帝大步登上殿階,往人群中掃視一眼,發覺尚書令楊瓚依舊是告病在家、缺席未至,心里一時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冷笑一聲,邁步走進殿內去了。

  眾人皆被這一聲冷笑弄得不知所措,心里惶恐不安,待依次稽首拜見、各自落座以后,皇帝才將手中一直捏到現在,已然死透了的蝗蟲丟在中庭的地磚上,滿是黑白漿汁的蝗蟲極突兀又礙眼的躺在干凈冰冷的地磚之上,深深刺著每個人的心――皇帝心里是有多恨,才會將一只蟲子捏到現在?

  “真是好一番為國效力!”

  隨之而來的這聲冷喝讓所有人不敢安坐,盡皆拜伏請罪。

  皇帝伸手任由留在殿內的穆順用絹布給他擦拭手上的穢物,也不叫他們起來,猶自說道“去年便提起過今年恐有旱蝗,有些人不以為意,今年年初我又特下詔書,曉諭關中各郡,務以搜捕蟲卵、殄盡螽斯為念。如今半年過去,仍不見地方清寧,倒是這蝗蟲都敢飛到宮里來了!如此辦事不力,這就是爾等整日里口口聲聲說的‘以天下計、以萬民計’么?”

  馬日等人又羞又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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