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德很誠實的講述他和老兵們發生沖突的過程,唯一沒講實話的就是他把那個圓臉下士叫恩格的搞得雙手手腕骨折的經過。克洛德的解釋是,他正在好好的排隊,眼看就要輪到他打飯的時候,恩格下士沖了過來雙手抓住他的胸前衣領。而他自發的本能的進行抵抗,不想被拉出隊伍。
只是當時他右手拎著飯盒,只有一只左手想掰開恩格下士的雙手,結果三只手交纏在一起。而他也沒恩格下士那般的大力氣,于是就被拉出了打飯的隊列。這時他因為被恩格下士拖出去,所以一個踉蹌,沒站穩,身子往前面的地上栽去。他根本就沒想到這個動作會造成恩格下士的雙手手腕骨折,當時他自己也驚呆了…
而這時,那個最先挑釁的杰姆中士卻突然沖了過來,揪住自己摟頭猛揍,說自己是讓恩格下士受傷的罪魁禍首。由于對方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和不問是非來由的動人,再加上自己挨了幾下重的,于是頭腦一熱丟了飯盒和杰姆中士扭打在一起。
等自己把杰姆中士打倒在地,和他們交好的幾個士兵過來看見后就又沖上來群毆他。只是那會自己被他們打得整個人都發蒙,只能依靠本能下意識的進行反擊,最后昏迷過去前自己做了什么真的已經都忘記了,什么都記不起來…
坐在床前的這個過來進行食堂斗毆事件調查的軍法官,叫比里克蘭.赫.斯德里的中尉軍官一直沉著臉,默不作聲的在一本筆記本上記錄克洛德所講述的斗毆事件經過,沒有發問也沒有提醒,就在那里默默的寫著。
等克洛德覺得自己沒什么還可以說的之后,他合上了筆記本,看著克洛德冷冷的問道:“你的講述大體上與那些圍觀整個事件過程的士兵們所講的沒有太多的偏差。做為國中畢業的體科第一名,你的格斗技巧和身手確實很出色,只是你不覺得對自己的戰友下這么狠的辣手,有些太兇殘過分了嗎?”
克洛德苦笑,他就知道自己會因為出手過重而被置疑:“我只是本能的進行自衛,比里克…”
“叫我斯德里中尉。”軍法官打斷了克洛德的言語。
這個世界在稱呼上也有講究,一般來說,都是稱呼名字,后綴加上先生女士.夫人小姐或者職務.頭銜名稱,以示關系密切或者是拉近關系。而以姓氏相稱,則帶有距離和疏遠感,表示關系不親近不熟悉或者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就象克洛德稱呼軍法官為比里克蘭中尉一般,把名字放在軍銜前面,意味著他們是戰友關系。而軍法官要求克洛德稱呼他的姓氏,斯德里中尉,那么就表示他在公事上并沒將克洛德視為自己的戰友,而是調查對象。
“好吧,斯德里中尉,我很遺憾我在進入軍營的第一天就和老兵們發生了沖突,并為此斗毆負傷。但這不是我的本意,如果你看過我的檔案,那么你應該知道我還是個出色的獵人,殺死過大蟒蛇,巨型鱷魚,還打死過狼和山豹,以及野豬等很多獵物。
我這么說不是在炫耀,而是想說明,我的出手是否兇殘狠毒并不是我所能控制的,這都是我在狩獵過程中所獲得的經驗所導致的本能性反應。您應該能了解,在面對兇猛的野獸時,你的出手決定著你的生死。所以在遭到對方的攻擊時,我的本能反擊就是盡快的制服對方,使自己免受傷害。至于對方是否會受傷,說實話那會我已經被打蒙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過…”
軍法官沉默了一會,開口說:“你或許可以考慮退讓,他們都是老兵,還是軍士,作為新兵你應該尊重他們,服從他們的意愿…”
“我不明白,斯德里中尉。”克洛德反駁說:“我應征報到時,接待我的吉爾普少尉對我說,克洛德,從今天起你就是一名藍羽軍團的士兵。而送我去宿營帳篷的格羅下士也對我說,我可以用臨時士兵身份證在食堂和澡堂吃飯和洗澡。但我在排隊打飯時,那幾個老兵卻對我說,我不是藍羽軍團的士兵,不能在那里吃飯。難道說,是不是藍羽軍團的士兵是由這幾個老兵來決定的嗎?吉爾普少尉說了不算?”
軍法官被克洛德問得有些難堪,他當然不會承認吉爾普少尉說了不算。從某種角度來說,他認為克洛德是個刺頭,哪怕在整個斗毆事件中克洛德并沒犯下什么大錯。但剛入營第一天就和老兵發生沖突,雖然當事雙方都進了治療所,可克洛德一對六,即使戰斗力非凡,在軍法官的眼里他還是成了軍營中的不穩定因素。
“我并不是那樣的意思,我只是認為你可以做稍稍的退讓,服從老兵的意愿,那樣就可以避免沖突。”軍法官想了想才說。
“做為一名藍羽軍團的士兵,我為什么要退讓?”克洛德反問道:“我第一天入伍,因為趕著來報到,所以中飯也沒吃,肚子很餓。到食堂后,前面兩百多名士兵對我的到來并沒什么異議,他們認為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而在我排隊臨近到就要打飯的時候,這幾個老兵從大門進來,讓我離開,對這樣不合理的要求我當然是拒絕了,憑什么他們說我不是藍羽軍團的士兵我就不是了,我反駁了他們兩句,他們就動人。即使我現在受傷躺在治療所里,我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我并不后悔自己所造成的所謂嚴重后果,我認為那幾個老兵的受傷是他們咎由自取…”
話不投機半句多,軍法官一聲不吭的站了起來,將手里的筆記本放回公文包里,拿起公文包就往房門走去。只是在他開門的時候,克洛德叫住了他:“斯德里中尉,我有一個問題,為什么那幾個老兵會這么針對我們這些來參加士官培訓的新兵?我同宿營帳篷的幾個戰友因為早來了幾天,每天吃飯時間只能在臨近食堂結束就餐時間的時候去打點殘羹剩飯來填飽肚子,他們要是去的早的話都會被那幾個老兵給趕出來…”
軍法官站在門口,不言不語,過了一會兒轉身開門離去了。
在擺弄藥劑管的中年藥劑師笑嘻嘻的轉過身子:“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小子。”
“你知道?”
“當然,”中年藥劑師點點頭:“你知道我們藍羽軍團現在有多少人嗎?”
“三萬多吧。”克洛德回答:“我來的時候在山下站崗的士兵告訴我,這里并不是藍羽軍團的大營,大營在哥尼加達城的西面,那里有三萬多人。”
沒想到才入營一天的克洛德知道這個答案,中年藥劑師愣了一下:“你說的沒錯,可你知道我們藍羽軍團年底就要擴建征兵的消息嗎?”
這個還真不知道,克洛德老實的搖搖頭。
中年藥劑師得意的說:“這次我們藍羽軍團擴建征兵,要達到滿編的狀態,需要增加兩萬多新兵。也就是說,將有兩千多個士官長和士官的職位需要提拔老兵來填補空缺。軍團早已決定,上士將直接晉升為士官和士官長,那么剩下還有八百來個空缺將從中士和下士這些表現優異的老兵中進行選拔,而士官培訓就是針對這些老兵進行的。
只是沒想到,這個士官培訓方案提交到陸軍部獲得批準后,來信托人情拉關系推薦送人想參加這次士官培訓的多不勝數。軍團方面也很為難,因為其中很多都是軍團無法拒絕和必須交好的大人物,權衡再三,軍團最終決定將士官培訓分為兩批,一批就是那些從軍團選拔出的老兵,他們將在培訓結束后擔任士官長。另一批就是你們這些被推薦和送過來的人情新兵,培訓結束后成為士官。
由于多了你們這些新兵,那么原本計劃參加士官培訓的老兵人數就必須得減少一半,以騰出名額給你們。所以那些老兵中又進行了一次考核,淘汰了一半人。為難你們的這幾個老兵就是那些被淘汰的人員之一,所以他們心里非常不滿,借機生事找你們的麻煩。
而軍團也不是不知道這個情況,只是考慮到安撫這些被淘汰的老兵,就故意裝做沒看見,好讓那些老兵在你們這些早到的新兵面前出口氣。同時也是給你們這些新兵一個下馬威,別在軍營里仗著家里的權勢耍威風。其實大家心里都有數,不會搞出大亂子,卻沒想到你這個愣頭青第一天入伍,就把六個老兵給送進了治療所。事情大了就有些不好收場了,上面也急得直跳腳…”
看著有些幸災樂禍般述說事情背景和原委的中年藥劑師,克洛德有些哭笑不得。大叔,你這么開心干嗎,似乎看到軍團上面如此為難不知該怎么處理這件事情你很高興啊。
克洛德這下總算明白剛才那個看似冷冰冰但說話間有些偏向的軍法官為什么對自己是那個態度了,自己弄出的這件食堂斗毆事件處理不好的話會讓參加士官培訓的新兵和被淘汰的老兵之間形成對立。而自己已經表明了態度,堅決不認錯,這讓急于找個臺階下臺的軍團的確感到非常為難,誰叫那幾個老兵六個打一個都沒打贏呢,還傷得那么重…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那個叫貝爾的醫務兵拎了一個大籃子進來。來到克洛德的床前,他從籃子里端出一大碗的燕麥粥來。看著克洛德望過來狐疑的目光,貝爾急了:“伙計,兄弟我發誓是洗干凈了手才去食堂的,你放心。你看,我還叫廚房的老大特意在你這碗燕麥粥里加了個雞蛋,你聞聞,香不香…”
確實有股雞蛋的香味,只是克洛德搞不懂為什么廚房里的老大會這么好心的在里面加個雞蛋進去…
“說實話,伙計。”貝爾很神秘的靠近克洛德的耳朵,悄悄的說:“其實你打傷了吉姆他們,軍營里很多人都感到高興,廚房的老大也是如此。因為他們都受過這幾個老兵的欺負,就比我們入營早個一兩年,就一直在我們面前擺出前輩的架勢,吆喝我們為他們做這做那的,稍不如意就揍我們一頓,所以很多人都在心里記恨著他們。
這次你把他們送進了治療所,很多人都非常開懷。就象這個廚房的老大,我跟他一提你已經清醒過來,沒什么大礙,他就很高興的在你的粥里打了個雞蛋進去。以前吉姆他們晚上值班巡哨的時候,常常借故到廚房以弄夜宵的名義要這要那大吃大喝,不給就動人,所以這次看到你把他們給打了,個個都很高興。”
克洛德很不適應和貝爾交頭結耳的親密樣子,只是他現在還沒法移動自己的身體,連喝粥都得貝爾喂,只能讓貝爾在自己的耳朵邊嘀咕著說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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