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被發現的那名死者,名叫賀平安,男,32歲,甬市人,曾因打架斗毆被行政拘留,故而留下了DNA信息。
最關鍵的是,根據死者賀平安的身份信息,調查組查到了他與人合租的住處,就在臨海區沿河路的一處小區內。
得知這一消息,留下何耐負責聯系賀平安的家屬,肖然、羅英、單月柔三人通知了賀平安的房東之后,便迅速趕了過去。
三人趕到的時候,賀平安的房東已經在單元樓下等候了。
乘著有些老舊的電梯上到9樓,房東女士在包里翻找了好一會兒,才從一大堆鑰匙串中找到了904號防盜門的鑰匙,“不好意思啊,房子有點多…”
羅英想到自己那房貸、車貸,抬手又抓了抓腦門,看著手上的落發,苦笑著一聲嘆息。
房東女士打開防盜門領著三人進去,肖然沒有與人合租過,好奇地打量著這處合租房,敲了敲幾處房門邊的隔板,肖然心中對著屋內的布局有了大致了解。
這是一戶三室兩廳的房子改出來的合租房,其內有7個房間,進出的過道一側還堆著不少雜物,賀平安所租的是3號室。
“這個賀、賀平安,他的房子已經到期好幾天了。”
房東女士看了看租房合同上的名字,打開3號室,屋內卻是空蕩蕩的:“他跟我們簽的合同是三個月,到期前半個月我就給他打過電話,但他一直掛掉不接。
前幾天到期我又給他打電話,電話都打不通了。那沒辦法,我這房子還要租,過兩天就有人要住進來,我只能把他東西給收拾出去了。”
“那他的東西呢,你不會給扔了吧?”肖然看著空蕩蕩的臥室問道。
房東女士搖頭說道:“這倒不至于,我就給他收拾收拾放雜貨間了,他還押的有一個月租,我還等他回來退給他呢。”
說著,房東拉開那間小雜物間的門,指著地上的兩個大紙箱,里面都是賀平安留下的東西。
紙箱內的東西很雜,肖然與羅英將其中的東西清點一遍,并未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不過單月柔卻在賀平安留下的一個雙肩包里,發現了一本海員培訓手冊,還有一張沒貼照片的船員證,上面的姓名欄寫著‘賀平安’三個字。
不過船員證上只有一處手書簽名,其他該打印出來的信息欄里都是空白,也沒有加蓋印章,更沒有打上鋼印。
肖然對海上的事雖然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證件上必須要印照齊全,不然沒辦法出海。
顯然,賀平安的船員證沒有辦下來。
不過既然知道了賀平安不久前還住在這里,而且似乎還有過出海的需求,再根據大致時間推算,那么基本可以確定,賀平安出事之前,應該就是在臨海區周邊上的船。
但是既然賀平安的船員證沒辦下來,如果他出事時是在做船員的話,那他又是怎么跟船出海的呢?
肖然撥通了李繪的電話,聽完肖然的敘述,李繪說道:“有些時候,那些個船老大會想盡辦法把人藏在船上出海。還有一些黑船,想上船那就更簡單了。”
將賀平安的這些證照裝進物證帶,三人剛回到調查組的臨時辦公室,負責聯系賀平安家屬的何耐便急匆匆跑進來叫道:“師傅、肖隊,賀平安的家屬聯系上了!”
“別急,喝口水,慢慢說。”看著跑得滿頭大汗的何耐,肖然擰開一瓶礦泉水遞過去。
何耐擰開水猛灌了兩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翻開筆記本道:“我聯系到了賀平安的家屬,他家里人說,賀平安最后一次給家里打電話是本月2號凌晨,他說他要當船員出海了,馬上就要登船,家里有什么事,可以和一個叫許青的人聯系。
這個許青是他的緊急聯系人,通過賀平安的家屬提供的手機號碼,我查到這個許青就是我們臨安本地人,不過我打他的電話,卻提示手機不在信號區。”
聽完這些,李繪面有憂色道:“這個許青,不會是與賀平安一起出的海吧?”
“不太可能吧,如果他們是一起出的海,那賀平安為什么告訴家里,許青是他的緊急聯系人?”單月柔疑惑問道。
李繪搖了搖頭道:“有些黑船上,船上船員都是互為聯系人。要真是從這邊出去的黑船話,那怪不得我們了解不到有船出事的信息。”
“先不考慮是不是黑船,如果賀平安是正常出海,我們現在應該立即找到許青或其家屬,他應該知道賀平安的情況。”羅英說道。
還好許青的家距離臨海分局并不是很遠,在趕往許青家的路上,何耐終于聯系到了許青的父母,但是得到的結果令眾人心中涼了半截。
許青,在大半個月前也出海了。
肖然一行趕到許青的家時,天色已經黑了,許青的母親正在做晚飯,其父親招待眾人坐下,開口就憂心忡忡地問:“是不是孩子出什么事了?”
從許青父親的口中,眾人了解到,許青今年28歲,有女朋友,未婚,上半年來許青所在的行業不景氣,其所在的工作室倒閉之后,許青失業在家。
后來不知聽誰說的,做船員挺賺錢,就去培訓了一段時間,本月初離家跟船出海了。
至于詳細的信息,許青的父親知道的也不是太多。
肖然開口安慰道:“大叔,你不要擔心啊,我們就是一個例行的調查。您說許青出海了,那如果你們有什么事要告訴他的話,該和誰聯系?”
“是一個叫賀、賀什么的人來著?”
許青的父親拿出手機,翻了一條信息出來給肖然他們看,第一條消息是許青本月2號凌晨3點多發來的,內容大致是:自己即將出海,有什么事的話就聯系賀平安,手機號某某。
看著‘賀平安’那三個字,眾人心中又涼了一些,他們果然是互為緊急聯系人。
如此,應該正如李繪說的那樣,賀平安和許青,上的是一條黑船。
但是許青現在音訊全無,不過從身份尚未明確的死者B身上,眾人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們所在的那條船,應該是出事了。
“看,下面還有條信息。”
肖然指了指許青最后給他父親發來的短信,那是本月3號的上午10點左右,距離發出第一條短信,已經過去了20多個小時。
短信內容是:我在東漁A618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