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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一批

  “具體情況我們也不太了解,但聽劉海柱講,是有人知道了他的個人信息。”涂女士不甚明確道。

  “聽劉海柱講?他是怎么說的?”肖然問道。

  涂女士道:“他也沒有和我們細說,當時都匆匆忙忙的,而且他離職的也很突然,我們當時都沒來得及問,后續也沒繼續交流。”

  “你手下員工突然離職,你做為負責人,正常的電話總要打一個吧,最起碼發條信息問問。”

  肖然轉著手里的水筆,繼續道:“所以,劉海柱認為是你們公司沒有保護好他的個人信息,于是他在公司里與李經理大鬧了一場。——當時場面肯定很難堪吧。”

  涂女士勉強笑了笑:“還好啦。”

  “還好?劉海柱都被派出所行政拘留了,這叫還好!”

  肖然眉眼冷了下來,驟然說道:“劉海柱死了!”

  涂女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條件反射道:“什么?”

  “劉海柱死了!”

  “不、不會吧!怎么可能!”涂女士瞪大了眼睛,震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肖然指節敲著桌面,加重語氣道:“你以為我們是在查李經理找人打劉海柱的事?我們現在在查的是一樁命案!——我希望你如實回答,知道什么就說什么,哪怕僅是聽到的一些傳聞!”

  “好、好的。”

  涂女士連聲應道,以當今的法律普及程度,是個人基本都知道命案的嚴重性,在人命面前,也就沒了所謂的為上司做些遮掩一說。

  不過涂女士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她沒有察覺到肖然專門提出的,李經理找人打劉海柱的事。

  所以在肖然看來,涂女士的潛意識中,大概率是認同李經理報復過劉海柱的。

  “那就把你個人知道的,具體時間、內容、地點,原原本本地說出來。”肖然肅聲道。

  涂女士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劉海柱鬧事那天是正月初三,也就是8號早上。

  那天劉海柱遲到了很久才來公司,但到了之后就一頭闖進了李經理的辦公室,指著經理的鼻子破口大罵,質問為什么泄漏他的信息,要求賠償之類的。”

  “現在很多信息大多不是都能被人肉出來嗎,為什么劉海柱這么篤定他的信息是被公司泄漏的?”肖然問道。

  涂女士道:“公司也只是知道員工的大體信息,稍隱秘的,其實公司也不怎么了解。我們當時聽他們爭吵,劉海柱的大概意思是有人找到了他家門口。

  他頭天還好好的,追回了一筆久拖不決的單子,然而他下班回家之后,具體經歷了,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他都被人找上門了,在公司里他鐵定是做不下去了,我看他當時也有點無理取鬧的成分,他這人利益至上,可能是打算在離開的時候反咬公司一口,想拿點賠償吧。

  ——你們也知道,我們這一行都要追求平穩,公司里最怕有人鬧事。”

  肖然迅速將涂女士說的記錄下來,隨即拿出手機撥打了皮自重的電話:“皮哥,我這邊剛了解到,7號晚至8號早上這段時間里,可能有人找上過劉海柱。”

  “是的,我們也問到了,劉海柱樓上的住戶說,年初三的凌晨,有人特別大聲的叫劉海柱家的們,還說有什么東西送到了,我這邊正在查找。”皮自重回復道。

  掛斷電話,肖然接著問道:“你剛才說皮自重在鬧事頭一天,追回了一筆拖了很久的債務,具體是什么情況?”

  “那一單是北邊省份的一個老賴通過我們平臺借的,本來都成一筆壞單了,我們都不愿意碰。”

  涂女士說道:“一個月前,這個單子隨機分配到了劉海柱的手里,結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劉海柱與那老賴杠上了,生生磨了一個月,竟然真給要回來了。

  劉海柱很得意地跟我們講過,那老賴都快被他磨奔潰了,而且那老賴在他們當地也是個很橫的人,之前債主上門討債都被他打進了醫院,我懷疑那老賴很可能會報復劉海柱。”

  肖然轉頭讓蔣楓出去告訴李放放找到那老賴在借貸平臺上的信息。

  等蔣楓回來,肖然才繼續問道:“你對劉海柱的家庭、朋友方面知道多少?”

  涂女士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他老家在西南,他從東海省來到臨安以后,賣過小半年的房,然后就到我們這做這一行了。

  他這個人目標很明確,就是想賺錢,除了工作上的事情,私下里很少與我們互動,部門活動他也從沒參加過,更沒有和我們說過他的什么朋友、老鄉之類的。”

  頓了頓,涂女士回想到了什么,連忙說道:“對了,劉海柱似乎對錢的需求量很大,按理說他每個月掙得也挺多的,但他生活各方面都很簡樸。

  我們中午都是吃外賣,但我從沒見他點過,他都是帶飯過來在微波爐里熱了吃,他住的地方走到公司大約要十多分鐘。

  有一次我問他為什么不用共享單車,包月費用才幾塊錢,結果他卻說浪費錢,我感覺他生活里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你們可以查一查。”

  肖然鄭重地記下這個信息,抬頭道:“說說李經理和劉海柱之間的矛盾吧,李經理有沒有找人打過劉海柱?”

  “我、我沒親眼見過,但聽身邊的人私下傳過,李經理在劉海柱出來當天找人打了他。”

  涂女士看了看會議室門外,壓低聲音道:“李經理看著挺親和,但只要惹到他,他就一定會報復。劉海柱那天不僅把李經理的辦公室砸了,還打了李經理幾拳,讓他很是難堪。”

  肖然又問了幾個問題,便告知涂女士詢問結束:“出去之后暫時不要和人講劉海柱的事情。”

  “是、好的,我明白。”

  涂女士連聲應道,等其出去之后,肖然等人又詢問了劉海柱同部門的其他同事,得到的回答與涂女士所說的基本沒有什么出入,于是肖然最后找來了李經理。

  情況基本摸清,肖然也就不打算再和李經理繞圈子,直截了當問道:“李經理,十號晚上,你是找人打過劉海柱吧?你找的誰打他,都叫什么名字?”

  李經理面色微變,但很快恢復過來,一攤手,很是無辜道:“什么找人打他?我不知道啊!

  警察同志,你別聽下面人亂嚼舌頭根子,我真的什么都沒做過!而且你們也別聽劉海柱瞎說,他就是想訛公司的錢!”

  已經從劉海柱住處回來的皮自重此時坐在肖然身邊。

  他癱坐在椅子上,扣著手指上的繭子,壞壞的微笑道:“你說的還蠻有道理,表演的也很真實,你在拉瑪西亞影視學院進修過?如果不是劉海柱已經死了,我一定信你!”

  李經理不知道皮自重說的‘拉瑪西亞’是個什么地方,但后半句的信息卻令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死、死了?——不可能,我沒打死他,不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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