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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推論

  聽到這個消息,雷大隊將手里的盒飯一下全扒進了嘴里,顧不上擦嘴,用手背在嘴角一抹,大手一揮:“走,去看看!”

  大隊長發話,所有人連忙整理裝備準備出發,至于那些飯吃的慢的,干脆放下飯盒跟著就走了。

  做刑警就是這樣,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情況會在什么時候出現,熬夜、飲食不規律,都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一行人匆匆來到交警隊所說的停車場里,說是停車場,其實就是一個小汽車站停放鄉鎮班車的地方。

  交警隊的人支開了這輛車的司機和售票員,技術人員立刻對這輛車進行秘密勘察。

  “客車底盤發現大量血跡,底盤縫隙中發現藍黑色布條,與死者所穿衣物基本一致,客車輪胎間距2075mm,與第一現場拖拉痕兩側的車距基本一致…”

  伴隨著接連不斷地拍照聲,負責記錄的同事飛快地記下技術員描述的信息。

  “雷大隊,交警隊送來了這輛車的GPS運動軌跡,昨天晚上8點左右,這輛車分別從第一第二現場經過。這個時間與我們推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大致相同。”

  一中隊隊長邵勇將文件夾遞給雷康,說道:“現在案件大概輪廓基本清晰了,所有證據都證明這輛客車有重大嫌疑。”

  有嗎?不一定吧。

  肖然心中暗暗否定,因為眼前的這輛客車很奇怪,只在車底發現了血跡和布條,而車體的其他位置卻什么痕跡也沒有!

  如果是交通事故,車體上總得留下點痕跡吧?

  “立刻提取車底盤上的血跡,送給薛法醫進行DNA比對。”

  雷康點了一支煙,狠狠抽了兩口:“讓交警隊找一下班車司機,邵勇你和秦子河去訊問一下。”

  交警隊在找到客車的時候,就已經將班車的司機還有售票員暫時留了下來。

  不過班車司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整個問詢過程中一臉蒙圈。

  司機說的毫無隱瞞,他承認昨天晚上8點左右從第一、第二現場經過過,但說從來沒見過死者。

  因為他是班車司機,每天從這條公路行駛五次,這點車上乘客可以證明。

  至于車下為什么會有血跡,他完全不清楚。

  問詢室外,雷康看著監控屏幕,轉頭朝肖然道:“聽說你微表情看的挺準,能看出來什么異常嗎?”

  “如果進行自我催眠過的話,微表情也看不出什么。”

  肖然搖了搖頭,“不過這個司機應該沒有說謊——可以再問詢一下售票員,年輕女孩涉世未深,不易掩飾。”

  “那你去問下。”雷康說道。

  “我?”

  肖然愣了下,問詢的工作是邵勇和秦子河在進行,他過去橫插一杠子,不免有些手伸的過長的嫌疑。

  雷康點了點頭,“你去,小姑娘比較容易接受。”

  聽到這話,坐在旁邊的龐景輝,還有二隊的骨干之一蔡望,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肖然的到來,的確把他們一大隊的顏值拉高了一大截。

  做刑警年頭一多,氣質難免會凌厲起來,再加上都是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黑垂的眼袋,一嘴的煙熏牙,碰上小姑娘什么的,往往還沒說話就把人家嚇傻了。

  而像肖然這樣的,長的帥,不娘氣,往往更有親和力。

  事實也是如此,肖然剛進了問詢室,原本還焦躁不安的售票員雙眸不禁一亮,捏了捏衣角,居然主動和肖然打起招呼:“你、你好。”

  肖然坐了下來,翻開文件夾,溫和道:“你好,關燕是吧,不要緊張,就簡單問一下。”

  “嗯嗯。”

  “昨天晚上8點左右,你們最后一班車回來的時候,車上有多少人啊?”

  “當時車上就二十名乘客,加上我和陳師傅一共二十二人,真的就拉了二十名乘客,一個人都沒多拉,我們真沒有超載,我本子上都有記的…”

  關燕一臉懵逼,還以為肖然是在查超載的,反復強調著車上只有二十名乘客。

  做生意的最怕各種檢查。

  “你怎么能這么肯定車上就二十二人?”

  肖然仔細觀察著關燕的表情,也許是眼神過于直接,小姑娘的臉上驟然一紅。

  “因為我們晚上八點那班是附近一個礦業公司下班的時間,乘客都是他們公司的人,每一次都是滿員,中途不會停,也不會中途上人。”

  關燕肯定地說道:“只有到某個村的時侯才會下去一兩人,因為這些人在某村住。但即使這時候有空位也沒有再上人,更沒有超員載客啊…”

  肖然見關燕說的都是超員載客的事,決定嚇一嚇她:“我提醒你一點,你們車上一共有二十三人!車廂里二十二人,車底下還趴了一個!”

  “啊?”

  關燕不明所以,根本聽不懂肖然說的是什么意思…

  問詢結束,肖然基本判定,關燕隨車的那一路上,根本就不知道車下面還拖著一具尸體。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吃過晚飯,雷康喊來了所有人開案情分析會。

  “大家說說自己負責的工作,信息共享,順便說一下對這個案子的看法。”

  雷康的指節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桌子,“原則是大膽設想,小心求證!可以對案件提出任何假設,那怕你認為是孫悟空或者奧特曼是作案兇手都可以,但你必須說出你的理由。”

  薛青霞率先說道:“跟大家說一下,DNA結果已經做出來了,客車底盤上的血跡就是死者的,老龐和小肖一路擦拭的樣品中也提取到了死者的DNA。”

  “也就是說,第一現場的確是死者出事的地方,而且尸體從第一現場被客車拖到第二現場的過程中,只是兩點一線,并沒有其他的路線產生。”一隊隊長邵勇說道。

  “雖然還沒有查清尸源,但根據班車司機和售票員的供述,我認為他們說謊的可能性很小,或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人。”

  秦子河也開口道,如果這時候他能給出什么建設性意見,完全也可以算作是在案件中有凸出貢獻的嘛。

  “我認為大概是這樣:客車司機在通過第一現場時,撞倒死者,但司機并不知道,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

  然后司機并未減速,因為客車是滿員狀態,車底盤壓的很低,將死者卡在車下,因為路況較好,車體顛簸程度很小,尸體隨著客車拖行15公里,后行駛至某某村時有乘客下車,底盤稍升高,死者被留在了村子的路邊,也就是第二現場。”

  秦子河的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客觀地說,這個推論與現有掌握的證據,契合度還是很高的。

  “所以,這是一起交通事故?”

  雷大隊敲著桌子,一下又一下的規律聲如同警種一般點在每個人的心里。

  雷康環視一周,目光落在依舊處在角落里的肖然身上,“肖然,說說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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