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試煉場的開辟,源能資源的空前豐富,以及又一批新兵的入伍、歷練和成長,讓世界仿佛快速又進入一個新世代。
比之蔚藍前輩,包括青少校和粉色佩格那撥人,這一代的新兵們無疑有著更好的基礎條件和更高遠的成長空間,想象空間。
只是,時間…
這場已然持續百年的文明戰爭,真的還留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完成成長,來支撐這個世界嗎?
沒有人知道星海宇宙之中,大尖文明的主力部隊到底行進到哪里。
但是,連那么高級別的普嗒爾,都已經降臨過了。
試想,如果上次到來那具普嗒爾是完全健康的狀態,這個世界如今的局面,會是如何?!
會不會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這種思考是目前的普通民眾和基層將士所沒有的。關于這一點,蔚藍官方一直有意在隱瞞真實的情況,避免傳遞恐慌和焦慮。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無法改變,這個世界在空前欣欣向榮的表面之下,其實比之過往任何一個階段,都更接近毀滅深淵的邊緣。
“隊長。”一名隊員喊。
張城羲回頭,“說。”
“你說,咱們大姐大她,真的犧牲了么?如果是,好像這里就是她犧牲的地方。”
在里奇耶羅帶著他的小隊繞道別處挖寶后,溪流鋒銳自己這邊,也有人提出了一個相似的問題。
隊員稱呼人間鐵甲為大姐大,是因為他們這批人來了后,沒辦法再像前輩的老資格、老油條們一樣,稱呼青少校為青子,于是他們開始稱呼韓青禹為老大。
于是,銹妹就成了大姐大。
實際每個人都知道,在那副冷酷的鐵甲之下,超級戰力沈宜秀少尉的年紀,其實并不大。
溪流鋒銳這波天才新兵里,有一部分人就是因為銹妹來的。首先因為上次征兵宣傳的關系,銹妹的名氣也很大;其次重甲、長刀與女孩的組合,似乎才是這些意氣男兒眼中真正的極致浪漫。
“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么?”見張城羲不答話,隊員忍不住小心翼翼又問了一句。
“沒有。”張城羲搖頭神情沮喪。
事實就是連溪流鋒銳基地一直都沒有任何關于沈宜秀少尉的消息一絲都沒有。
…從南極洲到南亞山區…
尼泊爾第三固定探索地,如今的溪流鋒銳總部基地,六月份開始已經進入悶濕的雨季難得今天這樣一個明媚的晴天。
去年冬天的時候基地在雪山下面挖了一些洞,大大小小加一起,幾十個是有的。
只不過一直也沒人出來說明過挖這些洞具體是什么用處閑置一些時間后便被賀堂堂的老娘用來放了咸魚腌肉。
那段時間堂堂媽剛知道自己兒子竟然吃大尖,倒也確實慌亂過幾天,不過很快就平靜接受下來了。
“你問我啥心情,我有什么辦法,那是我親兒子啊他就是喜歡吃屎我這個當娘的還不一樣得認他?給他煮…”
當娘的是這么說的。樸實的道理感動得很多人眼淚都出來了。
不單如此上撥新兵試煉小隊出發的時候,堂堂媽還專門去說了,讓他們看看能不能弄幾只凍大尖帶回來到地自己再給切了腌上,免得日子久了,兒子饞那口饞得慌。
漫山的咸魚和腌肉之間,有一間大號山洞,下方站了看守的戰士。
“這是誰來了?”巡視的領隊經過,看一眼洞口,向站崗的士兵詢問道。
“是吳恤中尉來找維澤聊天。”士兵回答。
上方這間山洞里住的人,是尸人維澤,準確地說他應該不是住這,而是凍這。去年南極一戰,維澤最終活下來了,但是打從極點回來,就是一副干癟老尸的模樣。
這種情況是他自身特性造成的,原理不明,任是哪路的醫生,都沒有處理經驗和具體應對辦法。
最后沒主意了,只得按臘肉的處理方式,給他弄了間寒冷干燥的天然冰室先凍起來,免得這位溪流鋒銳如今的超級大殺器,突然發霉腐敗了。
“聊天?他們倆?”領隊笑起來,腦海中一根木頭和一具干尸相對杵在那里,動也不動。
“嗯,聊了好幾句了。”一名站崗的士兵說。
“兩個小時,七句了,期間吳恤中尉還開了一個玩笑。”另一名士兵接話,像是發現了宇宙奇觀一般激動說。
兩個小時前,吳恤走進山洞,說:“我給你送生命源能塊。”
“嗯。”維澤答應完頓了頓,大概頓了二十來分鐘吧,突然想到說:“青子恢復好嗎?”
“好,更強了。”
吳恤答完,坐那看著維澤換了新的生命源能塊,開始慢慢吸收。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后,“你怎么樣?”吳恤終于接上之前的談話邏輯,問了一句。
“會一直活到殺死下一個對手,可能可以是任何人,包括Ne。”這次維澤說了一個長句子,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當然就算他有玩笑的意思,他的表情和語氣也無法體現。
“厲害,吹牛厲害。”吳恤開了一個玩笑。
“哈,哈。”維澤笑起來。
這就是之前兩個小時發生的全部聊天內容。
“我得走了,蔚藍派了個聯絡官來。”吳恤說著,起身告別,結束了今天的漫長聊天。
南極一戰后,溪流鋒銳和蔚藍的關系進入了有史以來最親密友好的階段,雖然還是兩個組織,但是絕大部分的東西,都已經高度協同了。
就在幾天前,蔚藍主動第N次提出,想向溪流鋒銳派駐一名聯絡官。
小王爺朱家明當場就拒絕了。
直到對方說,他們這次選定的聯絡官是一名年輕的超級戰力,女的。
基地對外小路入口,老樹和大石的組合,讓環境看起來像是華系亞某個老村的村口。人在石頭上坐著、蹲著,或在石頭下站著。
這個迎接的陣容…
溫繼飛和小王爺在場,屬于一般官方接待禮儀;賀堂堂和楊清白的到場,也算普通正常情況;韓青禹到場在規格上有些超標,想來蔚藍方面會十分驚喜;吳恤竟然也到場…除非他是迷路后湊巧路過,否則常人完全無法理解。
“來了。”賀堂堂突然開口,提醒了一聲。
前方被樹林阻擋了視線的彎道,越野吉普的車輪聲,以及車子行進間,車窗被樹林枝葉抽打的凌亂聲,逐漸清晰。
現場沒有人說話…一直到那輛越野吉普在面前停下來。
負責接人的司機沒有下車。
吉普車后門被人從里向外打開,蔚藍軍服袖子扯起,露出一截蔥白手腕。
而后,一只軍靴踩出來。
就這個狀態,停頓了大約有個六七秒的樣子,那只手才一把將車門完全推開。
隨之,一個二十出頭年輕女人的身影,躍下車來。
蔚藍制式軍官服,少將肩章,后背背的是一套特制的超級武力專用源能裝置,也算符合之前的說法,制式戰刀沒有任何特別。
女孩的樣貌好看,大約是逛遍十座城市的街,也看不到一人可比的那種好看。大大的眼睛,明亮純凈的眸子,以及沒有修飾痕跡但是完美的眉形與濃度,都透出來一股子少見的英氣。
身高估計得有個一米七左右的樣子,身材凹凸不算明顯,但也恰到好處,不胖,但也不是弱不禁風。
一頭烏黑的長發扎了馬尾,束在腦后,雖然好看,但是對于一名戰士而言,難免嫌長了些。尤其現在那上面還夾了個小女孩式樣的粉色發夾。
哎喲,怎么還戴耳環啊,這算什么情況,以為來度假的么?
著實好看的女孩,只是除了眼眸中偶爾的英氣外,完全不像一個戰士,一個超級戰力。尤其她太白了,東方人的白,白里透粉,沒有一點傷痕瑕疵,簡直不像話。
溪流鋒銳幾個人就這樣看著人家姑娘,目光坦然而直接,只是依然集體一言不發。
“你們好。”女孩見狀,只得主動敬禮,又主動伸出手說:“我叫楊鐵雨,是蔚藍派駐溪流鋒銳的聯絡官…”
她伸出的右手腕戴著一串金鏈子,圓滾滾得一顆顆小珠子,穿在軟繩上,連接處綴了一朵小蓮蓬,也是金子做的。
通常,年輕的女孩子戴黃金,難免會顯得俗氣,但是她不會,因為她的手腕,實在太白了。你若想找個詞去形容,便只有交相輝映。
“很高興來到溪流鋒銳,見到青少校,溫少尉…各位,希望以后我們合作愉快…”雖然暫時沒人搭理,女孩仍熱情繼續說著。
但是,“走了。”
韓青禹突然開口,從大石頭上跳下來,面色像是好不容易應付完一件煩人的事,一邊走,一邊招呼大伙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