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繼飛身在戰斗區域外圍負責警戒呢…只不過警戒小組12人,從頭到尾沒警戒到一個人。
收槍,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扭頭溫繼飛聽了聽遠處的響動,說:
“聽著應該差不多了,你們繼續看著啊,我進去看看要不要本a級大神出手幫忙。”
后勤幾個人看著張了張嘴,放棄了,隨他去吧,反正說了,也肯定說不過他。
開了裝置,但是怕摔,所以不敢加速,從外圍向里,在樹林里循聲跑了一小會兒,溫繼飛站住了,他遠遠地正好看見,被一陣二陣四十多人圍砍的一具大尖,突然間開始自毀了。
不自毀不行了啊,它渾身上下,都已經被砍花了。
當場,一陣二陣四十多人不等自毀結束,開始向另一邊戰場移動。
勞簡帶頭,抬手抹了一把嘴角,后背有泥土草葉。
“哎喲,這么大優勢,勞隊怎么還是吐血了啊?!”溫繼飛看著驚訝,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其實實際的情況,是剛才勞隊長突然心大,拿這具大尖練兵了,然后有一名新兵因為太過亢奮,一時走位不慎,差點出事…勞簡替他硬架了一刀,所以,飛了一把,也吐血了。
“大…勞隊你沒事吧?”溫繼飛往前幾步喊。
“你…”勞簡扭頭本想罵他來著,問他怎么可以跑來,頓了頓,最后還是決定先說:“我沒事,小意思。”
“那青子他們呢?”溫繼飛又問。
“那邊”,勞簡拿刀一指,說:“你別過來啊。”
然后猛地向前沖去。
這,不會是青子那邊戰況堪憂吧?
溫繼飛不敢添亂,站著想了一下。
“趴下,快趴下。”只一會兒,不遠處,米拉的聲音傳來,
溫繼飛茫然但是迅速趴下了。
“咔咔咔咔咔…”
梭形飛行器自毀破碎的聲音緊跟著傳來,依然令人牙酸,然后,就是樹林間嗖嗖的破片雨。
這大概說明青子那邊的那具大尖,就這前后腳的工夫,也被砍到絕望自毀了…不然不到最后,飛行器是不會一起自毀的。
破片雨結束后,現場開始收拾戰利品。
溫繼飛順路撿了幾塊彈片過去,扔在袋子里,他可不拿自家的東西…轉身抬頭,找到正坐在地上休息的韓青禹了,然后沈宜秀和賀堂堂。
“吳恤呢?”
“啊?沒看到啊。”
“不可能,他天天都想著打架呢。”
聽見溫繼飛和賀堂堂這樣對話,韓青禹想了想,也對,吳恤是背過區塊圖的,而且每天都想著盼著大尖能來呢,好可以打架。
剛才的情況,按說他肯定會下來幫忙,就算自己和銹妹不用他幫,剛勞隊那邊突然被砍飛,有人受傷混亂的那一下,他肯定也會出來了。
“兩種可能…”韓青禹思考同時嘀咕出聲。
“他迷路了。”賀堂堂說:“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他只要能找到第八區塊,肯定就能聽到這邊的動靜。”
溫繼飛抬頭同時眼皮一翻,“不會出什么事吧?!可是他人在駐地那邊,能出什么事啊?”
這個問題回答不了,但是韓青禹還是一下站了起來。
“勞隊,我們有事先回去看看。”
“啊,好…大家抓緊。”勞簡看著幾人遠去,突然有些不安,催促說。
吳恤平時其實挺怕溫繼飛的,用青子的話說,一群人里總難免出個把無賴,偏他最對付不了就是無賴朋友,所以總是被欺負。
比如每次瘟雞有事想要賴給他去做,賴不成,就會說我是小護士溫姬啊,那個時候吳恤就會渾身起雞皮疙瘩,整個人無助和郁悶得不行。
無奈那家伙打又不能打。
但是,吳恤這一刻是真的希望溫繼飛能在場,反正砍大尖的話,他也幫不上青子的忙…畢竟他現在還沒有辦法跟大尖說話。
而他如果在這里,就可以跟這些人說話,或哪怕只是遠遠的,說完就跑都行。
他大約可以說通他們。
吳恤認真這么想著,難得一次因為自己嘴笨而懊惱,但是不等他再開口,那三十名本身已經有些驚懼的于氏戰奴,已經在于銀斗的驅使下,又一次向他撲來。
他們正被當作犧牲品,用于消耗吳恤的戰力…一如他們一直以來的地位和命運。
三代內置裝置,不帶希望的眼神。
那仿佛就是曾經的自己,也許有一些地方不一樣,但是很像。
接戰的一瞬間,黑色長槍再次如驚鴻貫出,但到最后,卻只是在地面上,猛地撐了一下,吳恤身形暴退,避開圍攻同時喊道:
“老爺,吳恤請戰!”
這一句話是腦海里臨時跳出來的。
然后就說出口了。
話音落下,前方三十人幾乎同時頓住一下,然后扭頭。
這個規矩是有的,早在于氏家主還叫做于金魁的時候就立下來了,戰奴之中,若有人可以挑戰家主,就可以脫身奴籍,得到一個正式的身份和不錯的職位,這大約是老于家用來激勵和選拔人才的一種方式。
立規矩時,于金魁很強,據說確實有人試過,但是離做到差了很遠,漸漸就沒人再試,再不甘心了。
后來到于銀斗的年代,這件事不知怎么的,似乎被忘卻了,從沒有人再提起,但是規矩本身,倒好像還是在的,沒聽說幾時曾經廢除。
事情突然間被提起了,三十多人連帶站定,然后回頭,看著于銀斗。
這一刻,他們是以戰奴的身份回頭,看家主,是否還接受一則屬于于氏戰奴命運相關的規矩。
吳恤要為自己掙一個自由身嗎?看眼前情況,大概不是,但是不重要,因為對于在場其他戰奴來說,至少在這一則規矩上,他們是跟吳恤同在一個立場。
倒不是心里盼著吳恤贏。
只是規矩,最好還是在。
于銀斗在奴仆們這樣的目光里,一剎那感覺到威嚴被挑戰了,心里亂了一下,怒氣先于狡猾生出。
老頭子拿劍指了怒斥:
“你說什么?!”
槍尾拄地,向后犁開土石,吳恤暴退的身形在地面深痕的那端站定,抬頭看向于銀斗,沒有表情,沒有語氣,說:
“吳恤請與老爺死戰。”
槍尾拔起,帶出些許土石,吳恤手握病孤槍,站在那里。
當場無聲,只有三十幾雙眼神,在等。
于銀斗把指出的劍收回,把另一把劍指出去,頓了頓,“你這叛逆,你現在還哪來的資格,行我于氏的規矩?!”
“記事為奴,不知年月,犬馬效命,我的資格。”
吳恤說完了。
在場戰奴三十余,哪一個不是記事為奴,犬馬效命啊?!
于鳳姿說:“爹,那你就砍了他。”
老父親前些日子吹的那個,三招之內斬死袁慶的牛,于大小姐還清楚記著呢。
而事實,斬死袁慶固然應該沒有問題,但話說到三招之內必殺,其實于銀斗當時主要是為了安撫戰奴,提振士氣,具體幾招,他哪里知道。
騎虎難下了,于銀斗咬了咬牙,持握雙劍從崗哨前的大石塊上一躍而下。
吳恤翻手,黑色長槍似有韻律一般,調轉槍頭,劃出一個弧,半在身后,半在身側…槍身弓出一個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