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泉農莊。
這個農莊應該算是農家樂的鼻祖了,這年頭國人都爭破了腦袋往城市里跑,仿佛有田地的地方都藏有妖精一樣。
怕也只有像陶勇這種已經家財萬貫的人、率先玩膩了城市中的燈紅酒綠,開始懷念起了悠閑的田園生活。
農莊位于市郊邊緣,距離市中心能有十五公里的樣子,李亞東四人打聽了好久才找到這里。
為啥?
因為許多老百姓都不知道有這么個地方。
所以李亞東就并不疑惑他說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為什么陶勇選在這里。
到了地方一看后,果不其然,客觀講,整個農莊占地規模尚可,有山、有水、還有果園,一副小橋流水人家的模樣,景色相當不錯。
然而,卻沒有人…
因為它建在一個山坳里,旁邊也沒有其他住戶,杵在農莊門口環顧四周,不禁讓李亞東想起了《西游記》里面的某些場景。
陶勇那家伙建造這個地方,怕也沒想過要賺錢,權當是自己的后花園而已,什么時候在市區住膩了,過來體驗一下田園生活,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沒想到陶勇那家伙一身暴發戶的氣息,還有幾分雅興。”蔣騰飛打趣著說。
車停在門口,一行人踱步走進去,所幸農莊里面還是有些工作人員的,不算很多,但打理這樣一個基本沒有生意的農莊,也夠用了。
“是李董事長一行嗎?”
工作人員都很熱情,從言語上就知道陶勇已經提前知會過。
確認身份后,工作人員也不問什么需求,直接將一行四人帶到了農莊最后面的一間雕梁畫棟、古色古香的房子前。
令人詫異的是,這房子從外面看很古樸,但里面的裝修風格卻現代的很,還鋪了大理石瓷磚,內置小型酒吧間,歐式吊頂的房梁上甚至還有閃光燈…
“什么玩意兒?”蔣騰飛一臉懵逼。
李亞東也是苦笑搖頭,這個陶勇啊,有那么一點“返璞歸真”的想法,但還是無法徹底擺脫紙醉金迷的生活。
一個不倫不類的建筑,所幸里面的功能性還挺強大,有茶室、有酒吧、有棋牌室、有咖啡廳,還有宴會包廂。
沒什么事做的話,大概可以在這里玩一整天,也難怪工作人員什么都不問,直接將他們帶到這邊。
現在時候還早,才下午四點多,距離與陶勇約定的六點,還有接近兩個小時,于是四人便各干各的。
蔣騰飛灌了兩杯叫不出名字的威士忌后,躺在小酒吧里的真皮沙發椅上繼續補覺,而李亞東則帶著齊家兄弟來到“金碧輝煌”的茶室里,品著茶水,感受著別樣的氛圍。
時間緩緩流逝,日落西山,窗外的陽光逐漸消失,天色陰暗下來。
下午五點半的時候,有工作人員進來開始布置酒席,一些涼菜也陸續上桌。
“喂,你端的啥?”蔣騰飛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喊住一名服務員,指著她手里的托盤問。
“哦,您好先生,這個是海蜇頭。”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姑娘,笑著解釋。
“拿過來,我先嘗嘗。”
想讓蔣騰飛這種一身莽氣的人守規矩,那是不可能的,一覺睡醒,肚子奇餓,也沒見陶勇露面,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吃了再說。
“誒東哥,你還別說,這什么鬼東西,看著像涼皮,咬起來卻嘎嘣脆,還挺好吃的。”蔣騰飛手里端著一盤海蜇頭,一邊吃,一邊踱步來到茶室這邊,把盤子遞到李亞東面前,道:“嘗嘗不?”
“滾犢子!”
蔣騰飛一臉悻悻,將盤子收了回來,心想不嘗就不嘗唄,罵什么人。
等到蔣騰飛就著正宗西湖雨前龍井,將一盤海蜇頭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門外終于傳來動靜…
“不是啊三爺,到底誰要見我啊,都到了地方,您總可以透個底兒了吧?”屋外,望著周圍的荒山野嶺,趙小坤愈發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頭。
陶三勇陶三爺的名頭他自然聽說過,但自認跟對方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也從未照過面。
可下午正在公司上班呢,卻突然被人找上門,說陶三爺要見他。
趙小坤當時就迷糊了,不明白這個“土皇帝”為什么要見他,雖然同事們都是一臉艷羨的表情,但他心里總感覺有些不妙——誰規定陶三爺有請,就一定是好事?
雖然外間流傳的關于陶三爺的很多事情,都是說他如何如何有錢、幾乎將他塑造成了一個類似于財神爺一樣的人物。但趙小坤卻通過一些自己的渠道,了解到陶三爺可絕不是什么善茬。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就能證明這件事:臺市這一畝三分地上的所有大哥,都要給陶三爺幾分面子。
若只是有錢,他能這么霸氣?
據趙小坤的可靠消息稱,陶三爺此人做買賣,有套自己的生意經,講究一個“多點開花”,他不光投資了很多正經生意,也投資了不少旁門左道,他是很多大哥的金主。
趙小坤是到了市區之后才見到陶三爺的,他原以為見到陶三爺后,心中的疑惑便能迎刃而解,可是…并沒有。
反而,陶三爺的一句話令他更加疑惑,同時一顆小心臟怦怦直跳,到現在都沒停歇。
按照陶三爺的原話“有位李董要見你。”
李董?
能被陶三爺這樣稱呼的人,到底什么來路,趙小坤都不敢想象。
在這之前他連陶三爺都不認識,更遑論什么李董?
實在不明白像這樣的大人物,為什么會如此興師動眾,還特意選了個安靜得令人心慌的地方接見他?
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扭頭就走!
就算這個還未謀面的李董,要賞他一筆錢,他都不想要。
此處…雖然空氣清新、景色宜人,但如果對方要對他做點什么,那他估計叫破喉嚨都沒用。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昨晚就有個傻·逼,不知為何千里迢迢的特地從首都跑過來,要對他動手。
他感覺自己最近走霉運,牌場上的手氣就是很好的證明,老輸。
“別急嘛,就像你自己說的,都到了地方。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陶勇笑著說,笑容和煦。
可這份笑容落在趙小坤眼里,怎么瞅,怎么有點陰謀的意味。
他眼珠子一轉,突然腰下彎,抱緊肚子,“哎喲,三爺,不行了,前天吃了隔夜的海鮮,這兩天一直在鬧肚子,剛才過來我看到外面有廁所,您先進去吧,我上個廁所,馬上就過來。”
說著,立馬轉身,準備奔向農莊大門。
可是…
根本無需陶勇吱聲,他身后幾乎寸步不離的四名黑衣保鏢,排成一堵人墻,擋住了趙小坤的去路。
“小子,還是識相點吧,既然做了,就要敢當。如果這樣都讓你跑了,那我陶三勇以后還要不要混了?”
既然對方已經意識到危險,所幸陶勇也懶得裝了,同樣轉過身來,笑瞇瞇地望著他。
一聽這話后,趙小坤頓時嚇得面色慘白,就說應該沒什么好事,自己也不像那種能撿到餡兒餅的人。
只是,他不解…
“三爺,我干啥了?我啥都沒干呀!我自問從來都沒得罪過您,更不可能得罪那位李董啊,我聽都沒聽說過他…”
趙小坤嚎叫不止,可陶勇根本懶得搭理他,自顧自的踱步向前走去,揮揮手道:“拎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