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結束證詞后,同樣在庭警的引導下,離開了法庭。
而與此同時,法庭之中開始變得有些嘈雜,眾人議論紛紛,都為堤騰野的心計感到駭然。
毫無疑問,這就一場有預謀、有計劃的犯罪行為。
“肅靜!”
法官一聲呵斥,使得現場很快安靜下來。
作為法庭之中的最高權力者,無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請辯方律師進行辯護。”法官望向庭中右側,按照標準流程進行案件的審理。
在全場的目光之中,堤騰野的辯護律師亞歷克斯,緩緩起身。
“法官大人,對此,我方沒有什么好辯護的。”
“嘩——”
亞歷克斯此言一出,全場頓時一片嘩然。
沒有辯護意圖?
這也就意味著,辯方全盤接受了控方的指控。
感覺不可思議!
就算是再難打的官司、再符合邏輯的控方指證,按照常理來說,辯方律師也要適當還擊一下、試圖從看似合理的邏輯中,找出一些對己方有利的漏洞。
然而,現實的情況是,辯方并沒有。
“真的放棄抵抗了?”別說丹尼一臉懵逼,就連李亞東都感覺十分詫異。
“太好了!”
“是啊,他們不敢打了!”
郭家兩口子就更不用提,險些沒喜極而泣。
丹尼下意識的回頭看了李亞東一眼,倆人幾乎同時蹙起眉頭。
事情很詭異啊!
李亞東微微瞇眼,扭頭望向不遠處的堤義明,發現對方表情平靜,沒有絲毫的沮喪之態,這更讓他心生警惕。
但他一時半會兒還無法識破對方的意圖、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鬼主意,至少目前形勢對己方有利,遞給丹尼一個安定的眼神,示意他照常繼續。
法官不留痕跡地搖了搖頭,然后說道:“既然如此,請控方律師繼續舉證。”
“好的,法官大人。”丹尼深吸一口氣,打算以不變應萬變,即便他現在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我方指控犯罪嫌疑人堤騰野三項罪名,其中畏罪潛逃罪名,在警方的介入之下,已成功獲取犯罪嫌疑人堤騰野案發當晚的出境記錄。”丹尼說著,向旁邊的助手使了個眼色。
助手會意,立刻起身,手持一份文件,走上秘書臺,將其呈于檢察官。
檢察官隨后又將文件遞交法官,法官過目之后,再次傳遞給陪審團成員過目。
“請問辯方律師,對此需要進行辯護嗎?”
現場視線又集中在亞歷克斯身上。
“法官大人,不需要。”
全場所有人面面相覷,皆是一副愕然的表情。
辯方似乎真的放棄了抵抗,一絲掙扎的意思都沒有。
法官也楞了一會兒,同樣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但辯不辯護是人家的意愿,他無法強迫,也只能繼續主持自己的審理。
“請控方律師繼續。”
“好的,法官大人。”丹尼表情凝重的點頭道:“我方指控的另外兩項罪名是未遂和傷人致殘。我申請傳召被害人蘇薇女士,她不僅是當晚的受害者之一,同樣也是另一項罪名的目擊證人。”
對于這項申請,法官卻是沒有第一時間批準,而是望向辯方律師,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因為鑒于蘇薇女士在此案之中的敏感身份,按常理來說,她的證詞是不可取的,只要辯方律師提出抗議,作為法官,他必須駁回這個申請。
而且依靠經驗來說,他也確定辯方律師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起身抗議。
然而,一秒,兩秒,三秒…五秒!
令現場所有人都十分詫異的是,辯方律師四平八穩的坐在那里,動都不動一下。
法官張了張嘴,像說點什么,卻沒說出口,似乎感覺有些無語。
實際上他曾受到高層領導的隱晦點撥,希望他在此案的受理過程中,對辯方適當地進行“關照”。
但特么的現在機會給到你,你自己都不知道把握,破罐子破摔,他想關照也有心無力啊!
“批準。”
既然辯方沒有提出抗議,那按照司法流程,法官就必須批準。
丹尼目視著庭警離開法庭,眉頭蹙得更緊了,他原本也就姑且一試,連自己都未想到,蘇薇真的能出庭作證。
事情太順利了,順利得超乎他的想法,甚至讓他生出一種不真實之感。
他曾在腦子里設想過今天的庭審,以此來分析對方會使用什么手段——這也是一名資深律師必須具備的技能。想到過很多的可能性,結果都反應出,這注定是一場艱難的對抗。
萬萬沒想到,竟會如此輕松。
輕松到他的很多布局,甚至無需展開,就譬如朵恩。
原本他設想的是,等到普通證人李偉華和克里斯汀出庭作證之后,辯方律師肯定會從他們的證詞中找出漏洞進行申辯,這時他就可以申請讓關鍵證人朵恩出庭作證。
然而,對方并沒有使絆子,直接便接受了他們的所有指控。
如此一來,朵恩甚至都無需出場。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他愈發有些心神不寧。
如之前兩名證人一樣,朵恩在庭警的護送下,登上證人席,宣誓,并開始全面還原案發當晚的事情經過。
全世界沒有人再比她更清楚當晚的事情,她親身經歷并目睹了兩項犯罪事實的所有經過。
這一點,將對犯罪嫌疑人十分不利。
等到蘇姑娘結束了自己冗長的回憶之后,現場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咬牙切齒起來,愈發對堤騰野此人感到憎恨。
“辯方律師?”法官望向亞歷克斯,心想這下你總該申辯一下了吧?
再不申辯,這官司根本就不用打,犯罪嫌疑人會徹底玩完,必將按照所觸犯刑罰的最大刑期,來判刑。
“法官大人,我沒什么好說的。”
這個律師…怕是個假的吧?
現場幾乎所有人都感覺不可思議,這樣一名律師,怎么會有人愿意聘請他?
更讓人詫異的是,面對這樣一個純屬擺設的律師,犯罪嫌疑人的家屬,卻十分沉得住氣,絲毫沒有表示出對他有任何不滿。
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