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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 有計劃的犯罪

  檢查官陳述完案件經過,以及指控性質之后,法官示意他落座,然后又將目光望向庭中左側。

  “請控方律師就起訴罪名進行舉證。”

  “好的,法官大人。”在全場目光的注視下,丹尼緩緩起身。

  “我方有理由相信,此案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的犯罪行為,性質極其惡劣。在舉證之前,我需要告知法官大人以及陪審團成員,一些相關背景。

  “我方兩位被害人蘇薇女士與郭琦先生,以及一位重要證人朵恩女士,均為哈佛大學在校學生,出于一些生活方面的考慮,三人在哈佛校外合租了一間公寓,通常情況下結束一天學業之后,晚上三人都會待在一起,然而就在案發當晚,證人朵恩女士,以及被害人郭琦先生,相繼接到同學電話,因臨時有事不得不離開公寓,于是只剩下腿部受傷、行動不便的被害人蘇薇女士,一個人待在家中。

  “經過多方努力,我們聯系到當晚致電給證人朵恩女士與被害人郭琦先生的兩位當事人,通過他們,我們了解到,在電話撥出之前,他們都與同一個人接觸過,而那人就是,犯罪嫌疑人堤騰野!”

  丹尼一番話講完后,現場頓時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有些關注本案、但并不了解所有細節的人,紛紛蹙起眉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案件性質就完全不同。

  正如控方律師所言:極其惡劣!

  這就好比一名殺人犯與他人發生沖突,臨時起意殺掉對方。與殺人犯精心策劃,妥善布置殺掉對方的區別一樣。

  雖然兩件事情所產生的犯罪事實相同,但后者的性質明顯更為惡劣,兇手對社會的威脅也更大。

  鑒于如此情況,法院從量刑上考慮,一般都會重判。

  “請控方律師出示證據。”

  “好的,法官大人,我申請傳召證人克里斯汀和李偉華。”

  “批準。”

  法官話音落下,庭警會意,踱步離開法庭,不多會兒返回時,身旁多了一名金發碧眼的白人女孩,以及一名黃皮膚、黑頭發的消瘦小伙子。

  在庭警的示意下,小伙子率先站上位于控方律師席前面的證人席,女孩則在庭警的守護下,站在一旁等待。

  “請證人告知身份。”

  面對如此莊嚴的場景,小伙子顯得有些戰戰兢兢,不過想起自己的朋友郭琦,深吸一口氣后,努力壓制住心中的膽怯。

  鋼牙一咬道:“法官大人好,我叫李偉華,是一名中國留學生,目前就讀于哈佛大學經濟系,攻讀經濟系碩士學位。”

  法官點頭道:“證人李偉華,據控方律師陳述,在此案案發當天,犯罪嫌疑人堤騰野曾與你有過接觸,請你詳細描述與犯罪嫌疑人堤騰野,以及被害人郭琦接觸的經過,并對自己的言論進行宣誓。”

  “是,法官大人。”李偉華舉起右手,鄭重其事道:“我發誓以下的所有言論完全屬實,絕無半點虛假成份。

  “案發當天,堤騰野找到我的時候是下午五點鐘的樣子,當時我正在學校食堂吃晚飯,他向我咨詢了一個很復雜的經濟系課題——體制和規制約束下的美國金融制度變遷。

  “我當時還很詫異,因為我與堤騰野由于朋友的關系,曾有過幾面之緣,知道他是一名計算機系的學生,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對經濟學產生興趣,我詢問過他,他沒有過多解釋,只說有意研究一下經濟系,還說技不壓身,于是我也就沒太多問,還有另一個原因,是因為他提出的這個課題,非常具有研究意義,使我產生了濃厚興趣。

  “我自然無法很快對他做出解釋,因為這是一個相當復雜的研究課題,但他似乎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我說過幾天再給他答復,他卻希望更快一些,當時的原話是‘學長,如果明天上午之前能收到您的答復,那樣我會感激不盡’,我見他求知若渴,心中不免有些感動,他甚至都不是一名經濟專業的學生,所以便答應下來。

  “剛才也說了,他咨詢的問題是一個十分復雜的研究課題,是我之前不曾涉足過的,如果要在明天上午之前給到他答復,我或許需要一些幫助,這時,我想起了我的中國學弟,郭琦。

  “我和郭琦的關系非常不錯,一是因為我們都是中國留學生,二是因為我們都是經濟學專業學生,有共同話題。因此私下里經常交流,我記得郭琦那時似乎正在研究美國的金融制度變化,于是我幾乎沒作他想,就往他租住的公寓里打了通電話,邀請他來校討論這個課題,那時時間還早,我剛吃完晚飯,大約六點鐘不到。

  “郭琦欣然同意,半個小時后趕了過來,他來之后我才發現,原來這個課題他早就在研究,并且已經基本完成,于是我們的討論十分順利,他向我提供了很多自己的研究資料。我原以為要耗費很長時間,實際上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束了,后面郭琦就告辭離開,再后來…第二天一早,我們便得知了噩耗。”

  李偉華一番話講完后,已是淚流滿面。

  他心里其實一直很自責、也很懊悔,悔恨自己成了犯罪的幫兇。

  如果當時他能識破堤騰野的陰謀詭計,或者不要這么樂于助人、去打那通電話。這場災難,應該就不會發生。

  在庭警的引導下,結束作證的李偉華離開法庭,與此同時,朵恩的好朋友克里斯汀,站上了證人席。

  克里斯汀與李偉華不同,她有著自己的信仰,以上帝之名進行宣誓之后,開始陳述當晚的經過。

  “我與堤騰野的碰面更早一些,是在下午四點鐘不到的樣子,那時我剛上完課從教學樓出來,與幾個朋友一起在返回宿舍的路上遇到堤騰野。其實我原本并不認識他,是通過朵恩的關系才見過他一兩次,知道他很有錢、也很慷慨,而作為我們這樣的窮學生,肯定不會介意跟這樣的富家子弟打交道。

  “因此在堤騰野喊住我,并詢問我晚上有沒有什么活動的時候,我就與他交談起來,表示并沒有,因為口袋里的鈔票不允許。

  “當時他二話不說,就從兜里掏出整整一千美金,說是晚上他請客,讓我將我的朋友們都喊上,組織一場活動,稍后他也會到場,但之前他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這種好事我當然無法拒絕,我身邊的幾個朋友也不允許,于是就欣然答應下來,將活動的地點定在校外的‘黑桃A’酒吧,再后來我就按照堤騰野的提議,把我的好朋友們都邀請過來一起玩。

  “而朵恩又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所以我的第二通電話就打到她那里,她本就是個愛玩的性子,自然無法拒絕,如約到場。

  “再后面,出錢的堤騰野始終沒有出現,我們玩到酒吧打烊才離開,半夜的時候,通過朵恩的電話,我們才知道出了事情。隱約感覺這似乎就是一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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