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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和善的魔法使

  “呵呵。”沈河冷笑兩聲,“我之所以放過魔術師協會,僅僅是因為其于世界的確有不可缺少的作用,但并不意味著,我就會放縱其傲慢和無知,即便是殺掉一半,控制一半,與我而言也僅僅是時間問題。”

  他正是因為看出來,這個羅蕾萊在魔術師中有著極高的身份。

  又是最為傲慢的一人。

  所以覺得,有必要摧毀她那自以為是的傲慢,借此警告所有的魔術師,最少讓他們在自己面前收起那份淺顯的無知。

  “這我可做不了主。”寶石翁搖了搖頭,“但我可以平息其他人。”

  這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雖然他無法在明面上同意第三個要求,但平息其他人的話,也就意味著,沈河要拿羅蕾萊怎么樣,他可以不管。

  這也是因為羅蕾萊在眾魔術師中其實是被孤立的存在。

  魔術師大多是高傲的,沒有誰喜歡被藐視,即便藐視他們的人是公認的強者和最古老的貴族之一。

  “那就這樣。”

  沈河示意萊茵哈魯特,羅蕾萊被帶到了他面前。

  所有的魔術師都神態各異的看著。

  他們不清楚寶石翁和沈河說了些什么,但那毫無疑問是在協商和妥協,即便是以羅蕾萊的性命作為懲罰,也是大有可能的。

  羅蕾萊自己也意識到了這點。

  但是,巴瑟梅羅人無所畏懼!

  身為巴瑟梅羅人,生而高貴,即便是戰敗身死,也不能有損家族的榮耀,自會有后人報仇雪恨,巴瑟梅羅就是因此而在近千年來一步步成為舉世無雙的大貴族。

  所以羅蕾萊已經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而那些魔術師中,也多有幸災樂禍的目光。

  “跪下。”沈河只是淡淡的說道。

  羅蕾萊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但是恐怖的威勢忽然加持在她的身上,在難以抗拒的形式之下跪倒在地。

  屈辱!

  這是比殺了她還要嚴重的屈辱!

  羅蕾萊死死的咬著牙齒,卻在萊茵哈魯特手中龍劍的威勢下一動也不能都動,甚至都無法說話,無法自殺。

  全場變得靜悄悄的,寶石翁就當沒看見,而那些魔術師也一個個沉默了下來。

  如果只是殺人,在殘酷的神秘界再正常不過,強如魔法使也會有死亡的一天。

  但如果是侮辱。

  他們可全部都是貴族。

  那些巴瑟梅羅家系的魔術師,更是難以忍受,將家族榮耀視為比生命還重的他們已經全然不顧實力的差距,直接沖了上來。

  “好大的膽子!”

  “快放開家主!”

  “我們可是巴瑟梅羅!你這樣卑劣的血脈也敢如此侮辱!”

  “下賤之人!”

  沈河的眉梢已經緊緊的皺起。

  他算是看出來了。

  這些人一個個的自幼被灌輸“老子血脈天下第一高貴”的思想,就算實力不如也自覺地高人一等,最關鍵的是,這種傲慢不是建立在對自身的信心,而是建立在對他人的鄙夷,單純的通過強調“別人不如自己高貴”而建立起的無知傲慢。

  老實說,有點惱火。

  沈河面色一凝,就要發作,但是有人比他更快。

  萊茵哈魯特右手持劍依舊壓制這羅蕾萊,左手卻豎成掌刀,用力一揮。

  即便只是手掌,但卻注入了身為劍圣的劍意和憤怒,頃刻間,一道猶如分割世界的鋒芒憑空肆意爆發,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撕碎了魔術師所有的屏障,進一步撕裂他們的身軀、靈魂,所有沖上來的魔術師都不斷發出慘叫聲,被這一擊盡數斬殺。

  “吾主的尊嚴,不容侵犯!”

  萊茵哈魯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和煦的善意,取而代之的是充滿威嚴的莊重。

  仁慈和謙遜是騎士的美德。

  但是在那之前,還有忠誠和榮耀。

  正如他不會允許任何人侵犯他的祖國一樣,他也不會允許任何人侮辱他的主人,如果這還熟視無睹,那就是對自身道義和手中長劍的背叛。

  只有仁慈,可無法得到劍圣之名。

  沈河稍稍的有些驚訝萊茵哈魯特的做法,畢竟他給自己留下的印象,可是輕易不肯傷及人命,但現在看來,那只是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

  面對自己家系的人被輕易斬殺的狀況,羅蕾萊并沒有什么表情變化。

  因為特殊的教育,她對家庭或親人一類的事情毫無興趣與耐性,即便是本族之人,也僅僅以為同樣高貴的血脈,而得到與他人不同的地位。

  那些人也是為了守護家族榮耀而死,沒有什么好遺憾的。

  然而除了她以外。

  其它的魔術師,大多有種兔死狐悲的蒼涼感,畢竟連更高貴的古老貴族都被輕易斬殺,他們更是為人魚肉。

  只是寶石翁卻不住的搖頭。

  他自然看的出魔術協會的問題,如果是在之前也就罷了,但面對著來自異世界的強者,這樣的態度就只能招惹禍事。

  偏偏就好像沒有人意識到這點。

  “這世界上所有的榮耀,都是實力帶來的。”沈河伸出手掐住羅蕾萊的脖子,俯視著她的視線,“即便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在實力不濟的時候,所有的自豪和傲慢都只能打碎了吞近肚子里,成為前進的動力,你既然覺得自己是高貴的,那就去做一個低賤的女仆,讓我看看你的高傲是不是像個懦夫一樣選擇自裁。”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金碧輝煌的大門已經憑空浮現。

  大門打開。

  所有的魔術師都能夠看見里面的壯觀景象。

  沈河就這樣將手中的羅蕾萊丟了進去,關進城堡的大牢中。

  這也是在對所有的魔術師表明態度。

  你們引以為傲的血脈榮耀,在我看來不值一提。

  “你可真是,給了我一個難題。”寶石翁面露無奈。

  如果沈河直接將羅蕾萊殺了,那還好,但如果是帶走侮辱,那巴瑟梅羅的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這無疑給他保護兩儀一家增加了難度。

  “沒點敵人,怎么能快速成長。”沈河冷哼一聲,“而且我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的魔術師協會是這個樣子。”

  并非是不能殺掉羅蕾萊,但是這樣對她而言反而是好事。

  看她那視死如歸的模樣,沈河反而更不想簡單的殺掉她。

  他還就不信了。

  就真的不能撕碎這種無知的傲慢。

  “任何一個勢力,只要睥睨天下的時間久了,都會忘記謙遜,沉迷于榮耀中。”寶石翁搖搖頭,也面露諷刺的表情。

  他活了近千年的時間,又游走于逐個世界,對這些早已經看透,對魔術師協會也全無好感。

  要不是魔術師協會對維持世界安穩有著不可缺少的作用,他才不會插手。

  還白白的欠了沈河一個人情。

  沈河對寶石翁的話沉默不語。

  因為迦勒底,也可以說大多數情況下都屬于無敵狀態。

  不過——

  傲慢給予敵人,謙遜留給友善,只是想起無數世界那些同樣很可愛的人們,沈河覺得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既然事情已了,不請我進去坐坐?”寶石翁看了看不遠處的大門,好像很有興趣般。

  “當然。”沈河也面露笑容,點點頭,然后看向蒼崎橙子,“橙子小姐也一起過來吧。”

  糟心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有必要一直為了別人而生氣。

  而且老實說,沈河對寶石翁也有些興趣。

  從設定上來看,這個人應該是“為惡義憤而嘲笑善”的性格,這一點倒是和沈河自己很像。

  “哈哈哈,我在聽說了你們的事之后,可是一直很有興趣。”寶石翁爽朗的笑了幾聲,也不謙虛,直接抬腳走進大門中,然后表情就有了變化,激動的喃喃道,“果然,果然啊。”

  “果然什么?”

  沈河與蒼崎橙子和式也走進來,關好門,伸手一揮,四人已經出現在奢華的會客室,至于其他從者,都已經各回各的世界了。

  “這里是其它的異度世界,而不是平行世界。”

  寶石翁伸出手,在這里,他的第二法的力量沒有絲毫的作用。

  要知道。

  他的實力雖然強,但是最強大的地方,還是逃離的本事。

  但是在這里,卻有種逃無可逃的感覺。

  “異世界在魔術協會中,也有研究項目。”

  蒼崎橙子在寶石翁出現后,一直腰桿挺直,顯得有些拘束。

  這位寶石翁,可是和她逝去的祖父一樣,都是魔法使之一。

  “那些項目研究的不是真正的異世界,而是天堂和地獄。”寶石翁擺擺手,“我游走于諸個平行世界,也從未查找到異世界的痕跡。”

  “普通人受限于世界的屏障,想要跨越幾乎是不可能的。”沈河在這方面,可以說是這幾人中的權威了,“這可不是跨越平行世界那么簡單,不同的宇宙中有不同的規則,即便是你們的魔法,到了其它世界,也會毫無作用。”

  這方面,早已經試驗過了。

  從斬赤世界帶回帝具到漫威世界,毫無特殊作用。

  唯一能夠在任何世界都發揮實力的,只有被系統抽取出來的從者,或者是道具、裝備。

  當然,除了那些特殊道具,科學測似乎有不少相通的地方,要不然沈河也不會想著去斬赤世界打造一個人工智能帝國。

  “如果是這樣,為什么兩儀式對直死魔眼的運用卻能如此嫻熟?”蒼崎橙子看了眼兩儀式。

  寶石翁也在等待答案。

  他知道的比沈河更多,當初跟在沈河身邊的,可是還有好幾位英靈。

  這種由本世界抑制力掌控的存在,即便不如沈河所說的那樣,在離開了此方世界之后,也只有消散這唯一一個結局。

  “我們既然能夠穿梭不同世界,自然有辦法。”沈河卻只是神秘一笑,隨后正色道,“如果你們想去其它的世界,我也卻是無能為力,某種程度上,我同樣會受到規則的限制。”

  “真的沒辦法嗎?”寶石翁將失望寫在臉上。

  “連我的養女,間桐櫻,都只能呆在城堡中。”沈河搖搖頭。

  “即便以自由為代價也不行?”寶石翁有一些不死心的問道。

  畢竟以他的眼界看來,能夠很清楚的注意到其他人與沈河之間的從屬關系,那并不是單純的基于情感。

  “不行。”沈河依舊只是搖頭,隨后好像猶豫了一下,說了句,“但是來日方長。”

  寶石翁聽罷,眼前一亮。

  他已經活了近千年,最不怕的就是等待。

  老實說,到了他這個地步,所追求的無非就是更有趣的生活和更廣闊的世界,要不然作為強力的存在,他也不至于會頻繁的涉足俗世的事務。

  “說起來。”寶石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般,笑了起來,“我沒有想到,我那個最不重用的弟子,遠坂永人,會留下那樣的后代。”

  “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想起這個,沈河又是冷哼一聲。

  原本他還以為遠坂時臣就已經足夠難以理喻,沒有想到其他的魔術師卻更加夸張。

  不過想想也是。

  整個型月世界的魔術師,就不存在和諧友愛的,大多是輕視其作為人類的身份。

  “魔術師自古就是如此。”蒼崎橙子卻早已經習以為常,“畢竟,魔術最初的語義,就是神秘,魔術師向來恐懼神秘泄漏到自己以外,被所有人都掌握的力量,就已經不是‘力量’了。”

  “......算了。”沈河沉默了一會兒,決定不再在意這些,“不同的世界有不同世界自然而然的風格,我也早已經習慣。”

  在沒有出現世界性的危機時,僅僅是解決掉一些惹怒自己的人就夠了。

  沈河也不準備改變這個世界。

  “在我們這里,我還是有些地位的。”寶石翁將手放在袖子里,拿出一個好像寶石般的小玩意遞給沈河,“如果再有遇到如今天這樣的事,根本無需大動干戈,直接用此物來找我就行。”

  旁邊的蒼崎橙子不由咂砸嘴。

  這是在赤裸裸的示好。

  雖然也不是不能理解寶石翁的做法,畢竟無論他的實力有多強,相比于沈河也始終是個被限制在一方世界的人,只是就她而言,看見這么“和善”的“第二魔法使”,也免不了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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