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魔法瞬息間遍布大片的空間,聲勢浩大,但是沈河絲毫不慌。
“偽典·全方交叉!”
伴隨著略顯稚嫩的聲音,休比飛到沈河的身前,由超高濃縮的精靈轉化的靈骸,展開了藍色球狀的離子膜。
如此磅礴的能量如果擴散開來,其規模就已經足以令小型都市都化為灰燼。
然而現在卻只壓縮著維護成屏障的模樣。
所有的魔術攻擊。
無論是何種類型,在觸及這屏障的一瞬間內,都無聲的消失,甚至未能引發一絲絲漣漪。
“把她抓來。”沈河簡單的吩咐道。
他并非是想要毀掉整個時鐘塔,不過是給予警告,摧毀其傲慢的姿態,保證兩儀家的清凈和安全。
要做到這一點,不展露實力是不可能的。
執行這道命令的是萊茵哈魯特,因為如果是一方通行或者御坂美琴出手,則非死即傷,說不定真會一發不可收拾。
但聞一聲清脆的金屬鏗鏘聲,萊茵哈魯特抬起手中的帶著劍鞘的龍劍,霎那間,周圍洶涌的魔力盡數朝著他涌去,甚至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力量漩渦,這正是萊茵哈魯特特殊的劍圣體質,只要有他在場的地方,其它任何魔術的力量都會被極大削弱。
而這些被吸收的魔力,全部涌入到手中龍劍之中。
壓縮到極致的能量猶如烈焰般包裹著龍劍的劍鞘,卻并未出鞘,萊茵哈魯特的視線緊盯著面前的巴瑟梅羅·羅蕾萊,等同于是向所有人宣示了目標,卻未向前一步。
他在發出正式的挑戰。
雖然禮儀并不相同,但羅蕾萊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她的視線看了眼不遠處不動如山的藍色屏障,時鐘塔的魔術師雖然沒有傾盡全力,但是也已經是聚集了難以想象的力量。
舉起了一只手。
所有的攻擊漸漸的平緩下來。
然后暗中下令精通結界的魔術師尋找破解對方屏障的方法,羅蕾萊將視線放在面前英俊的騎士身上。
“巴瑟梅羅每一代都是完美主義者。”蒼崎橙子在沈河的身邊,似乎很有興致般的解釋道,“家主皆是成為正式的魔術師之后才會出現在人前,在這之前只能待在巴瑟梅羅的宅邸內進行封閉教育,所以通常他們一出現,立即就會冠絕所有的魔術師,成為統領者。”
原來是這樣 沈河的面色稍微有些古怪,這不就是潛修至神功無敵再出山的龍傲天模版?
可惜,站在她面前的可是真正的龍傲天。
“你可是騎士?”
羅蕾萊叫停了魔術師的攻擊,揚聲問道。
其實根本不用問。
即便是沒有見過騎士的人,在見到萊茵哈魯特的第一眼,也會不直覺的將這兩個字加在他的身上,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完美的騎士,那一定是萊茵哈魯特,正可謂是近乎騎士之神的存在。
“正是。”萊茵哈魯特正色道,“您既然是貴族,那么,賭上各自的榮譽,請求一戰。”
在他的世界,與貴族為敵的時候,更多情況下也是賭上各自的榮譽進行一對一的戰斗。
無論是騎士,還是貴族,都是將榮譽視為生命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在萊茵哈魯特看來,這樣能夠免除更多不必要的犧牲和戰斗。
“你的劍尚未出鞘。”羅蕾萊的視線看向萊茵哈魯特手中的長劍,眼里浮現一絲怒意,“竟然敢輕視我。”
“這把劍只有在該出鞘的時候才會出鞘,并無輕視之意。”萊茵哈魯特輕輕搖頭。
這把釋放著異常威壓感的龍劍——雷德,具有自我意識,若它判定對手沒有出鞘資格,則無法使用。
所以絕大多數情況下,萊茵哈魯特都是連著劍鞘一起使用。
不過,羅蕾萊顯然不會這樣認為,她精致的臉蛋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紅暈,是憤怒到極點的表現。
因為特殊的教育成長,每一代巴瑟梅羅的家族都是徹底的貴族主義者。
她們無比的崇尚自身血脈,甚至已經到了完全無視其它貴族榮譽血脈的程度,像與她對持卻不拔出利劍這種侮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的行為。
完全不想再說什么多余的話語,羅蕾萊現在只想給予面前的騎士最嚴苛的懲罰,不然不足以維護巴瑟梅羅的榮耀。
“我的左手持有風,我的右手持有真理,答案顯現,真理具在我身”
羅蕾萊的表情肅穆,以旁人難以聽清的字節詠唱著魔術,作為站在當代魔術師最頂尖的存在,她并沒有任何特殊的能力,但是卻在正統魔術師的各個方面都做到了極限,正如其恪守的完美準則一樣,這份完美也帶入到了魔術師的身份中。
在最短的詠唱時間里,施展出最強的魔術!
整片空間內的風,漸漸的狂暴起來,并非是猶如正常的魔術般形成風暴或者是風刃,或者說正是因為這些都有的緣故,反而形成了一個屬于風的狂暴立場。
旋轉、沖擊、切割、扭曲!
所有的風屬性魔術盡數被濃縮到那短短時間的詠唱當中,被這魔術籠罩的人,絕對能夠感受到整個世界的惡意。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當初羅蕾萊正是憑借著對風系魔術的完美施展,將二十七死侍之一擊敗,從而一戰成名。
萊茵哈魯特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他的世界也有風屬性的魔法師。
單單論對風的境界而言,對方絕對是他遇到過的魔術師中最頂尖的一員,恐怕即便是作為全系魔法師的邊境伯爵羅茲瓦爾·l·梅札斯,在單單風系上也比不上面前這位。
“那么”
萊茵哈魯特手中的長劍微調,已經想好了對策。
忽然,他的身上涌現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面色頓時古怪起來。
加護·風屬性抗性。
可吸收百分之八十的風屬性魔法效果。
霎那間,周圍涌動的空氣,盡數朝他的身軀涌去,那些濃縮在一起的魔術,被粗暴的蹂躪匯聚成一個以萊茵哈魯特為中心的漩渦,卻不是傷害,而是庇護。
“什——”
羅蕾萊還未來得及近乎出聲,萊茵哈魯特就動了。
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僅僅是將手中的長劍向前一揮,發出一道精煉無比的神圣斬擊。
攪動的空氣從他的身邊呼嘯著向前沖去,方才被吸收的那些魔術效果,原封不動的朝著羅蕾萊等人襲來。
只是頃刻間,就有兩位試圖沖上去保護羅蕾萊的魔術師被絞成肉末。
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羅蕾萊的表情已經完全變了。
自己是最清楚自己魔術的威力,但是家族的榮耀卻不允許她后退半步,她不得不咬著牙齒,以突破自己極限的速度再次詠唱起來,精神力集中到最高,渾身的魔術回路都如瘋了般的生產著魔力。
最終,以衣衫襤褸為代價,這一劍之威終于平息。
然而——
萊茵哈魯特帶著劍鞘的龍劍已經準確擊飛了羅蕾萊手中充當魔法杖的教鞭,隨后抵在她的脖子上。
“既然已經敗了,我勸你投降。”
此刻其余的魔術師,都為了躲避之前的風暴而躲得遠遠的,但他們一個個的眼神都充盈著難以置信,作為“現在最高峰魔術師”的羅蕾萊,巴瑟梅羅的現任家主,就這樣輕易的被俘虜。
“魔王!”已經有魔術師慘叫出聲。
“他們是異世界的魔王!”
“快去請院長!”
“浩劫,這是一場浩劫,必須要公布與眾,集中所有的力量,不然世界毀滅,就在當下!”
雖然羅蕾萊因為過于奉行貴族主義而被其它家族的魔術師孤立,但她的實力卻是所有人都認可的。
說是魔法使之下第一人也不為過。
甚至那位年輕的第五魔法使,都未必會是羅蕾萊的對手。
但是這樣的人物,卻敗的如此兒戲!不過是區區一劍就讓她竭盡全力!
“夠了!”沈河的聲音如驚雷般充盈著整片空間,“我若是有心殺戮,你們豈能活到現在!”
似乎是為了證實他的說法,休比的身后驟然浮現巨大而繁復的魔法陣,刺目的射線猶如落星般劃整片天際,天崩地裂中,作為時鐘塔圍墻的建筑,盡數融為巖漿。
要知道,那些可不是普通人的城墻。
而是兩千來無數優秀魔術師的心血。
是時鐘塔最引以為傲的防御,甚至認為就算是隕石撞擊,地球毀滅,它也能夠堅持到最后。
“今日所來,不過是一個警告。”沈河說著,忽然停下來,看向右側的天空。
剛剛萊茵哈魯特通過對話通道提醒他,在那邊的空間夾縫中,有一個人的視線正在窺視此處。
應該是魔法使。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已經被發現了,那處空間內一陣陣漣漪,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浮現。
雖然是白發蒼蒼,但是其姿態壯健而且精悍,一身黑色的紳士服更顯的“老當益壯”。
只是一眼,沈河就認出這人。
第二魔法使,人稱寶石翁的基修亞·澤爾里奇·修拜因奧古。
不由下意識的嘴角有些抽搐。
并不是因為這人多厲害,而是因為在他穿越前玩的游戲中,以此人為肖像的概念禮裝,萬華鏡,出貨率低到可怕,非得又歐又氪才能出那么幾張。
偏偏就游戲效果而言還非常重要。
那個時候,這個老頭子可是讓他又愛又恨,比抽取從者都要糾結。
“是修拜因奧古大人!”在場的魔術師也發現了這人。
“太好了!”
“世界有救了!”
“那可是寶石翁,有傳言活了八百年之久的第二魔法使!”
基本上所有的魔術師都亢奮起來,在羅蕾萊都輕易落敗的情況下,也只有魔法使才能夠給予這些人信心。
但是這些興奮的人卻不包括羅蕾萊。
在巴瑟梅羅家主的眼中,只有第一法的具現者才能夠與他們平起平坐,更何況,羅蕾萊比所有人都清楚,這些人的可怕。
她現在僅僅是隔著劍鞘被這長劍橫在脖子上,就能夠感受到發自靈魂的顫栗。
那份難言的威壓。
好像這長劍不是劍,而是一頭活生生的巨龍!
所以即便是第二魔法使親至,也未必就能夠對付的了這些人 寶石翁就這樣在萬眾矚目之下,緩緩的從空中降落在沈河的面前。
然后——
“嗨,迦勒底的御主。”伸出手和善的打起來了招呼。
“”現場瞬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所有人都用難以形容的表情看著寶石翁好像老熟人一樣開始和沈河親切的交談起來。
“事情的經過我大致清楚了,想來你也只是擔心兩儀家吧,這個大可放心,兩儀家由我保下。”寶石翁拍著胸脯咚咚響,“而且立威也立威了,破壞也破壞了,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天這時就算了吧。”
沈河很想問一句,你老跟我很熟嗎?
但他還是沒有問出口。
寶石翁這個人,實力說不上特別的強大,但他在型月世界里卻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
一切都是因為他所擁有的第二法——平行世界干涉。
憑借此法,他不但能夠保證自身的唯一性,還能夠自由的穿梭于復數位的型月平行世界,所以知曉沈河的身份也不奇怪,因為只要去一趟被沈河干擾的第四次圣杯戰爭的那個平行世界,就一目了然。
甚至圣杯戰爭初始的大圣杯創造時,都是由他擔任的見證人。
沈河看了眼遠處戰戰兢兢的魔術師們,也覺得差不多應該到此為止了。
畢竟不能真個干掉整個魔術協會,那樣抑制力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三個要求。”沈河伸出三根手指頭,“第一,必須保證兩儀家的自由和安全,第二,你欠我一個人情,第三——”
他最后指了指被萊茵哈魯特俘虜的羅蕾萊,“這個人,我要了。”
“這前兩個都沒問題,但是第三個”寶石翁的五官頓時皺成一團。
羅蕾萊可不僅僅是時鐘塔的院長輔佐,更是就連在魔術協會都屈指可數的古老貴族,巴瑟梅羅的家主。
說句不好聽的,寶石翁沒有這個權利同意這點。
更不用說巴瑟梅羅人的精英意識極為強烈,已經到了藐視著自己家族以外幾乎所有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