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思考更多。
沈河再一次一個急閃身,躲過了攻擊之后,卻是加快了速度朝著目的地沖刺,然后直接在半空中,召喚了貞德。
此時的愛麗絲菲爾,已經因為吸收了太多從者的靈魂,而陷入了暈厥中。
當她死亡之后。
圣杯就會從她體內那被刻畫好的魔術回路中,由她的血肉扭曲轉化,顯現于世。
但并非沒有解決的辦法。
貞德已經在跳躍下的第一時間,來到脆弱到甚至不能移動的愛麗絲菲爾的身邊,以神器“圣母的微笑”,維持住生命以及使用藥物促進血肉的再生,同時推動著圣杯的形成和脫離。
“對,就是這樣!”
不遠處的角落中,處于隱身狀態下的言峰綺禮,狂熱的望著那洶涌的魔力光芒。
他從心底里感受到了這無數年來不曾感受到的喜悅。
戰爭、憎恨、宣泄。
這些美妙的東西,將會從今天開始,包圍著整個世界。
主啊,感謝您的垂青,這滿溢的幸福,必將是您永伴我身的恩惠。
愉悅著祈禱的言峰綺禮,并沒有察覺到,某個紅色的眼瞳,悄無聲息的緊盯著他所在的方向。
在得到前所未有的“保護”指令之后,休比就將運算開到了最大。
空氣中的每一縷塵埃,大地的每一絲震動,甚至就連陽光、輕風、微生物,所有的一切都監測在內。
所以不遠處那處地方的異常,在她的視線中就猶如黑暗中的熊熊烈火一樣清晰。
然而——
無法辨別是不是對愛麗絲菲爾有害。
休比腦海中計算的概率,那個位置的任何變化,都能夠來得及反應,而且她接受的指令并不是攻擊或者消除,多余的動作反而會導致發生在目標人物身上的不定因素擴大。
只是這胸膛中難以去除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休比有些難以理解。
她感覺自己壞掉了。
竟然會想要違背計算結果去行動,如果現在不是處于戰斗狀態,她肯定要自我檢測一番。
“休比。”貞德抬起頭認真的說道,“治療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請務必要保護好我們。”
“嗯......”
輕聲回應了一下后,那種感覺愈發的強烈了。
保護究竟應該怎么做呢。
休比的記憶中,忽然出現了御主那時的話語。
“你覺得怎么樣是保護,就怎么做好了。”
休比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明白了。
原來......
那種感受,就是“我覺得”應該去做的事情嗎?
抬起手掌,靈骸涌動,偽典·展開。
浩蕩的精靈匯聚在手掌之前,奧秘的符文憑空展現,然后在貞德驚訝的表情中,構架毀滅性的射線,轟然飛出。
隱身站立著的言峰綺禮,只來得及驚駭的轉身。
隨后,就是腹腔的灼熱。
怎么會......
言峰綺禮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觸摸著那好似突然出現在腹腔上的大洞。
沒有疼痛,因為神經已經焦灼。
沒有鮮血,因為血液已經凝結。
但那種不斷涌現的無力感,和越來越模糊的視線,正在不斷在宣告著事實。
他,言峰綺禮的人生,即將結束。
虛弱的跪倒在地上,心臟在瘋狂的跳動,用盡渾身的力氣,掙扎著向近在眼前的圣杯伸出手。
他剛剛找到自己的追求。
他還有許許多多的疑惑。
萬能的許愿機啊,請傾聽我的愿望,我......
言峰綺禮的腦袋像是西瓜一樣被一腳踩爛。
一方通行稍微的摸了下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竟然讓這個人這樣悄無聲息的摸到了這么近的地方。
果然不能對其它世界稀奇古怪的能力掉以輕心。
“小鬼,做的不錯。”
一方通行罕見的給了休比一個大拇指。
“休比可是比你這個家伙要厲害多了。”
御坂美琴·alter從身后摟住休比,一臉享受的摸摸她的頭發。
雖然不是呱太。
但是兩個御坂美琴都對可愛的事物沒啥抵抗性。
“切。”一方通行沒有反駁什么。
原本沒有注意到這人的靠近,就會是他的責任。
休比怔怔的望著她們。
她的計算結果,和其它同伴的夸獎,都表明她做出了更加正確的選擇。
這就是“跟隨本心”嗎?不屬于機凱種,只有其它的種族,才會擁有的“心”。
收到一方通行的匯報之后,沈河也松了一口氣。
原本他最擔心的,就是金閃閃會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給言峰綺禮用,萬一真讓他在一堆從者的包圍中對圣杯成功許愿,真的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至于還在身后跟著的刺穿死棘之槍。
沈河想了一會兒,身形瞬間回歸到漫威世界。
那投射出去的必殺長槍,恍若失去了目標般的,暫停在半空中,隨后墜落,返回到王之寶庫中。
即便是所謂的逆轉因果,那也是僅限于這個世界的因果,除非它能夠向沈河抽出的道具一樣,擁有任何世界都“固化能力”的效果。
在漫威世界短暫滯留之后。
沈河再一次來到第四次圣杯戰爭的世界。
來到了愛麗絲菲爾的面前。
在那美麗人妻的上方浮現的,是一個金色的杯子,比之前在副本世界內看見的兩個杯子都要更大一些。
而只是稍微的感知了一下,沈河就能知曉這個杯子與手中兩個杯子的區別。
那是能量的儲存。
這個圣杯內只是借由從者的回歸打開鏈接根源的洞口,而得到近乎無窮的魔力。
但卻不能夠保留。
只能夠由被大圣杯所選擇的御主,在短暫的現世時間內,許下希望實現的愿望。
沈河并不是此次圣杯戰爭的御主。
所以不能使用。
“算了,當個戰利品吧。”
有些失望嘆口氣,沈河伸出手將這個圣杯收攏近系統背包中。
如果他有什么愿望是圣杯能夠實現的,那毫無疑問就是召喚更多的英靈從者,畢竟每一位英靈,都有著各自獨一無二的魅力。
但就在沈河準備轉身去搞定僅剩下的金閃閃時。
他忽然愣住了。
是不是搞錯了?
他睜大著眼睛,望著系統背包里,出現了一個嶄新的金色寶箱。
和副本世界中獲得圣杯時的系統獎勵寶箱形狀是一模一樣。
但這里不是副本世界啊。
沈河再一次看著系統界面,還一個一個認真的數了數,沒錯,除了斬妹活動結束后贈送的三選一通關寶箱還沒有選擇外,新出現了一個金色寶箱。
“怎么了?御主。”貞德在一旁問道。
沈河在回收圣杯之后的表情變化有些豐富。
“沒什么......”
沈河輕輕的搖頭,然后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這個意料之外的寶箱。
反轉英靈召喚劵。
一張被叫做這個名字的黑色卡片飛了出來,同時對應的信息出現在沈河的腦海中。
和字面的意思一樣,這是一個被用于召喚英靈的道具卡片,又因為回收圣杯內的魔力已經被“世間所有的惡”污染,所以能夠召喚出的僅僅是反轉后的英靈。
撿到寶了。
這是沈河腦海里的第一個想法。
然后是撿到大寶了。
原本以為這次來到型月世界,除了撿到一個可愛女兒外沒什么太大收獲,沒想到還能夠任意挑選一位反轉英靈作為從者。
甚至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里快速的回憶起曾經知曉的所有反轉英靈。
并不多,在劇情中出現過的,一共也只有八個。
“御主,愛麗絲菲爾夫人已經安全了。”貞德再一次出聲。
倒不是她想要打攪沈河帶著滿臉興奮笑容的沉思,只是現在怎么看都是不是可以耽誤時間的時候。
戰斗還沒有結束呢。
“哦。”沈河這才緩過來,看向地面上躺著的美麗人妻。
貞德已經將愛麗絲菲爾的生命體征穩定下來了,雖然說作為人造人的魔術回路已經盡數伴隨著圣杯的顯現崩碎,但今后能作為普通人而好好的活著。
之后再抽時間警告一下那邊的愛因茲貝倫家族。
想必她能夠與女兒以及丈夫一起幸福的生活吧。
“休比,你帶著她回到她的丈夫那里,其余人和我去找齊木。”沈河彎下腰摸摸休比的頭,“還有,你真的是將愛麗絲菲爾保護的很好呢。”
“唔......”休比呆萌的望著沈河。
然后,稍微的,有一點點不太好意思的,轉過頭去。
被夸獎還會害羞的嘛。
休比也越來越可愛了。
沈河強忍著抱起來轉圈的沖動,穿戴好戰甲飛向天空。
這場圣杯戰爭,僅剩下的敵人,也就只有英雄王一人。
在他的感知中,齊木已經使用了初級強化卡,但是很奇怪,天空中卻沒有太大的動靜。
難道說金閃閃已經被秒了?
沈河的身形來到高空中,找到了屬于金閃閃的那個飛舟,剛想要靠近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物。
那和齊木并排站立在方舟之上的青年,有著綠色的長發,端莊美麗的身姿,穿著樸素的白衣。
毫無疑問,這外貌是英雄王唯一認可的友人,恩奇都。
怎么回事?
有點懵的不單單是沈河,金閃閃更是沒了往日的風度。
他瞪圓了眼睛,將全知全能之星全力開動,望著面前熟悉的友人,卻無論怎么看,這令他顫抖的氣息,都毫無疑問的就是恩奇都本人。
“恩......”
金閃閃第一次感受到了難以出口的話語。
友人突兀的出現在身前,帶給他的,卻是......羞愧。
正如友人了解他一樣。
他也了解友人,他此刻這幅傲慢的模樣,正是友人所不喜的姿態。
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本應該在他的懷抱中化為泥土的恩奇都,甚至不是英靈的他,究竟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是靈魂,或者說意志。”齊木楠雄平靜的給出回應,“上一次就注意到了,你的友人的意志,一直陪伴在你身邊,就寄宿于那條鏈鎖,而我只是給他暫時提供了一具軀體。”
齊木楠雄的話,其實并不完全。
分身,加上變化,構成了和恩奇都一模一樣的身軀。
然后借助心靈占卜的力量,從那鏈鎖追溯的歷史中,帶回恩奇都的意志。
如此靈活而精準的使用超能力,也就是經由御主強化的現在才能做到了。
強化可不僅僅只是恢復能力而已。
“齊木先生。”
如若芳花般亭亭玉立的恩奇都,微微轉過碧綠色的眼瞳,溫文爾雅地說道:
“讓我與王獨處一會,行嗎?”
“好......”齊木楠雄點點頭。
他的身形瞬間來到沈河的身邊,然后還帶著沈河一起消失。
“這是怎么回事?”沈河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本來不想管這件事的。”齊木楠雄面無表情的解釋了一下,“但如果不管,我就會被麻煩的人物盯上,所以只好這樣了。”
“少來,我還不清楚你。”沈河輕笑道,“你就繼續口是心非吧。”
齊木楠雄默默地給了沈河一個嫌棄臉。
而此時的另一邊。
恩奇都正溫情的望著面前的友人。
“王。”他輕聲的問道,“你曾經是如此的愛戴著人類,這一點已經改變了嗎?”
金閃閃沉默不語。
“王。”他繼續問道,“你曾經的苛刻與嚴厲,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守護人類,這一點也已經改變了嗎?”
金閃閃繼續沉默。
“王。”恩奇都再一次輕輕的開口。
“好不容易見一面,你這個傻瓜就是來說教本王的嗎?”金閃閃終于忍不住了,“就不能說點別的?”
“那么......”恩奇都那美麗的面龐露出狹促的笑容,“在我死亡之后,王有好好的甄選過王妃嗎?”
金閃閃罕見的露出氣惱的神色。
當年的時候,恩奇都就不止一次的調侃過這個話題。
“果然是孤獨的王呢。”恩奇都忍不住的輕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忽然流露出了悲傷的目光,“在我死亡之后,王一定過的很孤獨吧。”
“......嗯,很孤獨。”金閃閃沒有否認,他回憶起那天的畫面,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那對我而言是不可饒恕!不可原諒的事情!如果一切都是神對我所作所為的懲罰,那為什么會是你死去!你又有什么過錯!你只是個像傻瓜一樣勸誡我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