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如此嗎?”鐘曉欣皺眉。
司琴是個丫環,不知道外面是否還有親人,但她因為鐘2出事,不能再被容留在鐘府中,她若說要留在升龍觀,倒也不是件壞事。可是張大姑娘卻是名門千金,家中父母兄弟俱全,這一次上京,更是差一點攀上了護國公府的婚事,就這樣將一個大家閨秀軟禁起來,她會愿意嗎?其家族也不會同意吧?
關于這一點,齊小道爺也只是冷笑。
“你的想法也未免太可笑。她失蹤了將近半個月,若真是死了,其家庭或許還會出她出頭,可是如今好好的活著,誰來解釋這半個月她去了哪里,是真的被妖怪所困?還是被人所擄?就算有人信她被妖怪困住好了,那妖怪難道就不是公的了?”
鯤鵬還真就是公的。
但這無關乎妖怪的公母,也就是說,就算張大姑娘被救了回來,她失蹤半個月,其名聲也已經受損,無論她這半個月是不是跟公妖怪在一起,護國公府都不會認她這門親,就算回了張家,大約也只有被送到家廟清修這一條路了。
也正因為這一點,所以升龍觀通知張家,說張大姑娘想在觀中修道出家一事,張家雖然在京城中主事的是她同父同母的親兄長,也沒有再多說一個“不”字。
鐘曉欣張了張嘴,第一次有些近距離的感受到了封建式大家庭的殘酷,張大姑娘幾乎可以說是無辜受害,可是卻誰也幫不了她。
“你要是有空,倒可以見見她。”齊小道爺看時間,國師進宮給元治帝做匯報,還沒有回來,時間也早,他又不是真的閑著沒事,總得給鐘曉欣找點事做。
“那就見見吧。對了,當初在長公主府陷害我的那個婆子,是不是也在這里?”鐘曉欣問。
“張大姑娘在客房那邊,那婆子在刑室那邊,你愿意見誰就見誰,我可忙得很。”反正有海言跟著,也不怕迷路。誰讓藍衛是五龍衛里地位最低又業務量最低,勢力最小人數最少的一衛呢,所以藍衛前后兩任頭領就這樣沒事做的被人給扔去踩地圖了。
鐘曉欣先去看了刑室里長公主府上的婆子,那婆子當初被遲四抓起來拷問一翻,如今也是半死不活的狀態,鐘曉欣一直覺得這婆子也算無辜。
可能前世時,這婆子母女確實收過白七的錢財,幫著那時相愛的鐘白兩個傳遞過消息,后來其夫的病瞞不住了,長公主府又追繳她們昧下的銀子,婆子或許曾向當時已經是順義侯的白七求助吧?被鐘9知道了些過往的事。以前那些事或許已經是往事,但放到現在就成了把柄,按理說今生鐘曉欣與白七無緣,白七不曾向誰求助,這婆子也不該被牽扯在內,偏鐘9重生一世,事事都要盡掌手中,提前安排下婆子一家陷害白七和鐘曉欣,牽連的這婆子也有家歸不得,一家人離散至今。
鐘曉欣當初聽這婆子述說其夫患有怪病,為此還接了一條醫治怪疾的任務,到現在還在任務欄里掛著呢,所以才想見見她,若當真能治好她的丈夫,也是一分的功德值。
這婆子也沒有想到,事到如今,第一個來這刑室探她的竟然會是鐘曉欣,于是摟著牢門大哭,一邊嘴里說著道歉的話,一邊打自己的收,又求鐘曉欣放過她的丈夫女兒,搞得鐘曉欣也是心下難過,總覺得這婆子如今搞成這樣,同她當初沒有嚴詞拒絕鐘9也有關系,雖然以鐘9的脾氣,就算拒絕可能也沒用。
“你還不知道么?”鐘曉欣就對這婆子說了些,她從遲四那里聽來的后續。長公主當日吩咐人去找婆子的女兒,也就是那偷鐘曉欣玉佩的小丫環,可是當日正是重陽宴,人實在太多,而卻沒有幾個人真見過這剛從莊子上調出來的小丫環,會因為眾多的客人告辭出府,還有各式的人等于廳客間服侍,一直未找到人,等到所有的客人都離開后,長公主府再次清點,并沒有小丫環的蹤跡。于是又派人去莊子上拿這婆子的丈夫,但她丈夫也是早就不見了。遲四派了人查過,只是后來事情太多,這小丫環與其父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就放下了。
“升龍觀一直未找到他們,大約是藏在哪里吧,雖然不太安穩,但至于人應該是平安的,我也已經對端王爺說過了,你們是受人利用,罪責不在你們一家,若是找到了人,必定不會傷害她們,也可以讓你們一家團聚。”不過估計也只能是一家都被困在升龍觀做些雜物,又或者是遠遠的發配了哪里,但至少能夠一家團聚吧。
鐘曉欣這樣說著,那婆子的眼睛閃了閃,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也沒有說話。
鐘曉欣便想,難道她知道其丈夫女兒躲在何處?
不過婆子不說鐘曉欣也不問,婆子能講的都講了,她怕是到死也不知道幕后指使是鐘9,那小丫環與父親撐破天也就是貪污了長公主的銀錢,也沒有什么內幕可分享,抓回人來,還得升龍觀管飯。鐘曉欣覺得這婆子能一家團聚也好,但若這婆子想著丈夫女兒能在外面逍遙,也不關鐘曉欣什么事,橫豎鐘曉欣那任務就算不完成也不打緊。
鐘曉欣又安慰了婆子兩句,便去到了張大姑娘這里。
張大姑娘如今同司琴一起住在藍龍衛坤道的居所。
升龍觀建筑群龐大,但不與外界相通,兩個人現在是半軟禁狀態,藍龍衛正好坤道人少,就住到了坤道居所的客院,俱都是坤道的打扮,只不過看神情行動,司琴還是做著丫環的本職,只不過現在服侍著張大姑娘罷了。
見是鐘曉欣來見她,張大姑娘顯得很激動。很明顯,這個聰明的姑娘已經了解了自己現在的立場和情況,明折此生大約都無法從升龍觀脫身了,于是張大姑娘拉著鐘曉欣說了很多的話,多數其實是些廢話,類似于什么鐘曉欣若有緣見著了她的父母,該替她說些什么話,又比如若有緣見到了她的姐妹可以替她說些什么話,說來說去都是此類,顯然是想念在外面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