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鐘曉欣就說到。“四哥這一式老漢推車畫的不對,女人的腰壓成這樣實在不符合人體學的常識,可是作畫時沒有真人可供觀摩?”就遲四昨天種種表現,還以為是閱女無數呢,結果現在看他這畫,只怕知識量還比不上她這偶爾一觀島國動作片的小女子呢。
遲四詫異點頭道:“這一式還真沒觀摩過。”
鐘曉欣:“…”意思就是以前有別的交工真觀摩過了,她純粹是順口挑刺,不是故意揭露真相的。
盧蕭胸膛微動,看來是生生的咽了一口的鮮血。遲四聲名不好,他知道的,但以前也沒覺得同遲四在一起有多刺激人,沒想到不過多加一個鐘曉欣,這刺激性以立方來增加了,真受夠了。
鐘曉欣就又拉著遲四,要研究下這男人用背入式怎么就還能摸到女人的胸前,在她看來圖中人物十分漂亮,但這體位也太不合常理了。
盧蕭臉黑黑的起立,拱手道:“兩位同道中人,慢慢研究,我先告辭了,到家母提親之日,鐘小姐要的東西自然會備妥送來。”
鐘曉欣也就臉黑黑了:“怎么也得提前一天送來,備不妥的話,要不然第二天提親我也好推拒,說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盧蕭右手不受控制的摸了一下腰間,摸了個空,深吸了一口氣走了。
鐘曉欣眼見著盧蕭站起來幾步起到了內室門口,無論是行走還是開門都幾乎沒有聲音,若不是鐘曉欣眼睛正看著,根本不敢相信剛剛從自己屋里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走出去個大活人。就問遲四道:“他摸腰間做什么?是想找點什么做見面禮?訂情信物?”
遲四想了想:“他平日里把劍掛在右腰處,今天沒帶。”
鐘曉欣:“…”竟然我是在身首異處的危險中挺過來了?這一次換鐘曉欣真心后悔,自己的未婚夫是這么危險的武將子弟嗎?也不知道被他看上的男人又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想到這里,鐘曉欣眼睛轉了轉,問遲四:“四哥昨夜的畫是給誰畫的。”
“是給…”遲四要說,然后又不說了。笑道:“你問這作什么?”
“你昨天說是小輩訂親,還有一個朋友想看,我就想著,那個想看朋友訂親的對象長什么樣子的人,若不是太無聊愛管閑事,就一定是打心眼里關懷著對方,該不會是…”鐘曉欣猜著。
“就是。”遲四笑道:“欣兒真聰明。但他不說,我也不能說。”
鐘曉欣就再點了點頭,她是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遲四這個人精神上猥瑣,行為上還是很高尚的嘛。他昨天也不肯透露一點關于議親對象的事,但今天就帶了盧蕭來,也就是說,今夜之事,是盧蕭已經知情并同意的,所以剛剛遲四一言不發的任盧蕭說話,是因為盧蕭能說多少肯說多少給鐘曉欣,都要盧蕭來決定,而盧蕭的對象為誰這件事,沒有盧蕭的同意,遲四就又不肯說了。
鐘曉欣想了想說道:“我問一件事。你帶人來之前怎么就沒想想我同意不同意呢?”
遲四溫柔道:“交情不夠。”
鐘曉欣啪一下把《白鐘相會》的冊子合起來砸他身上。
遲四的意思是他和盧蕭有交情,和鐘曉欣交情不夠,這是當然的,但能不能婉轉一點。不過這到底也是事實,鐘曉欣拿書砸人出氣,能有多疼?遲四不在意,鐘曉欣也就略過了這一節,直接進主題:“四哥談談咱的生意唄。我寫書來你作畫,天作之合也不過如此,我就以此書入股,由你經營,賺到錢就五五分成怎么樣?”
遲四十分敬佩的看著鐘曉欣:“你一個姑娘家,寫著黃書如此自得,看著春宮也是面不改色,嘴上說合伙做生意,一分錢不肯出,拿著不足百頁還滿篇錯字的小冊子就敢跟我說五五分成,臉皮之厚世間難尋。”
鐘曉欣黯然道:“我這不是有娘生沒娘養,天生的窮嗎?不然四哥的意思?”
其實鐘曉欣開始寫《白鐘相會》之前也曾想過能不能以此書賺錢,但想想古代出書又不像現代一樣,簡本的圖書打印鍵一按自己搞定,淘寶上匿個名賣就是了。古代出書要找匠人制版、要裝訂,就是成了書還要找店家代售,別說鐘曉欣出得去府出不去府,就她出得去,《白鐘相會》要傳的太廣,鐘府查起來她也隱不住,一來二去的讓人知道鐘家大小姐寫小黃書黑自己的妹妹,她就不光是要出名了,還會死的好吧。
所以鐘曉欣就只是有時寫得累了時會想想,但也總會想想,因為按鐘曉欣前世的那點記憶想著,古代的據說是很長的一個時間段都是寫的稗官野史或英雄傳記,寫普通人市井家長里短的世情,是到了封建社會很后期,產生資本主義萌芽時間段才出現的。
鐘曉欣其實不太確定現在這個世界有沒有世情,但鐘曉欣前世看的最多的也就是這些類的宅斗宮斗的內容,寫起來(或者說抄襲起來),當然也是以這類為主。遲四既然專程給冊子配了圖,看得出來是真心喜歡的,又帶著冊子找了來,那自然也是有心想要做這筆生意,這讓鐘曉欣知曉,哪怕自己文筆差、修辭少,一點不懂添加詩詞并且語法同此世不太相合,有時還會帶出幾個簡體字的錯字來,可是《白鐘相會》這樣的文章,在這個世間也是有著自己獨一份的魅力。而且若是遲四肯出面,那鐘曉欣隱在幕后使壞就行了,不但賺了錢,風險還要小很多,怎么想怎么合算。
鐘曉欣說五五分,當然是漫天要價,她一分錢財都不出光負責寫書,最多是個供稿的,也是等著遲四坐地還錢呢,可是要知道在現代IP也是老值錢了,要是低過二八,鐘曉欣就得給好好給遲四掰扯掰扯了。
鐘曉欣看遲四,遲四看天,天倒沒亮,不過天邊隱泛白光。
“時間不早了。”遲四說道:“欣兒有心出書,那我回去讓下人們理個章程來,今天晚上再帶來給你看。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還望欣兒告知。”
鐘曉欣就聽得滿心的歡喜,聽聽人家這口氣,張口閉口就是“讓下人”怎么怎么樣,她就說遲四跟護國公府的嫡少爺交朋友,絕對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于是也爽快的答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我不會回答你,反正你知道我也不是普通的大戶人家小姐,就權當我使得是江湖術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