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這總算是熬出頭了,作為朋友,云清是真心替他高興了。
不過眼下,她和容誠的情況顯然不妙!
容誠沉著臉對接生的下人道:“你們繼續,我出去看看!”
外面早就哭嚎聲一片,容誠拿著劍出去后,冷道:“有什么事便沖著我來!何必為難這些下人?!”
“呵,找的就是你!!”
為首的那人舉著劍,對著容誠刺了過來。
容誠拿起手中的劍擋了一下,可惜如今不復往日,手腕被震的微微酸麻,后退了幾步。
為首那人眼中閃過一抹譏諷。
“一直聽聞大人身手好,想不到就這么點本事,反應還算敏捷,可惜這力氣,怕是連個女人家都不如吧!!”
周圍傳來肆意的嘲笑聲,容誠額角微微滲出汗水。因為那解藥的原因,他如今的體質比之普通人還不如。
此時,猛然聽見室內傳出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容誠愣了下,面色陰沉的擋在門前。
這種時候,他就算是死,也絕不能讓這些人沖進去半分!!
好在那藥頂多令他體力不支,頭腦還是清明的,他早就料到如此,提前同三王子說好了。
那些男人還未曾來得及動手,三王子的人便趕來了,和那伙人糾纏在了一起。
“國師大人,您沒事吧?”
“無妨。”
容誠說罷,快速回到了房里。丫鬟得知危機解除了,抱著一個還在啼哭的嬰兒笑道:“大人,是個女孩兒。”
“女孩兒?”容城愣了下,笑道:“女孩兒好,女孩兒好啊。”
容誠看了看在襁褓里樣貌頗為丑陋的小嬰兒,唇邊溢出一抹笑意。
從下人手中接過汗巾,親自替云清擦干凈面上的汗水后,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道:“清兒,咱們可以帶著女兒回家了!”
云清顯然累壞了,聞言,唇邊亦露出一抹放松的笑。
真是不容易,終于…
云清松了口氣,沉沉的睡去了。
容誠盯著她的睡顏,唇角映出一抹苦笑。
算時間,他大概還有半年多的活頭。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什么世外高人,估計,是沒多大希望的。
三日后,新帝登基。國師府外那些圍著的人總算退去了。
夜崎一上任,立即將例法大概,不允許官員繼續欺凌老百姓了!
夜崎在宮中召見了容誠,絲毫沒有擺什么國王架子:“寡人能成功登得王位,都是靠陛下您,請受寡人一拜。”
“不必客氣,朕也是為了自己和清兒…”
“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謝的!若非您和小…皇后娘娘勸說寡人,寡人如今怕是還鉆牛角尖呢。”
容誠淡淡一笑道:“若真要謝,不如同朕簽訂一份協議吧!”
容誠同涼月國簽訂了一份百年內不開戰的協議。
夜崎道:“你和皇后娘娘,何時回京?”
“清兒剛生完孩子,身子不便,且等等吧!”
容誠同云清在涼月國又留了一個月,云清出了月子后,便準備打道回京了。
夜崎親自命人替二人備好馬車,派人護送二人回京。
如今突然要告辭了,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臨行前,云清問夜崎道:“王上,如今王后娘娘對您可比昔日好些了?”
“自然,這還多虧了您們二位!”
“您這話便見外了。”
寒暄了幾句后,云清隨著容誠上了馬車。
一路上舟車勞頓,停停走走的,速度極慢。
原本容誠是準備快馬加鞭趕回去的,自從知道自己多了個兒子,容誠可謂是歸心似箭。可是很明顯,他的身體已然吃不消了。云清說什么也不讓車夫將車趕快了。
這夜,三人路過一處小鎮在一家客棧暫時歇下了。
云清終歸是沒忍住,問他道:“你同我說實話,你究竟怎么了?”
“在涼月國的時候我擔心影響道你辦正事,一直沒問你!是不是和你當初服用的解藥有關?!”
“…也沒什么。”容誠淡淡一笑道:“畢竟那么厲害的藥,有點問題也是應該的。應該回去調養調養就好了。”
“當真?”
“真的,我幾時騙過你啊!”
“哼。”云清沒好氣道:“說的好像你騙我的還少似的。”
云清并未信了他的,不過如今有問題也無濟于事。只能等到回京后再說。
三人是兩個月后回到京中的,容誠塞了一筆銀子給車夫:“一路辛苦了!”
車夫離開后,容誠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云清,向著宮門的方向走了去!
守門的侍衛見到二人的一瞬間,神情仿佛見了鬼一般。
此時云笙正在御花園同趙言和習武,僅僅一年時間,這個小男子漢便進步飛速,令人唏噓。
柳煙帶著鳳翎坐在不遠處看著,身后的元七懷中抱著阿尋。氣氛還算融洽。
此時,侍衛突然匆匆忙忙來報:“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將陛下帶回來了!!”
侍衛話音剛落,容誠已然同云清走了過來。
眾人呆楞了半晌,還是鳳翎最先反映了過來,撲到了容誠的懷里。
容誠經歷這么一遭,再見自己的小女兒,心下一片暖意。揉了揉鳳翎的腦袋道:“小公主長高這么多了。”
鳳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柳煙云笙還有元七等人,皆一臉的不可置信,上前將二人圍了起來。
“陛下,您還活著。”
柳煙一時紅了眼眶。
容誠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這些時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柳煙原本以為,容誠已經死了,想不到他居然還活著!!
一旁的元七也是激動的不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容誠見他也老大不小了,還是老樣子,”本來想說什么,誰知一張口先是劇烈的咳嗽了幾聲。
“陛下,您怎么了?”
“沒事,許是一路舟車勞頓,稍作休息就好了。”
一旁的云清臉色有些難看:“陛下快些回去歇息吧,元七,去叫太醫!”
容誠一直瞞著她,云清倒要看看,如今回宮了,他還能怎么瞞下去!
容誠不動聲色的對著元七用了個眼色,元七立刻前去請太醫了。
“一會兒到了陛下面前,千萬不能說實話,至少別當著娘娘的面說實話!”
“是。”
元七雖然表面上看著傻,其實根本就不傻,伺候容誠了這么多年,主仆之間的默契早就非常人所能比的。
太醫到了以后,替容誠診脈,不禁面色微沉。
看了眼一旁有些緊張的皇后娘娘,太醫道:“陛下這是因為服用了藥物的原因,身體暫時才會這樣,只需精心調養一段時日,會漸漸恢復的。”
云清聞言,稍稍放下了心去,容誠笑道:“早就和你說了沒事了,你偏不信!”
次日,容誠在書房批閱奏折的時候,卻單獨傳了太醫去。
“你實話告訴朕,朕還能撐多久?”
“回陛下的話,大概,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
果然,他沒有多少活頭了…
容誠道:“太醫可知,世間有什么能人異士,可以治好朕么?”
“這,臣倒是聽說過一個,在京城往北去幾百公里處,有一位隱世神醫,醫術高絕,至于能不能救得陛下,可就不好說了。”
京城往北幾百公里…,怎么聽著這么像于家村附近呢?
“朕知道了,有勞太醫了,你且退下吧!”
太醫退下后,容誠立刻派來屬下,讓其快馬加鞭的去請那位神醫了。
死亡本身并不可怕,令他害怕的是,如今的他,實在有太多東西割舍不下了。
從京城趕往于家村,最快也要將近一個月的路程,去了還要找人,最快大概也需要兩個月的路程。
容誠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云清也不知究竟有沒有發現什么,一直未曾多言,只是回宮后卻再未曾展顏過。
私下里也叫去太醫問過,有容誠的命令在先,哪個也不敢同云清說實話。
可是云清依舊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
不止她,這日就連柳煙都找到了椒房殿。
“皇后娘娘,您同臣妾說實話,陛下近日究竟怎么了?”
“本宮不知…”
“怎么可能?!”
“本宮真的不知道!!”
云清語氣加重了幾分,心中也是一片煩亂,她都想知道他究竟怎么了,可是他瞞著不說,她又能有什么辦法!
“娘娘若是不知道,為何回宮后好幾日了,也不曾將三個孩子要回去?!”
“本宮也不過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其余的,本宮什么也不知道!”
云清同容誠之間默契極深,如今或多或少的意識到,容誠大概真的沒多少日子的活頭了。
云清心中已經沒有了昔日得知他死訊的難過,甚至早就在心中做好了給他殉葬的準備,處于一種及其麻木的狀態,不過既然如此,孩子還不如不要回來!!
柳煙聞言,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愣了半晌,才開口道:“娘娘放心吧,幾個孩子我會照顧好的!!”說罷,轉身離去了。
她終究還是輸了,柳煙自認自己愛了陛下多年。可是他生死未卜的時候,她放不下眼前的榮華富貴去尋他,他若是死了,她更是萬萬沒有勇氣去同他殉葬的!
可是這些,云清都能做到,柳煙心中再也沒有不服氣,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他日將他的幾個孩子照顧好!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