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撥出去電話的時候,手機忽然被抽走!
轉頭一看,是黃毛…
黃毛掛斷電話合上手機,將手機還給我后,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沙發上說:“阿龍跟你聊了天之后,開心了不少呢…不過,老三的事情挺復雜的,我建議你搞清楚后再幫他。”
見他頗有一些酒后吐真言的姿態,便問:“怎么復雜了?”
黃毛鎮定片刻,酒意稍微褪下一些,“你是知道的,老三的野心太大了…如果沒有那么大的野心,他不會受傷的,更不會被人家砍了手去。”黃毛說著,聲音略有壓低的繼續道:“如果你幫老三,我覺得反而會害了老三,因為他的能力支撐不起他的地位。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所以我一直待在宏仁縣,連漢江市我都不去。老三的能力,跟我差不多的,你若是讓他達到一定位置,他會發生更大的災禍。”
其實,老三在我印象中,能力還比不上黃毛。
黃毛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明顯是謙虛了。他所謂的沒能力,只是不想跑太遠,想安逸的守在縣城而已。
“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考慮的…”我說著,躺到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黃毛見狀,便不再言語的去跟他們喝酒了。
第二天,我讓慶豐載著我去了趟漢江市。但是,我并沒有去找付香芹,而是去給我生母上墳。
墳頭修整過了,那是前年時父親花錢修正的,他們畢竟夫妻一場,父親知道母親葬在這里,還來過好幾次。
慶豐在山下等著,我獨自一人帶著東西進了墓園。
放上鮮花,擺上供品,便開始燒紙。
人越大也越了解傳統,知道燒紙的時候要說話,我便一邊攪動著燃燒的紙錢,一邊說:“媽,過年了,我來看你了…
“知道嗎?我見到你以前的那個情人了,楚云天。他過的很好,現在的官兒很大,要是換了以前,他一定能保護你。可是,時間不能倒退,人也不能總是活在回憶里,你身上的缺點,到我這兒是要改正過來的。凡事都要向前看。
“媽…我現在是個警察了,但是,我還不知道怎么去做一個好警察。我感覺他們會讓我去當臥底,那是件非常復雜而危險的事情。可是,我感覺雖然口頭上在拒絕,但是我的心里還是想去的,不為別人,只是為你。我張爸不告訴我以前的事情,那我就自己去查,我相信我一定會查清當年的前因后果的…
“對了,楚云天問過你呢,他還想著你的,所以,你在九泉之下也算是安心了吧?而且,他還沒結婚,應該是為了你,只是他還不知道我是您的女兒…您說我應該告訴他嗎?”
我剛問完的時候,忽然一陣風將燃燒的紙錢嘩嘩的吹響了天空。
看著那些還在燃燒著的紙錢飄向天空的時候,我的心里忽然泛起一陣非常特別的心思——難道母親是想讓我告訴他嗎?
“媽…如果告訴他真相的話,他一定會對我有特別的看法。我兩年半都撐過來了,不在乎這幾年了,我還是不告訴他吧…”
話說完,那陣風停了。
地上的紙慢慢的燃盡,看著那些紅色的火花,我的心思漸漸的平穩。
生母在我腦海里,永遠是那個挺著大肚子的流浪背影。她那時的樣子,我已經忘了。但是,隨著年齡的成長,我卻越來越能感受到她那時的痛苦和心酸。
在愛情方面,我跟她一樣的執著。
認定了一個人,輕易不會改變。哪怕是嫁給了別人,但是,內心深處那個愛人的位置永遠是給那一個人留著的。如果不是那樣,當年我母親也不會為了追趕軍車而車禍死亡。
收拾好東西之后,便準備離開。
“媽,我走了,保佑我以后順順利利的吧…對了,差點兒忘跟你說了,我見過了你的情人,也見了你的仇人陸鳳玲。她那人狡猾的很,我想我們以后可能會經常打交道,到時候你一定要保佑我占據上風哦…否則,我真有可能會嫁給徐志峰呢。呵…嚇唬您的,我不會嫁給他的,您放心吧。”
年過完了。
原以為除夕的時候,魏顧海會給我打個電話,但是,等到初三,他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
愛情放的時間太長,也是會涼的。
我的心,那一陣就特別涼…
父親見我表情不對,便問我怎么了。那時候,我總是會將話題轉到付香芹身上。
付香芹初二的時候來過,跟我父親絮叨了半天,言語里全是說張爸的不是。
但是父親并沒有說什么,他不知道曾經發生的那些故事,只是一個勁兒的笑。
張亮確實成長了,兩年多不見,他已經不會再說那些情情愛愛的話了。男孩子仿佛都是那樣,越成長越內斂,不會再輕易的將自己的思緒表達出來。
“姐,我現在可是半個警察了,我們警校里發的校服都是警服呢,跟咱爸的警服一模一樣!等我畢業,當上了警察,要是有人欺負你的話,我就能保護你了。”張亮笑著說。
“張亮,你還那么幼稚呢?”付香芹聽到后,轉頭盯著他說:“你別在你那個破警校停著,看看你姐,人家現在是當紅的模特,你就是個小警察。你要不積極努力的考研,你以后跟你姐的差距可是會越拉越大,到時候你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啊?”
張亮被付香芹的話氣的一句話對懟不回去。
畢竟,他是真的長大了。在平常人的世界觀里面,他們都認為物質的對等是幸福的一個必備條件。
所以,張亮聽到付香芹這么說后,也是認同了那種說法。
送他們離開的時候,付香芹拉著我的手,始終不愿意松開。
我送她到車前,張亮上了車后,她仍舊不愿意放開我的手,“菲菲,你知道你爸的脾氣,你不要怪他。”
“我怎么會怪他呢…我感恩他的。”
“你呀,總是這么懂事兒。換了別個女孩兒,怕是早就氣死了。唉…我也不知道你爸是怎么了,就跟變了個人兒似的。”
張爸生氣,主要是因為徐志峰來找過他。
他一直都害怕擔心我跟金門有牽扯,但是,沒想到還是被金門的人盯上了,而且還找到了家門口。
當年金門在漢江有多么猛,張爸非常清楚,當時死了很多人,也死了一些警察。張爸職位并不高,為了家庭著想,他才會對徐志峰說跟我沒有任何關系的。
可是,這些話我也不能對付香芹說啊。
“媽,你快回去吧…那些化妝品用著還行嗎?”我笑著扯開話題說。
她一聽,立刻抬起頭,指著自己的臉說:“你看,是不是嫩了很多?國外的進口貨就是好呢!以后多給我弄點兒,就是那個護膚液,用了之后非常的舒服!還有那眼霜,哎呀,我去查了一下,那一小瓶三四千塊錢呢!哎呀,抹那一下都疼的我心里一顫一顫的!”
“好啦,那些東西多的是,改天我再給你弄點兒啊!”我笑著說。
其實,那些東西都是我拖張揚給我買的,張揚和魏子洲對這些東西比較內行,知道付香芹這個年紀用什么樣的最好。
時間一晃又是兩天過去。
魏顧海仍舊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他沒消息,可是徐志峰卻按耐不住了!
初四上午剛起床的時候,他直接給我打來了電話。
“喂?”我接起電話。
“你這個電話竟然開機了?我的天,稀罕啊!”他頗為吃驚的說。
其實,這兩年跟徐志峰見面的次數算算的話,還真的一點兒都不少。在國外走秀的時候,他總是能找到我。沒辦法,在大秀上,我的名字也是會出現在預告上的。
“這么早打電話什么事兒啊?”
“你在京都還是在哪兒?”他問。
“在老家。”
“哦,今天趕緊回來,我爸媽都讓你趕緊回來,這次可是認真的,不是跟你開玩笑啊!”
“先不說回不回去的事兒,你找我張爸了,對嗎?”我冷聲問。
“嗯?那…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兒了!”
“我告訴你,你少找我的家人,你知道嗎?我很生氣,我不是一般的生氣!徐志峰,我告訴你,如果你再敢找我的家人,我絕對不會跟你客氣!這點兒,你給我好好的記清楚了!”我義正言辭,非常兇的罵到。
“…”他忽然不做聲了,隔了一段時間才唯唯諾諾的說:“你這是…你這是吃錯藥了?”
“沒有,我很嚴肅的警告你!”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找了,你趕緊來京都,明天我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兒?”
“教父生日啊…我媽說了,你必須回來跟我一起去!”
“哦,還有誰參加?”我故作淡定的問。
可是,徐志峰卻聰明的問:“你是想問魏顧海參不參加吧?”
“呵…”我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放心,教父是七十大壽,何氏集團的人肯定會參加的。而且,另外還有人間天上夜總會的事兒,這會可到了關鍵時刻,你得好好的哄好教父。”
聽到魏顧海也會參加的時候,我的心情莫名的還有點兒激動了。
“哦,我知道了,我今晚就回去。”
“今晚咱們一塊兒吃飯呢!你中午就回來!”他要求說。
“得了吧你!誰稀罕跟你吃飯,明天一早聯系你!”我說著,直接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便想著明天見了教父該如何說。
可是思來想去,卻是滿腦子的魏顧海,根本想不了其他的問題。
那刻,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是不是思春了?
半躺在床上,手不自覺的放在大腿上,竟還忽然傳來一陣敏感,腦海中當即又浮現出魏顧海的那壯碩的身子來…
魏顧海啊魏顧海,兩年未見,你就不想我嗎?難道就一點兒都不懷念我的身子?
我,我這兒都想哪兒去了?
可我也是個正常的女人啊…該想還是會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