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看著掛斷的電話,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我,“老大…這電話是不是不該打啊…”
“呼…”我蹲在板凳上,頓時就郁悶了。這個徐志峰怎么感覺那么…那么…
黃毛湊了過來問:“老大,這個徐志峰針對你有意思啊?”
“什么?”李善后知后覺的靠上來,臉上表情異常認真的問:“難不成這個徐志峰想占你的便宜,那你絕對不能去。”
“如果不去的話,他肯定還會想更壞的點子來對付老大!”黃毛說。
“行了,不要說了,我感覺徐志峰找我應該是碰到什么問題了,否則他不可能剛開始問誰對漢江道兒上熟的事情。這里面,的確是我最熟的。”我說。
只是,不知道他碰到了什么問題,更不知道這些問題跟我有沒有牽扯。
“你意思是要去嗎?”阿龍問。
“肯定要去的。”我說。
當天晚上我便回到了漢江市,畢竟這么長時間不回家,付香芹也是很擔心的。另一邊,我也是擔心張警官知道金門的事情,所以還是要回家一趟的。
回到家后,付香芹便念叨我的學習問題,說我請了這么長時間的假不行,得去上學。
可是,這段時間根本就不敢去學校。鄭徐寅的眼線那么多,我一旦回學校不久證明沒事兒了嗎?如此多疑的他,肯定會猜到這可能是個圈套。
“香芹啊…你不要管菲菲學習的事情,她成績比肖亮好多了,就是半年不學習,考警校也沒問題的。”張警官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說。
付香芹聽后,頓時就不樂意了,瞪著眼說:“別整天警校警校的,那么多好大學不上,為什么上警校啊?你看看你們這些警察,整天上班下班的都沒個正點!那么點兒工資,都不夠給我買化妝品的!讓我說,還真不如讓莫菲學模特呢!”
張警官一聽,一臉嫌棄的搖了搖頭后不說話了。
付香芹見狀,剜了他一眼后,轉過頭問我:“你父親的病怎么樣了?不行讓他來市里住院,我在這邊也好照顧照顧!你這么耽擱學習是不行的!”付香芹說。
“市里的住院費太貴了,我爸她不來的。”我說。
“那你這么個耽擱法,成績肯定下降的啊!那以后還怎么考大學?”付香芹一臉生氣的說。就差沒罵我父親不重視子女教育了。
“考大學?誒,對了,菲菲啊你過來…”張警官忽然喊了我一聲。
我趕緊走過去,“爸,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付香芹后,聲音小了很多的說:“一說考大學我就想起來了,京都那邊的警校啊有名額的,不行你就試試!”
“你是說保送嗎?”我問。
“對,這事兒我都跟你劉鑫剛叔叔說好了,當初我之所以同意讓你幫他,就是因為保送的事兒。到時候,他那邊完成任務了,內部給你開個證明,考警校是會加分的!”他解釋說。
我一聽便明白他為什么同意讓我幫著劉警官了,原來這里面還有這事兒!
“什么時候考試啊?”我問。
“應該在下半年吧…劉鑫剛那邊的事情做得怎么樣了?”他問。
如此一問,我就知道他對道兒上的事情不熟,便撒謊說:“暫時就那樣,一直盯著呢。”
“嗯,最近市里販毒的少了,我感覺是不是道兒上出事兒了?”他狐疑的盯著我。
其實,販毒也跟道兒上的人有關,毒蛇以前就是跟著鄭徐寅混的。
而張爸就就是管毒品這塊兒的,販毒的要到漢江來,肯定跟道兒上的人打交道。毒蛇知道鄭徐寅跑了之后,也跟著跑了。現在自然就少了很多販毒人。
但是我也不敢跟他說實話啊…
因為我知道張爸對金門異常敏感,所以,只能含糊其辭的說:“這個我不清楚的,但是,我知道最近毒蛇是不見了,不知道去哪兒了。”
“哦…行,有毒蛇的消息時,告訴我!只是,這個毒蛇太狡猾了,一直都抓不住他的把柄。”張爸說著,有些郁悶的點上了一根煙。
“抽煙去陽臺抽去!”付香芹聽見打火機聲音之后,就從屋里竄出來。
“好好好…”張爸跟我招了招手之后,便跟他去了陽臺。
他抽了幾口煙一直都沒說話,我知道他叫我過來肯定是有話要說的,就安靜的在邊兒上站著。腦子里,還想著明天見了徐志峰的時候,該怎么說話。
看著眼前的張警官,我覺得張警官既然對金門那么敏感,到時候說不定能幫我呢!
等徐志峰把鄭徐寅辦了之后,那我跟劉警官的“契約”也算是履行完了,只要把我的黑資料刪除之后,我就自由了啊!
到時候,那徐志峰要是對我心存不善,我就直接將這些事情告訴張爸,張爸對進門那么敏感,絕對會幫我想辦法的!
“誒,爸…你說我當上警察之后,道兒上的人會不會怕我?”我忽然問。
他疑惑的盯了我一眼,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問,皺了皺眉說:“怕倒是談不上,但是,他們不會動你。這是底線。”
“底線?”
“對…除非是毒梟那種,那些人飄忽不定,對緝毒警察恨之入骨,他們見了警察直接就殺,因為他不殺我們,我們就會殺他。但是,對于說的那些黑勢力團伙之類的,他們往往都是盤踞一地,不怎么變動,所以,他們總是想方設法的討好警察,而不敢對警察下死手。如果他們敢動警察,那么就相當于自取滅亡。”
“哦…”我點了點頭。愈發感覺張爸讓我當警察,就是為了讓我有“警察”這道護身符了。
“你一定要考上警校啊,等你上了警校,我就跟你說些秘密。只是,現在還不能說…”他說著,頭慢慢轉向窗外。
“其實,我知道您跟我藏著秘密的!”我瞄了他一眼說。
“嗯,你又不是小孩了,這么大的人了,連這些都看不透的話,你不是白長了嗎?”他說著吐出口煙,那煙透過紗窗飄向外面,在燈光下散成一團,又消散不見。
“你不說,自然有你不說的理由,我不問。”我說。
“嗯,其實你知道這跟你生母有關,但是,很多事情這會告訴你還是太早。我可是知道你現在是個小黑.社.會呢…等你成了一名警察,肩膀上扛起責任,頭頂上帶上象征使命的警徽時,我就會告訴你那些秘密。”
“瞧您說的那么玄乎…是不是怕我不上警校故意這么說的?等我上了警校之后,你就說,其實根本就沒什么秘密了。”我笑著說。
其實,也是心里話,現在很多事情其實都已經清楚了。
生父生母的身份都清楚了,雖然那個楚軍官跟我生母有關系,但是跟我是沒什么關系的。不管他在京都混的多好,都與我無關。而且,一想到當年生母為他遭受了那么多的罪時,就覺得那個楚軍官是個薄情之人!
“你要那么想的話,我還真覺得是好事兒了呢。行了,早點睡,明天不是還要陪你父親嗎?”
“嗯,知道了…”我說著,邊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又轉身。
他看著我停下身子,好奇的捏著煙把問:“怎么了?”
“沒事兒…”我笑了笑后,轉身便走出陽臺。
其實,那刻想問他后不后悔養了我。
但是,話到嘴邊,忽然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癡。
以前的時候,覺得他跟我總是在保持著距離,總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有個看不見的隔膜,但是,隨著我遇到的麻煩事越來越多,知道的越來越多,才慢慢知道他在背后所頂著的壓力。
他是個渺小的人、卻又是個偉大的人…
第二天上午,中午吃過飯之后便跟他們說下午回宏仁縣。
付香芹不放心的給我父親打了個電話詢問病情,我父親自然是按照我說的,讓付香芹釋疑。
下午五點多鐘,知道他們快回來的時候,我便離開家,通知慶豐來接我。
阿龍等人不放心,都來了。
當然,最不放心的是李善,當他知道徐志峰喜歡我之后,尤其緊張的了不得。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是,我不會說出來。同時,我知道,他也不會說出來。
一幫人吃過飯之后,便坐上兩輛黑色商務車向鼎豐出發。
車上阿龍檢查著手槍,弄好之后,便把槍遞給我說:“你拿著。”
我看著那烏黑發亮的手槍,搖了搖頭說:“我不拿了,這東西戴在身上會改變心智。今天我該謹慎,而不是大膽…”
阿龍沒有聽懂似的說:“老大,那個徐志峰看你的眼神都色瞇瞇的,萬一他要是…”
“我不是有你們嗎?他要敢對我圖謀不軌,你們會怎么做?”
“二話不說廢了他!”阿龍咬牙切齒的說。
“要不我陪你去吧?”李善在前面副駕駛問。
“你去的話,我也去。”慶豐說。
黃毛從后面的座位上竄過來,一臉嚴肅的說:“要不我們都跟著算了!那個徐志峰我怎么都覺得他今天找你來不會有好事呢!哼…說什么問事兒、打聽事兒?他那花花腸子里指不定藏著什么毒藥呢!”
“行了,你們都不要這樣好不好?本來不緊張的,讓你們搞的我也緊張兮兮的了…”我說著,便看到鼎豐大廈樓頂的霓虹大燈了。
“那我們在院兒里守著,如果你遇到情況,就砸破玻璃!我們要是看到玻璃破了就沖上去救你!”李善提議說。
“嗯,行。”
進入大廈停車場,便看到各色各樣的豪車已經停了一片。
下面都是些娛樂場所,我獨自坐小電梯去了六樓的辦公區。
剛出電梯門口就碰到了徐志峰那個手下,刺青。
“我們老大已經在等著你了,”他說著,看了下手表,“你還是算是個比較準時的人呢。”
“嗯,都這么說。”我說著,轉身走向那個辦公室。
“砰砰砰”敲門。
“進…”徐志峰低沉的聲音,直透心脾,猶如在人心里放了面鼓。
“咳…”我輕咳一聲后,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