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回去就問問大娘子。”
鴛鴦說完低下頭。
眼睛都紅了。
元寶則是樂呵了,咧著嘴傻笑。
笑了一會兒,發現鴛鴦低頭哭著呢,臉上的笑瞬間就沒有了。
“你,你若是不樂意,我不會勉強的,你不要哭啊!”
元寶把背簍放在地上,看一眼鴛鴦,手忙腳亂的。
繞著鴛鴦轉了一圈,舌頭都擰了起來。
“我沒有不樂意,我就是想哭。”
“好好,你樂意哭,你樂意哭,但是小姑奶奶,我不想你哭啊!”
“…”鴛鴦哭的更猛了。
瞧瞧,這個人是不是很好呢。貼心的很呢,換成其他男人,哪兒會對女人這般放低姿態。
她很愿意跟元寶在一起的,非常愿意的。
“你說,成了親是不是就不能伺候主子了。”鴛鴦抹了一把眼淚,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哭嗓。
“怎么就不能伺候了,自然是可以的,我若是成親了,不依舊得伺候將軍么。”
元寶趕緊的安慰著。
“但是,但是大娘子說了如果我成親了就放我自由身。”
“自有身…”
自小就是奴才的元寶驚呆了。
還可以這么操作么。
其實對于元寶來說,自有身什么的真的沒有那么珍貴。
他一個下人,頂多就是認識幾個字,能夠伺候在將軍身邊已經是走遠了,自有不自有的有啥好羨慕的,難不成他還能考狀元不成。
所以就一直沒有想過這事兒。
現在鴛鴦說了。
元寶覺得,自由身其實挺好的。
下溝灣那學堂就很不錯,如果日后他也有了孩子,可以送過去讀書。
“不是,就算你不是奴籍也可以伺候夫人呀。”
“大娘子也是這么說的,但是,但是…”
但是鴛鴦總覺得成了親就不是大娘子的人了,就是外人了,沒來由的就升起一種背叛的感覺。
或者,對于年紀大的人來說,鴛鴦這是生活閱歷不夠,還不夠成熟,亦或者吃過的苦太少了才這樣的。
其實,這也是一片赤子心呢。
“那我再等等。”
元寶笑了笑。
扛著背簍繼續往廚房走。
反正,鴛鴦也是喜歡他的,這就夠了。
將軍都成親的那么晚,他晚一點兒也無妨,等鴛鴦想開了就好了。
兩個處于花季的人談起感情來,是如此的讓人羨慕。
背簍里的東西送到廚房,元寶就去書房忙碌了。
至于鴛鴦則是往后院的中廳走去。
府里人多,她得好好看顧著。
不能讓人偷懶去了。
溫言站在廚房里,尋了一個廚娘,討問艾葉粑粑的做法。
里面婆子跟丫鬟瞧見溫言,立馬就變得有些不自然。
畢竟,男人還是很少進廚房的。
溫軍師年紀輕輕的就一頭的白發了。
雖然說,這點白發對于軍師來講,一點兒都不影響顏值,依舊好看的很。
換成別的男人,廚房里的婆子就開始開玩笑額,但是放在溫言身上,身份上的差別讓這些婆子不敢開玩笑。
溫言對這些也是明白的很。
他過來的目的只是學習一些簡單的吃食的做法。
所以,其他的大可以不在意的。
氣氛尷尬一些就尷尬一些了。
艾葉粑粑的做法簡單的很,溫言也不是那那種天生的黑暗料理,半天下來,不僅學會了艾葉粑粑,甚至還目睹了蛋糕做成的過程。
從這之后,溫言見天往廚房跑。
寧宴對于溫言的行為非常的不理解。
“這是看上誰家姑娘了?準備用美食得到人家的胃?”
寧宴跟陸含章坐在一起的時候。
隨口說道。
陸含章沒有回話。
他也覺得溫言有些奇怪了。
不過…
只要不摻和他們兩口子之間的事兒,就當成沒有看見了。
溫言在山上又住了一個月,搬到了山下的居住。
山腳小院里,溫言住的十分舒坦。
日落而已,日出而作。
每天粗布麻衣,倒比陸含章還像一個老農。
寧宴對于溫言的關注越來越少,倒是往縣城跑的頻率比較高了。
白縣令是個體面的人。
寧宴想要三個村子聯合起來去山上捉兔子。
到了白縣令眼里,這就是一個機會。
白縣令能力并不出色,但是在其他事情上,心眼倒是多得很。
比如…
白縣令現在就想著如何的根據這件事,來討好上面的人。
甚至…
還打算邀請附近縣的縣令過來觀看。
這樣的話,就會提高自己的名望。
白縣令對于寧宴說的獎勵,倒是無所謂的樣子。
幾兩銀子的事兒,這兩年里,成了縣令之后,灰色的收入多了很多。
畢竟,通縣最近越發的繁華。
商人來往這里,必須得表示一些什么。
白縣令這點兒的算計,寧宴并不是清楚,就算清楚也不會關心,反正…
她想出這個法子,也只是為了消滅一些兔子。
若是外縣需要兔子,也可以從通縣這邊購買,縣令的關系好了,兩個縣城的來往才會親密,經濟帶動的更快。
畢竟…
按著現在的趨勢,兔子越來越越多。
通縣這個地方,肯定是吃不下的。
就算能夠吃下,也不能見天的吃兔子是不是。
白縣令很忙,村民也很忙。
春天是個播種的季節,田地里的事情很多。
但是…
官方組織起來的打獵,也不能忽視了。
既然是官方組織的。
遇見大型猛獸的概率就會很低,打獵拔得頭籌的人還可以免了三年的稅收。
這等好事兒,村里的年輕人都開始往山里跑了。
為的就是練出一手好本事。
村子的小伙子養成經常上山的習慣,寧宴呢,就當成熱鬧看了。
山林大的很,村子里的人大多數都還是有分寸的,不會過度的深入,畢竟,現在又不是那個吃不飽的年代,需要冒著危險去山里找食物。
現在的溝子灣,已經達到了溫飽水平。
這樣的人家,是不需要冒那么大的風險去多獵幾只兔子的。
生命的長度比較短的年代,人還是很惜命的。
去山林獵兔子的活動是寧宴想出來的,但是…活動的那天,寧宴沒有去。
陸含章也沒有去。
白縣令那個人指不定請來多少同僚,若是那些人圍在身邊,嘰里咕嚕說一些不想聽的,豈不是會變的很無聊。
寧宴偷懶,陸含章自然也是偷懶。
現在的生活,是他用一身的傷痕換來的。
看云卷云舒,品一杯茶香。
這才是他的日子。
兔子因為白縣令時不時的組織一次打獵,還真的減少了很多。
最起碼沒有對春種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
春天過去,夏日到來。
冬小麥在夏日之初就已經收獲了。
大抵是老天最近比較好說話,一年都是風調雨順的,因此收獲還是很不錯的。
不過,村里的老農對于寧宴的收貨并不眼紅。
甚至還會說上幾句勸慰的話:“寧丫頭啊,這地可不是這種種法,你這樣不讓土地休息,早晚會沙化的,到時候良田變成沙地,那時候你就哭吧。”
“不會的。”
寧宴擺擺手,收貨了麥子,就在地里撒上黃豆。
黃豆耐寒,需要的成本比較低,而且,需要的營養跟小麥正好相反,這樣的話完全可以到達輪休的目的。
靠近河邊的田地,可以種植芝麻。
芝麻跟小麥需要吸收的土壤里面營養物質也完全的不一樣。
不過呢…
芝麻需要水源充沛的地方才能長得很好。
除了芝麻黃豆收了春小麥還可以種植紅薯或者玉米。
寧宴蹲在地里,揣著手臂,宛如老農民一般,瞧著地里發芽了的是莊稼,臉上的笑容就十分的欣喜。
“回家了。”
陸含章走到河邊兒的地里,瞧著農民蹲的寧宴,臉上的笑就會很無奈,自從南邊傳來蝗災之后,女人就格外的喜歡往地里跑。
“好的好的,馬上就回去。”
寧宴站起身子,跟旁側地里的人說上幾句話。
就回到了山上的家里。
家里的日子平靜的很。
不過,這幾天,鴛鴦似乎有心思。
鴛鴦為什么有心事,寧宴還是明白的。
不就是跟元寶之間的那點兒事么 她現在都不在意這些姑娘早些嫁人了,但是鴛鴦自己糾結起來了。
這是心病,得靠鴛鴦自己想開。
他人說多少遍,甭管說什么都是沒有效果的。
桃子跟團子又大了一歲。
兩個娃娃依舊是白白嫩嫩的,挑著寧宴跟陸含章長得好的地方長,一個比一個可愛。
伸手在桃子的臉上捏了一下。
寧宴說道:“不要讓嬤嬤喂你,自己學著用筷子。”
“…”桃子瞬間就委屈了,她還是個孩子,憑什么要跟大人一樣自己用筷子呢。
轉頭看向團子,團子這個壞人,竟然已經學會了用筷子。
這么一對比,她就被比成了小笨蛋。
委屈巴巴的拿著筷子,夾著面條艱難的往嘴里放…
果然,放的不順利。
面條從嘴里掉了出來。
直接掉在了衣服上,粉色的小裙裙多了油漬,丑巴巴的。
桃子眼睛瞬間就藏著淚水。
嬌嬌軟軟的樣子,讓家里的男孩都心疼的厲害。
“桃子不哭,哥哥給你洗衣服。”平安在照顧桃子上很有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