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那邊兒的胡老漢把啤酒做出來了,改日帶你去喝啤酒。”
“好。”
兩人依偎在一起,說著家里的大小事。
一眼看去和諧的很。
其實呢…
本身也挺和諧的。
陸含章看一眼寧宴:“宮里的事兒出現了反轉,惠妃無罪釋放了,不過惠妃的精神更糟糕了。”
“嗯!”
寧宴嘴唇微微開啟。
眼神飄忽一下。
忽然笑了起來;“其實,惠妃有賈管事照料著,大概是不會出事兒的,以往皇上不關注后宮的事兒,這才讓幕后的黑手一次次得逞畢,就在半年前邊疆的事兒解決了,這些日子朝堂內部也肅清了,皇上有精力關注后宮的事兒了,幕后黑手,大概藏不了多久了,對不對?“
“嗯!”
陸含章輕輕點頭,其實呢他是不想說這些的。
討論皇上后宮的事兒,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但是…
女人一聽見那些爭寵了什么的,就兩眼發光。
想到之前寫過的什么重生文,對于女人的特殊嗜好,陸含章表示了解。
“對了,你那本楊家將我已經寫了一本了,你可以拿出去拓印,找個合適的書肆售賣。”
“寫完了?”
楊家將可是能夠提升女人自主意識的東西。
陸含章這么快就寫完了。
寫書的時候就沒有一些感觸嗎?
寧宴盯著陸含章,想要從陸含章臉上瞧出一朵花來。
陸含章輕輕笑了一聲,被女人這么看著,他有些扛不住啊!
幸好方才已經解決過這種問題了,不然…豈不是跟毛頭小子一樣。
嗓子變得有些干澀,盯著寧宴說道:“不許這么看我。”
脾氣越來越大,他不喜歡被看,難不成以為她喜歡看?
寧宴撇撇嘴,往書房走去。
書房里的那些東西比男人有興趣多了。
她喜歡看書,看書是個好習慣。
推開書房的門。
尋找到陸含章說的話本。
捧著看了一遍。
陸含章文武雙全,在描寫上極為出眾。
楊家將換了皮肉,但是骨子跟靈魂是一樣的。
看到最后,寧宴有些淚奔。
忠君愛國…
并不是那么容易堅持的,
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書冊合上,對著外頭叫了一聲:“鴛鴦。”
“奴婢在。”
鴛鴦走了進來。
“給你尋一個書肆,多版幾部。”
“…”鴛鴦將寧宴手里封好的書冊接到手里。
轉身往外走去。
雖然不知道這書冊里寫的是什么。
不過,鴛鴦一向對寧宴的吩咐都是言聽計從的。
走出府邸,徑直往書肆走去。
寧宴靠坐在椅子上。
享受著片刻的安靜。
若是這會兒有個老式的收音機,放上幾曲老歌,那更是一種享受了。
只可惜…
那樣的生活只能暢想一下。
畢竟,電這東西她都弄不出來。
或許泰安腦子里的東西更偏向工科一點兒,但是么,小泰安連最簡單的溝通都艱難的很。
若是老是眨眼睛,誰知道會不會眨出什么問題。
還得等小泰安長大一點兒,才能從那個腦子里把需要的東西挖出來。
只是…
寧宴有些覺得她的想法可能有些天真。
畢竟…
距離利索的說話還得有個三四年。
這么長的時間里足夠一個人把來醫生錯的技能給忘干凈。
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兒。
又過了幾日,寧宴再次穿上太監服。
往宮里走去。
這次…
冷宮里的惠妃是正常的狀態。
穿著一身綠色的裙子,頭發隨意的挽成發髻,黑色的云鬢之上沒有任何裝飾的東西。
即使外頭御花園的花開放的正鮮艷。
惠妃也沒有走出冷宮的打算,安安靜靜的在冷宮的秋千上坐著。
身量跟上次來的時候相比,更是清減幾分。
寧宴走進冷宮的瞬間,惠妃回頭看了過來。
惠妃身上的衣服寬松了很多。
嘴角露出淺淺的笑。
眼神淡淡的 似乎看穿了一切。
又似乎是對什么都不在意了。
這種目光,寧宴見過很多。
后世那些部長元老什么的,退下來之后就是這么一個樣子。
說是過的悠閑,其實不如說是等死。
對于生沒有任何的期待。
“你來了?”
惠妃開口。
唇色有些發白,粉色的白,這種顏色并不是胭脂浸染的。
而是身體的不健康導致的 惠妃或許得到老天的優待,即使身體已經千瘡百孔,但是那一張臉依舊如花兒一般。
回眸一笑,輕輕開口,百媚生,百花謝。
“惠妃主子今兒心情很好?”
“哪里好了,不過是想開了,人這一聲雁過留聲,我即將離去,都不能在史書上留下淺淺的一筆,心里有些難耐呀!”
“這樣么。”
寧宴信了惠妃的話嗎?
自然是不信的。
不過信不信都是一樣的狀態。
惠妃這次已經油盡燈枯了。
精神狀態似乎也沒有不穩的。
是時候讓小平安過來看上一眼了 若是不見,這一生都會活在后悔中。
“你且等一會兒,我帶個人見你。”
“嗯!”
惠妃眼睛亮了一下。
寧宴說的人是誰。
惠妃自然是知道的。
這次被皇上釋放之后,她就從賈公公的嘴里知道她那個可憐的孩子的下落。
孩子好好的活著。
還被楊太傅教導,就算是在她身邊成長也不會比現在的狀態更好了。
孩子還好,那就一切都好。
“公公,你說我這一身是不是太素了,我去換一身衣服。”
惠妃說著,從秋千架上跳了下來。
提著裙子,就跟芳華少女一般,跑到冷冰冰的臥房里。
推開衣柜,看一眼里面擺著的衣服。
一個比一個破舊,一件比一件素雅!
身在冷宮,又怎么會有華服美裳。
“主子您先小睡一會兒,那位過來得等一會兒呢,奴才去制衣局看看,給您挑選最好看的衣服拿過來。”
“嗯!”
惠妃將衣柜關上。
往床上躺去。
睡一覺,睡一覺醒來了,就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候。
靠在床上,惠妃并沒有第一時間睡著。
遇見這樣的事兒誰又能睡得著呢。
惠妃輾轉幾下,又從床上站了起來。
走到一個小柜子旁邊。
抽開小柜子。
里面放著的都是一些小衣服。
剛開始進入冷宮的時候偶爾會有一段時間是清醒的…
無事可做的,懶散度日也是過,認真經營也是過。
就把一些隨身的衣服改成小孩子穿的。
從一歲到五六歲的都有。
只是…
到底是冷宮,也不會有什么好的料子。
做出來的衣服,也不知道會不會將孩子嬌嫩的皮膚給劃傷了。
這么一想,惠妃就把這些小衣服塞到衣柜里。
外頭傳來腳步聲,惠妃眼里露出驚喜來,這時候還有誰會過來呢。
肯定是賈公公了。
惠妃走出房間。
外頭的日光有些刺眼。
外面進來的也不是賈公公。
惠妃生長在宮里本能的感覺到不對勁兒。
轉身就往后跑去。
然而…
一個身體已經油盡燈枯的女人,又怎么比得上健康的人。
身子被人一推,對著紅色的柱子撞了上去。
地上灑滿紅色的血…
賈管事從外面回來,手里還捧著兩套衣服,一套是粉白色,穿在身上梨花映月,好看的緊,尤其現在惠妃身子嬌弱,更是適合這樣的衣服。
還有一套是玫紅色的,穿在身上給人富貴逼人的感覺。
走到冷宮的臺階上賈公公臉上的喜悅越發的濃厚,腳步也輕快了很多,走進宮里,一陣血腥味傳來。
賈管事的步子頓了一下。
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
抬眼往前看去。
大門敞開著。
地上躺著一個人。
鮮血一大片。
賈管事手里捧著的衣服落在地上。
這一瞬間,賈管事的腿似乎被千斤墜壓著,抬不起來。
嘴巴開合一下,想要說些什么…
但是嗓音根本就沒有辦法從嘴里發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慌亂的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
走到惠妃身邊,試探了一下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了。
身體還有余溫。
伸手想把慢慢變冷的身體抱起來,剛蹲下就放棄了。
惠妃想要見兒子想了好久了,肯定是不會想不開的。
謀殺!
賈管事的眸子變得晦暗不明。
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惠妃都已經這樣了,還擋了誰的路呢。
寧宴將小平安從楊太傅那里借來,給小平安換上一身太監服,就往宮里走去。
穿過御花園…
走到冷宮。
寧宴的鼻子比賈管事還要靈敏,乍一走進去,就聞到了鮮血的味道。
心里多了一些不好的預感,前方的畫面可能不適合小孩兒看,回頭看向一臉懵懂的小平安。
“去那邊兒摘上一朵月季花,要最漂亮的,好不好?”
“嗯!”
小平安點點頭。
轉身去摘花了。
寧宴不放心小平安一個人在御花園,但是這個時候了若是帶著小平安走到里面。
算了,她還是早些出來就成了。
踏步往里走去。
看一眼地上的衣服,再看看蹲在地上不動彈的賈管事以及涼了的尸體。
“怎么回事?”
寧宴開口,心里還有些后怕。
幸好沒有吧小平安帶過來。
不然…
“老奴出去給惠主子拿衣服,回來,主子就已經這樣了。”
寧宴還想說些什么。
耳邊傳來一道急促的呼吸聲,回頭,對上手里拿著月季花的小平安。
小平安眼睛里還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