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惠妃裝瘋賣傻的功夫能夠瞞得過她,那本事還真的如火純青了。
這樣的話,也不應該這么容易露出馬腳。
在寧宴看來,惠妃是被人坑了的可能最大。
畢竟…
有些線索到了瘋子這里就不好查了。
見寧宴這么關心惠妃的情況。
陸含章的洗禮有些吃味。
他是怎么跟女人走在一起的呢。
水到渠成,溫和的很,沒有任何轟轟烈烈的事兒。
這樣的感情如流水一般,讓人心里舒服的很。
即使在一起之后,經歷了一些困難,但是也滴水永遠都是可以穿石的,女人跟著去了戰場,還幫助他出一直攻無不克的小隊,同樣弄出了大炮這樣的火器,生活里的小事兒都幫著他解決了。
這才讓他生活無憂。
可以安心處理外面的事兒。
想說不許關心別人。
但是…
這怎么可能說的出來。
“我幫你留意著,皇上也不傻,不會那么容易被人騙了,若是惠妃真的是替罪羊,就算被處置了,日后那些傷害皇嗣的事兒已經會發生,別把皇上當成昏庸的人。”
若是真的是一個昏庸沒有本事的人可登不上這個位子。
之所以皇宮里屢次發生皇嗣被殘害的事兒。
不過是皇上之前沒有想到有人膽敢謀害。
現在皇上依舊注意到了,自然不會再讓人趁機做什么了。
“嗯,多注意。”
寧宴沒有辦法,她一個女人總是進宮去早晚有一天會被皇上抓到的。
就算皇上現在不會亂想,誰知道以后呢。
這種事兒誰也不能下保證書。
寧宴向來不敢拿著人性做賭注。
瞧見寧宴眼里的認真,陸含章更吃味了,他的女人呀,什么時候能夠多看他幾眼。
現在鹽鐵的事兒已經基本上穩妥了。
因為大棚的出現,百姓的日子越發好過了,有了棉花穿的也好 可以說,已經可以看見盛世雛形了。
“我打算請辭,帶著你去溝子灣。”
陸含章忍不住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寧宴眼睛一亮。
她在京城里呆的也無聊啊!
若是能夠回去種田,想來是很快活的。
只是…
寧有余年紀已經不小了,溝子灣那邊的教育暫時還跟不上,若是回去了,少不了母子分離。
雖然說,人在成長的路上少不了要經歷這么一個流程。
但是…這事兒不管落在誰身上都會有些不好接受的。
“皇上回放你離開”
“會的。”
若是他不下臺,不放權,朝堂怎么注入新的血液。
這會兒是太平盛世,按理說會出現一批賢才。
若是能夠將這些人全都用了,未來的未來那是最美的畫卷。
“嗯,等你辦妥了,咱們就回去。”
后山上的宅院早就建好了,丫鬟小廝也都找好了,只是…
主子家一直都沒有住進去。
也不知道里面的下人有沒有翻天。
寧宴隨意的想了一下,就把這些事兒放了下來。
下人翻天了,賣出去就好。
人口以——這般方式流動,寧宴原本是不會做的,但是,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規矩,自己的烙印。
就想后世經歷過的十年災難。
都知道是錯的。
但是…
作為時代中的其中一個人,若是不能按著當時的規矩做事,只能被時代淘汰了。
寧宴對于買賣已經不那么排斥了。
最起碼會按著規矩做事兒。
若是下人犯錯,不至于被賣出去,肯定不會被發賣的。
但是若是真的忘了本分,她自然是不敢繼續留著了。
人生路上的成長就是如此,對于家人越來越溫柔,對于外人呢,則是越發的冷漠。
皇宮的事兒寧宴插手不上。
但是…
有些事兒會自動的送上門來、
這日,寧宴剛把府邸里的賬冊看完。
外頭日頭照下來,走出房間衣服就被汗水淋濕。
琥珀走到花廳里,看一眼寧宴說道:“大娘子,葛家的管事要來拜訪。”
“…”不見!
見什么見,這么熱的天,見了葛家的人肯定是不會開心的。
這樣的話為什么要為難自己。
“大娘子,那位葛家的管事說,若是您不去,徐,徐老太太尸體就涼了。”
“讓他去找寧謙辭或者勞煩把徐氏的尸體送到這里。”
寧宴說著話打了一個呵欠。
對于徐氏,她很難再出手幫助了。
若是繼續容忍徐氏造作,她就不是寧宴了。
沒有親手把徐氏給砍了,已經算是良善了。
琥珀哆嗦一下,往外跑去。
太兇殘了,大娘子太兇殘了。
鴛鴦看一眼敞開的門,嘆一口氣,走到門前,把大門給關上,暑天里,走出屋門都要暈過去,若是大門敞開著,屋里的冰盆就沒有用了。
“大娘子,您嚇她做什么?”
“外面太熱,讓她清醒一下。”
“…”鴛鴦沒有接話。
大娘子剛才那說法,或許是心里的想法,但是人呢,誰心里沒有一點兒惡略的想法呢。
當年差點被青樓那邊買走。
她不也想把牙婆給捅了么。
想是一件事,做出來就是另一件事兒了。
跟在大娘子身邊時間不短了,鴛鴦覺得她對大娘子算的上了解。
徐氏那樣的人講真的,真的被人弄死了,大娘子給供一個棺材,就算是有心了。
“大娘子,要不要奴婢再去廚房給你來一碗冰沙。”
“不用了,這么熱的天,吃多少都不管用,有什么先緊著孩子用,他們年紀小,喜歡動彈若是不好好照看著,說不得就得中暑了。”
“奴婢明白。”
鴛鴦應了一聲。
更覺得自家的大娘子是個心地良善的人。
往外走去,推開門的一瞬間,混風從外面卷了進來。
房間掛著的字畫都從墻壁上給掀了下來。
外頭的天也變成灰色,院子里的棗樹搖曳著嬸子,地面上的風渾濁且帶著涼意。
鴛鴦趕緊的把門給關上了。
這都是什么天氣哦,剛才還是晴朗的,現在就變成這個樣子。
早就不是六月天了,這會子都已經八月末了。
鴛鴦把房間給收拾好。
看向寧宴說道:“外頭看著是要下雨的樣子,您要不要去吹吹風,現在的風涼爽的很,就是有些大。”
“出去走走。”
寧宴應了一聲。
在屋子里坐著怪悶熱的。
更何況就在剛才她想到了一種吃食。
在夏日里吃最合適不過了。
冰棒!
改日得弄出來解解饞。
也不知是最近倒霉的事兒發生太多還是如何…
眼瞧著大雨就要傾盆落下。
府里又來了客人。
琥珀湊到寧宴身邊,臉上還帶著一些驚懼,小聲說道:“大娘子,酒坊的胡老漢過來了?”
“酒坊?”
寧宴差點兒忘了這么一個地方了。
之前想要弄啤酒,兩三年了,啤酒毛都沒有看見。
寧宴這會兒都已經打算放棄了。
畢竟…
她也不是全能的。
“可不是,那位老漢臉都是紅色的,說話的時候嘴里還帶著奇怪的味道,手里拿著玻璃瓶子,恁貴重的瓶子,里面就裝了一些黃色的東西,怪浪費的。”
也不知道胡老漢是怎么得罪了琥珀。
琥珀一開口就是喋喋不休。
一串話下來,沒有一句好聽的。
“去看看。”寧宴說著,伸手勾了一下頭發。
風太大了,發髻都被吹歪了。
府里也沒有什么尊貴的人。
索性直接把簪子拔下來,任憑三千青絲被風帶著飄蕩。
寧宴走到二門外,瞧見樹下等著的胡老漢,現在的胡老漢腰板挺的直直的,就跟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兒一樣,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難言的氣質。
“大娘子您來了。”
“什么大娘子,這是將軍夫人。”
琥珀聽見胡老漢對于寧宴的稱呼,眉頭立刻蹙了起來。
鴛鴦余光往琥珀身上看去。
琥珀…
眼睛似乎有些紅。
到底發生了什么呢?
鴛鴦也好奇的很。
胡老漢訕訕點頭,被琥珀這么說了一氣兒也不生氣,把手里的瓶子拿出來,在手里搖晃一下,可以輕而易舉的看見瓶子里冒出白色的泡泡。
“成功了?”
寧宴瞪大眼睛。
這就是夢里尋她三百度?
幾次費盡心思想把啤酒做出來都沒有成功,現在…
想要放棄了,胡老漢卻給了奇跡。
“大娘子可是要嘗試一下,看看口味對的上不?”
“可以嘗試的。”
寧宴點頭,從胡老漢手里把瓶子接了過去。
拔下上面的木塞,正準備喝呢,就被琥珀阻止了 “大娘子,要不要驗一下有沒有毒,外面進來的東西,怎么能夠讓您親自嘗試…”
寧宴剛想搖頭,就被琥珀搶先了。
一根銀色的簪子落入瓶子里。
銀簪子沒有變顏色。
就是里面的氣泡少了很多。
琥珀搞不懂氣泡消失的原因,簡單看了一下手里的銀簪子,就把瓶子遞給寧宴:“大娘子沒毒的。”
“…”寧宴覺得今兒的琥珀很不對勁兒。
總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什么,開口問道:“還不想說嗎?”
“大娘子,奴婢沒事兒的。”
琥珀搖搖頭,她才不會說剛才腳一滑,把胡老漢給撲到了。
撲到就算了,嘴巴還碰到嘴巴,更過分的是胡老漢嘴巴里還有一種類似于馬尿的味道,簡直是嘔死人了,這事兒若是讓人知道了,她就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見琥珀不想說寧宴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低頭抿了一口黃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