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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冷宮

  養心殿里傳來斷斷續續的傳來女人痛苦的聲音。

陸含章是成過親的男人  對于這種聲音自然是不陌生的。

  看一眼蘇公公問道:“里面怎么回事。”

  蘇公公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是妮亞公主。”

  不是說已經懷孕了嗎?

  這都還在繼續受寵?

  陸含章對皇上的決定越來越不理解了。

  當然,皇上是什么樣的人他還是明白的,他么也不會因為暫時的不理解就去質疑皇上的為人。

  陸含章在外面,直到養心殿里面的聲音消散,才讓蘇公公進去稟告。

  蘇公公進去沒一會兒,尼婭就從里面走了出來。

  尼雅的目光在陸含章身上停留一會兒。

  紅唇微微開啟。

  視線在陸含章臉上凝著。

  “陸將軍,您可是真夠狠心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陸含章話落就被蘇公公帶進養心殿。

  尼婭穿著一身靚麗的藍色衣裙,站在外面的臺階上,睫毛顫抖一下,心里回憶著陸含章的話。

  “非我族類嗎?”尼婭額眼角帶出笑來。

  伸手在肚子上摸了一下。

  有機會還有的是機會。

  只要…

  想要王庭壯大,不再偏安一域。

  只有將這大軒朝整個王朝都收在手中。

  尼婭眼角露出淺淺的笑,慢慢離開了養心殿。

  陸含章走到養心殿里。

  里面除了一些香薰的味道,還有一種,男歡女愛后殘留的味道。

  陸含章眼里露出嫌棄來。

  皇上看見陸含章這種眼神,心里有些不爽。都是男人,應該理解一下的。

  皇上不容易做。

  每天都是很累的。

  除了男歡女愛能讓他感覺到輕松一點,其余事情哪個不是需要費盡心思。

  就連夜里在哪個地方留宿,都會成為后宮那些女人爭斗的資本。

  酣暢淋漓的情事更是越發的少。

  王庭過來的尼婭公主,除了能夠將所有的表面上危險扛在身上做個擋箭牌之外,在床榻之上也表現的跟宣朝的女人,一點都不一樣。

  很熱情,很火辣,是之前不曾有過的體驗。

  酣暢淋漓,盡情發泄。

  “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勸解皇上莫要荒淫誤國。”鹿晗張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敬畏。

  皇上早就習慣了陸含章這種態度臉上帶著無奈:“朕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你多少也得放尊重一點兒。”

  “臣年歲已大,已到乞骸骨年紀,國事家事又有何妨。”

  皇上沒有說話,看向陸含章的目光帶著幽怨。

  一個個的都要離開,一個個的,這偌大的皇宮,真的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嗎?

  不不不,還有一個皇子。

  趕緊的,得加快速度了。

  皇上心里盤算著事情,短時間里就沒有關注陸含章。

  陸含章樂的拖住皇上。

  能將人拖得越久越好。

  這邊寧宴走到御花園,遠遠的瞧見一隊人往這邊走來。

  六七月天里晌午的太陽就跟發怒了一樣炙烤著大地。

  御花園的花花草草都蔫兒巴巴的。

  葉子下垂,花朵也跟失去了水分一樣。

  這樣的天氣按理說是不會有人的,但是那一堆姹紫嫣紅的人…

  寧宴停住腳步。

  不符合常理,那肯定是異常。

  皇宮里的事兒不能多看,也不能多聽,只能低著頭做好自己的。

  寧愿本來打算裝傻離開。

  然而事情又怎么會這么容易呢?

  一個穿著綠色裙子,手拿著黃色手帕小宮女看見,寧宴甩了甩手里的小手帕。

  吆喝一聲:“對面那個小太監你過來,你過來呀,叫你呢。”

  得了,想走也走不了了,寧宴停下腳步。

  回頭看向綠衣服的宮女。

  “姐姐有事兒吩咐。”

  “可不是有事,沒事誰找你呀…”

  寧宴,寧宴始終記得自己的身份,他是小太監,聽宮女的沒錯。

  “跟我走吧。”綠衣服的小宮女帶著寧宴往姹紫嫣紅的一群人中走去。

  寧宴走了好一會兒,太陽越來越大。

  灼燒著大地。

  宮女們手里還放著手帕可以甩甩帶來一陣風,趕走額頭的汗水。

  身為小太監就沒有這種福利了,跟在一群宮女后面,額頭上的汗水不要錢的往地上揮灑。

  原本想要去冷宮的打算也落空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上去看看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走著走著寧宴發現,這些人去的方向好像就是冷宮。

  這樣一來似乎就省事了。

  寧愿低下頭,沒有繼續胡思亂想,踩著步子往前走著。

  穿過長長的甬道。

  溫度慢慢的降了下來,走在小路上還能感覺到冷颼颼的風,以及空氣里怪異的笑聲,哭聲,叫喊聲。

  冷宮快到了,寧宴知道。

  深深呼了一口氣,腦袋垂了下來。

  走進冷宮,溫度越來越低,都已經不像是夏天了。

  “你去過來將里面的東西收拾了。”

  寧宴正琢磨著這些宮女來這里干什么,就聽見綠衣服宮女,指揮他的聲音。

  “這就去這就去。”

  寧宴點頭,推開房門,往里走去。

  推門的一瞬間,冷風突然穿過。

  打在身上涼颼颼的,就跟被鬼撫摸一般。

  前行幾步,抬眼就看見,房梁上懸掛著一個尸體。

  寧宴皺眉一下。

  “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行動。”綠衣服宮女的聲音再次在寧宴耳邊響了起來。

  寧宴沒有動作。

  “說你呢,怎么還不行動。”綠衣服宮女臉上帶著驚慌。

  “這,這怎么死人了,碰了是要沾染晦氣的。”

  “不死人你能來這里?”

  綠衣宮女沒好氣的瞪了寧宴一眼。

  “搬到哪里去。。”寧宴花落指了指房梁上的尸體。

  “隨便你,扔到水井里也沒人管。…”

  綠衣宮女說完就走了出去,死過人的地方誰也不想多呆。

  寧愿再次看了一下房梁上懸掛著的尸體。

  是個美人長得很美,只是骨頭有些消瘦臉龐多了幾份打磨過的,滄桑疲憊。

  然而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使在房梁上懸掛著,也能看出生前是如何的美麗。

  到底記著自己現在的身份,寧顏將尸體從房梁上解下來。

  “下輩子可莫要投胎在富貴人家,也不要進宮,更不要長得這么漂亮。”沒有王法的時代,長得漂亮并不是一種優勢,還可能是一種災難。

  還是一種悲哀。

  抬著尸體走到外面,姹紫嫣紅的宮女嚇了一跳。

  綠衣服瞪了寧宴一下。

  “不是讓你扔到水井里隨便處置嗎?怎么給搬過來了。”

  “人都死了,還是入土為安的好,扔在水井里以后的水怎么喝啊。”寧宴忍不住說出跟身份不相符合的話。

  綠衣服宮女眼睛一瞪,正打算指著寧宴的鼻子罵人。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在院子里響了起來。

  “喲呵,今兒還真熱鬧呀,綠凌姑娘今兒怎么有空來這里。”

  “還不是因為皇后娘娘體恤下人,知道有人在宮里上吊自戕,就讓奴婢們來處理一下,公公年紀大了就好好休息著吧,惠妃娘娘的身體可離不開人照顧呀,你若是出了一點意外,惠妃娘娘誰來照顧。”綠衣宮女臉上帶著一絲嘲諷。

  雖然眼前這個公公很有本事,但是在有本事伺候一個不得寵的妃子又有什么前途,還不是得看人臉色生活。

  更何況惠妃已經瘋了,是個瘋子,瘋子又怎么會有前途呢?

  “你過來,把人給埋在這里。”

  賈管事也就是賈公公,這會兒指著寧宴讓人把尸體拖到梨花樹下。

  上吊的這個妃子賈公公認識。

  平生最愛梨花,幾次三番在梨花樹下跳舞,期待有一日皇上的目光會落在他的身上。

  然而,沒有等到皇上,就等到了一條白綾。

  人都沒了,往日的恩怨應該一筆勾銷了。

  綠衣宮女見賈公公沒有理她,竟然直接吩咐小太監做事。

  那個小太監呢,又不長眼色,真的過去了。

  綠衣宮女氣得說不出話來。

  然而冷宮的地方,正常人都不想多呆,他來這里也不過是為了收尸而已。

  至于為什么帶這么多人,還不是因為冷宮的地方邪門,壯膽子呢。

  現在賈公公要處置這個尸體,那就沒有他什么事了。

  綠衣宮女帶著一眾姹紫嫣紅離開這里。

  冷宮的院落里只剩下賈公公寧宴還有一具尸體。

  “大娘子,你來這里做什么。”賈管事問話的時候眼里帶著心虛,畢竟他來這里的事,沒有提前跟寧宴說。

  寧晏這會兒找過來不心虛才怪。

  “平安的母親就是所謂的惠妃?”林燕開門見山直接問道,對于賈管事一聲不吭的離開陸家,倒是沒有追究。

  “…大娘子你都知道了,還問什么?”賈管事兒腰背背有些彎曲,臉上訕訕。

  “帶我去見見慧妃。”

  “…大娘子,您見惠妃做什么,人都已經這樣了,就讓她在這里過一輩子吧,有老奴伺候著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好吃好喝的也不會缺少,安穩的一生不是誰都能有的。”

  “平安呢?他怎么辦?以后進了皇宮,當做不認惠妃?”

  寧宴說完沒有著急往宮殿里走,而是尋了一個鐵鍬,在梨樹下面挖了一個坑,把尸體埋了下去。

  左右賈管事還得思考一會兒。

  將人埋葬了,添上一培土,明年的春天里梨花開的更白更香更好看。

  只是沒有人站在梨花下面跳舞了。

  拍拍手,把鐵鍬扔在一邊,寧晏回頭看向賈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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