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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跟琥珀站在一側,兩個人低著頭。
寧宴打了一半的呵欠停了下來。
“這是怎么了?負荊請罪。”
“夫人,奴婢,奴婢把卷毛給弄丟了。”
“…”寧宴跟玻璃對視一下,她竟然還感覺到一些心虛。
這…這情緒來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弄丟了?”
“是的。”玻璃說完,垂下腦袋。
細長的脖頸從領口露出,花廳熏熏,并不是很冷,有著火盆燃燒著,花廳的溫度很號,在花廳里不用穿著太過繁瑣的棉衣。
從寧宴的角度正好可以吧玻璃剛剛發育了的身形看在眼睛里。
還是一個少女,身形玲瓏,玻璃長得愈發明艷…
這種想法從寧宴腦子一閃而過。
“陸將軍出去訪友了。”
寧宴突然說道。
視線落在玻璃身上,玻璃眉頭微微蹙起,若是不認真觀察,根本就發現不了玻璃臉色的變化。
玻璃…
這是想要給陸含章做小呀!
寧宴話落,沒人應答。
鴛鴦跟琥珀是搞不懂寧宴為什么突然說這么一句話,玻璃則是因為心虛。
心虛的時候,任何跟陸含章有關的事情都不會去應對。
只要不說,不提似乎就沒人知道她藏著什么心思。
若是在旁人身邊,玻璃的這番作為沒有什么,精密的很,也不會有人發現。
但是…
在寧宴看來,玻璃處處都是破綻。
“大娘子奴婢早上醒來,就發現原本應該在院子里拴著的卷毛不見了…”
“確實是你的過錯,去妖嬈手下做事兒吧。”
寧宴可不想在陸含章身邊安插幾個對陸含章有想法的人。
婚姻這事兒是需要好好維護的。
并不只是一句簡單的我相信你就能解決的,信任可敵不過意外,意外有一次兩次就有三次四次。
卷毛去哪兒了,寧宴再明白不過了。
不過眼下是個機會,把玻璃給調出去,也算是全了面子。
玻璃臉瞬間就白了。
去那邊砍柴…
她的生活本就不容易,辛辛苦苦的謀劃,才有今天,被扔到妖嬈手下會有什么下場…
玻璃雙眼含淚,故作堅強,眼里的淚珠打轉,卻無論如何也掉不出來。
這樣的堅強,是大多數的男人喜歡看的。
不過…
寧宴自詡有一個漢子心,本質卻依舊是個女人。
女人永遠要比男人更明白女人在想什么。
“去吧,琥珀送一下。”
見玻璃不想走,寧宴擺擺手。
走到椅子上坐著,寧宴歪頭,一只手撐著腦袋。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娘子,廚房那邊送來了早點,你該吃點東西了。”
“來了。”
寧宴起身走到小桌前。
過來送飯的是戴婆子。
戴婆子手上戴著一個鐲子,瞧著質地應該是銀子的,不過大概是帶著的年份太久了,鐲子上多了一圈黑漆漆的東西。
當然…
這并不是臟的,而是氧化之后呈現出來的效果。
身上穿著的綠色交領襖子,個頭不高不低,長得有些富態,腰肢要比尋常大家夫人寬上一些,肩膀也肥碩了點兒。
看的出來是經常著勞作的。
“戴嬤嬤家住在哪兒?”
乍一聽見寧宴的問話,戴婆子臉上閃過疑惑…
寧宴笑了笑:“薛先生過上一個月就來京城了,上次不是說要診…”
“大娘子是個好人,老奴在槐花巷子那邊。”
“槐花巷子,行的吧我記住了,若是忘記了,你得提醒我。”寧宴說著話,拿著湯匙在乳鴿湯里攪拌。
湯里覆蓋一層厚厚的油脂。
寧宴蹙眉:“…”
“大娘子,老奴重新給您盛一碗。”
“嗯。”
寧宴倒不是嫌棄這么多油。再差勁兒的東西她也能吃下去。
但是…
明明有好的環境為什么把燙做的這么油膩。
感覺做湯的人對她有意見啊!
戴婆子重新盛了一碗湯,這次好多了,上層的油已經被撇干凈了,乳鴿湯味道非常好。
寧宴喝了一碗湯,撿著蒸餃吃了兩個,就往廚房走去。
她得跟賈婆子說上幾句話。
就算將軍府不缺少吃的喝的,但是也不能這么浪費。
一次不小心還可以接受,若是每次都這么浪費,寧宴就有些肉疼了,這會兒跟后世不一樣,糧食不夠吃,浪費一點兒就少一點兒。
賈婆子態度很好,視線在戴婆子身上停留幾秒。
說道:“大娘子放心就好,廚房的事兒我會好好管理的。”
“嗯。”
寧宴處理完府里的小事兒,就往府外走去。
這次出來,寧宴誰也沒有帶。
不管是鴛鴦還是琥珀,都被寧宴扔在府邸。
走出陸府,寧宴沒有直接往槐花巷子去,戴婆子能夠隱藏這么久,若是說槐花巷子那邊兒沒有一點兒貓膩寧宴是不信的。
慢慢來,最好是給所有人一種不經意路過的錯覺。
走到陸含章手下的鋪子,寧宴順便把鋪子里經營的情況也了解了一下。
鋪子里的伙計應該是掌柜的親戚。
看見寧宴,先是把寧宴身上的穿著打量一邊兒。
確定穿的比較好,態度就明媚。
幾個路過布衣,則是被小伙計給忽視了。
甚至…
還有幾個手上戴著凍傷卻洗的干干凈凈的人想要伸手摸一把擺在案上的布。
‘啪’一聲,小伙計手里的尺子就打了出去。
“碰什么碰,知道這是什么布嗎?這是棉布,是咱皇上最看重的布,你們這些人手上臟兮兮的,可別把咱家的布給弄臟了。”
“我,我們手不臟。”
還沒有碰到布就被打了一下,站在一側有些唯唯諾諾的婦人開口說道。
不過…
她的聲音似乎有些小。
這些話并不是說給小伙計聽得,而是說給自己聽的。
不臟,并沒有低人一層。
殘酷的現實。
“這位夫人,您要買什么?”小伙計笑嘻嘻的看向寧宴。
寧宴沒有理會小伙計,視線落在手被打了的婦人身上。
冬日里手凍傷之后,被小伙計手里的尺子打一下,估計發疼發熱…
“跟我來,我帶你上藥。”
寧宴對婦人說道,婦人往后退了一步。
似乎在害怕寧宴。
寧宴笑了笑,笑容很有親和力。
小伙計瞧見寧宴的行為,心里有些不爽,不過…視線在寧宴身上打轉幾下。
又咽下嘴里的話。
眼下鋪子似乎除了一些問題,姑父讓他低調一些,好好做人。
加上眼前這個夫人穿的也好,雖然沒有帶著丫鬟出來,不過依舊不是他能夠得罪的。
寧宴帶著唯唯諾諾的婦人走出去。
尋了一個醫館,醫館的大夫給婦人開了藥,寧宴把錢付了。
走出醫館,寧宴看向婦人問道:“為什么去那家的鋪子,換一家不成?”
“想問問棉布多少錢,我,我家里有些棉布,可以賣給鋪子,價格,價格就要鋪子里一半就好了。”
婦人的話說的斷斷續續。
中間還時不時看寧宴一眼。
似乎是害怕寧宴會把她的布給搶走 寧宴想笑又覺得心酸。
婦人說的磕磕巴巴,不過,大概的意思寧宴還是懂得。
同樣的棉布放在不同的地方價位也不一樣。
方才去的那家鋪子,是占地位置比較好,來來往往的都是貴人,所以布匹放在這里賣,要比隨意在街頭擺攤劃算多了。
只可惜,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去了鋪子,婦人臉鋪子里的棉布都不能碰一下。
不得不說,這年頭底層人的生活確實苦。
不是所有人都有膽量往上爬的。
窮著越窮,富人越富,似乎也已經成了常態。
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這樣。
“帶我去看看你的布,正好,我打算買布呢。”
“…”婦人嘴唇顫動幾下,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寧宴依舊用微笑面對。
婦人點點頭。
帶著寧宴往家里走去。
走的路越來越偏,瞧見墻壁上掛著的木牌,上頭寫著槐花胡同。
寧宴…
寧宴心里升起一種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感想。
她正想要往槐花胡同這邊過來,就有了機會。
果然,人還是要出去走走的,機會總是這么的突然降臨,若是不抓住,只能失去了機會。
寧宴將走過的路默默記在心里。
日后怕是要在這條路上走上幾回。
婦人帶著寧宴繼續在好胡同里拐,最后停在一處看起來裝飾的很不錯的院子門前。
婦人是從后門進去的。
寧宴…
寧宴跟了上去。
就跟做賊一樣。
和婦人走到一個房間,婦人打開一個箱子。
“這些,這些都是我織出來的。”婦人看向寧宴,眼里帶著希冀。
寧宴低頭,伸手摸了一下棉布,手感還很不錯的,織的也細膩,比鋪子里買的要好很多。
“你這布很好呀,怎么不帶著布去名聲好一點兒的鋪子?”
“會被搶的。”
婦人小聲說道。
即使在自己家里說話也不敢大聲。
生活給與這人的似乎只有磨難。
不然…
為何會如此心酸。
寧宴拿起一段布,裹在自己身上,對上婦人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卻有掙扎的目光。
寧宴突然有一種自己是壞人的感覺。
語氣放的微微緩和一點兒:“大姐,您的布很好,我想買回家,你開價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