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筋也是蠻好的。
家里的小灶房里也有烤架,烤上幾串面筋。
再炸幾串臭豆腐,這樣的話,家里的孩子也能開心一會兒。
反正都是小吃么。
再炸上一些饅頭片,饅頭片外頭用雞蛋液抹上,放在烤架上,撒上辣子粉,味道香噴噴的。
寧宴只是想想就開始流口水了。
烤餅烤饃這東西,只有現烤出來的才會美味。
放的時間長了,就不會有這樣的滋味了。
而且,一個人吃又怎么會有跟家人一起吃有滋味呢。
寧宴在灶房里面忙的熱火朝天,鴛鴦則是把寧有余還有都都平安帶到了旁邊。
在樹下的石頭桌子旁邊安靜的坐著。
寧宴烤出來了放在盤子里。
幾個孩子啃著吃了起來。
平安年紀相對來說還比較小,對于辣味有些敏感,吃上一口臉都紅了,伸出粉色的小舌頭,伸手忽閃一下。
寧宴瞧見了,趕緊的給平安烤了一些不辣的。
只往上面撒了一些胡椒粉末,烤出來的味道算不上最好。
但是,對于平安來說卻是正好了,幾個孩子吃的歡喜,寧宴看著也滿足。
歡聲笑語,歲月正好,對于寧宴來說就是眼前的景象了。
烤出來的面筋很有韌性,嚼起來也有彈性。
寧宴嘗了一口,心里美滋滋的。
“鴛鴦琥珀,過來嘗一下。”
寧宴對著鴛鴦兩人勾勾手。
倆人立馬就湊到寧宴身邊。
拿起一串烤面筋,硬生生的吃出了滿漢全席的模樣。
寧宴…寧宴一臉的一言難盡。
面筋的味道好,她是知道的,但是這倆丫頭的表情太魔性了。
寧宴不忍直視。
“夫人,溝子灣來人了!”玻璃清脆的生意傳到寧宴的耳朵里。
寧宴抬眼,突然發現原本就好看的玻璃似乎更好看了,難不成是將軍府的風水比較好?
“溝子灣?”
“來人說自己叫孫業。”
“趕緊把人叫來。”寧宴實在是想不到孫業為什么來這里,難不成是因為玻璃鏡子的生意受到沖擊了?
就算是生意出了差錯,也不應該直接跑到京城呢。
玻璃應了一聲款款離去。
“大娘子,奴婢突然發現玻璃似乎越來越好看了。”
琥珀盯著玻璃的背影,眼里閃過羨慕。
這樣的長相,真的讓人嫉妒啊!
當然,琥珀說這句話的時候純屬腦子里閃過的感想,并不是打算告狀或者其他的。
寧宴笑了笑:“女大十八變,你們現在也越來越漂亮了,將來還不知道要便宜了誰去。”
“大娘子…”
琥珀聽了,臉上閃過紅暈。
寧宴瞧了一下,心里閃過不好的預感,臉這就紅了,是不是有了惦記的對象了。
“在我身邊伺候,不到十八歲是不會放你們出去的…”
寧宴話落,琥珀臉白了一下。
寧宴沒有理會琥珀臉色的變化,看著外頭走進來的人。
孫業現在更成熟了。
身上穿著藍色交領的衣服,頭上還帶著一個氈帽。
氈帽的形狀有些怪異,瞧著跟雷鋒帽有些相似。
耳朵的位置還多出來一塊氈布,氈布上頭有兩根線繩,線繩綁在下巴處。
就能裹住耳朵,抵御寒冷。
“這帽子不錯呀!”寧宴瞧著孫業的帽子,打趣一聲。
孫業爽朗的笑了一聲:“村里的小祁氏做出來的,剛開始只是為了往縣城走的時候把耳朵擋住,孕婦么,怕冷的很,帶過一次被人瞧見了,就多了好多人去模仿。”
“…”寧宴突然覺得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是人才。
雷鋒帽都能做出來,日后是不是還會有其他的稀罕東西。
倒是值得期待。
“對了大娘子我這次過來給你帶了個好定西,你看見了肯定開心。”
“…是嗎,那我得看看去。”
寧宴說著,用溫水洗了洗手掌。
洗干凈了手,用身上圍著的圍裙擦拭一下,把圍裙解開扔給鴛鴦,寧宴跟在了孫業后面,兩人一起往外走去。
走出將軍府,寧宴就聽見狗子嗚咽聲。
狗子的叫聲很熟悉啊!
確定過的聲音,是自家的卷毛。
寧宴快走幾步,瞧見一個大胡子牽著卷毛。
寧宴靠近,卷毛嗚嗚嗚的在寧宴大腿磨蹭。
控訴的眼神落在寧宴身上,似乎在埋怨寧宴把他一個狗留在家里。
讓寧宴覺得神奇的是,卷毛是這次過來,不僅沒有長胖,還瘦了很多。
“…”依著卷毛神奇的體質,這么久的時間竟然沒有長胖,寧宴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虐待她的狗子了。
“大娘子溝子灣的朵芽說,自從您離開了溝子灣,家里的狗子吃什么都吃不下,委實的變成一只厭食的狗子了。”
“…”狗子還能厭食,騙傻子呢。
寧宴剛想說什么,就對上卷毛委屈巴巴的小眼神。
這么人性化,大概可能是真的厭食了。
家里的灶房時刻都有熟食,寧宴抱著卷毛往家里走去,卷毛被寧宴抱著,兩只狗眼都變成蚊香了…狗生以來第一次啊!
寧宴帶著卷毛走到灶房。
鴛鴦跟琥珀嚇了一跳。
這么大的狗子…
瞧著就兇巴巴的。
尤其是長得也兇神惡煞的。
兩人對視一眼,哆嗦起來,有些可怕啊!
“大,大娘子,注意安全啊!”
“安全得很呢,不用擔心的。”
寧宴話落,卷毛就往寧有余身邊走去。
伸出狗腿在寧有余的小腿上撓了幾下,琥珀跟鴛鴦瞧著就害怕,但是…小主子們就跟沒有看見一樣,臉上的表情輕松的很。
鴛鴦跟琥珀是捂住自己的眼睛。
小主子們都不害怕,若是她們大喊大叫的把這么兇神惡煞的狗子刺激的亢奮起來,最先受到襲擊的就是家里的小主子。
寧宴把兩個小丫頭的表現看在眼里。
輕輕的搖了搖頭。
丫頭膽子太小了,得鍛煉一下。
最起碼得鍛煉出處事不驚。
不然…
遇見事情就咋咋呼呼的,日后她生活怕是就會很艱難了。
丫鬟的存在本就是為了她分憂了。
可不是為了反過來讓她照顧的。
這種想法,在寧宴的腦子里一閃而過。
寧宴走到灶房,從里面拿了一些煮熟的肉,把肉放在一個大號的盆子里,伸手在盆子上敲了幾下。
卷毛聽見有節奏的聲音。
蹭著寧有余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回頭看向寧宴。
瞅見盆子里煮著肉以后,眼睛都亮了。
三兩步跳到寧宴旁邊,低頭啃起肉來。
大口大口的,鴛鴦瞧著卷毛啃肉的動作,小臉都閃到一邊兒去了。
若不是脖子起著連著腦袋跟身子的作用,臉都跑到墻外面了。
膽子竟然這么小。
寧宴嘆口氣。
沒救了,不過是看見夠吃肉,就嚇成了這個樣子。
蹲下身子在狗腦子上抹了一把,卷毛腦袋上的毛順滑了很多。
寧宴抬眼看向孫業:“你給它洗澡了?”
“…”孫業搖搖頭。
“大娘子,說出來您可能不信,卷毛從溝子灣出來的時候還是臟兮兮的,今日知道來找你,自己跳到洗澡水里,洗了一下。”
“…”可不光是洗澡還知道用香皂。
孫業當時都驚呆了。
當然用香皂聽起來太玄幻了,孫業就沒有說,自己驚訝就成了。
“呦,還知道見人的時候臭美一下,也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看見你成精了。”
寧宴說著感嘆了一番。
人生匆匆,韶華易逝,可得趕緊在青春的時候做些年輕人應該做的事情。
卷毛填飽肚子,瞧著盆子里剩下的肉,嫌棄的別過頭去。
寧宴的實現在鴛鴦跟琥珀身上停留一會兒,這倆丫頭似乎都怕狗,看一眼玻璃。
玻璃的表現還算正常:“怕狗嗎?”
“不怕的”
“行吧,以后你就照顧卷毛。”
寧宴說著,找了一個狗鏈子把卷毛拴了起來。
卷毛是大型犬,就算比較聰明,殺傷力還是存在的。若是遇見什么情況,控制不住自己的野性,咬到人了可就不好了。
有了狗鏈可以保證安全。
玻璃似乎是真的不害怕卷毛,還湊到卷毛身邊,伸手在卷毛脖子毛發上摸了幾把。
“交給你了,好好照顧著,卷毛一般時候不吃生食,每天喝的水讓武婆子調配,狗跟人的味覺不一樣,得注意著…”
“夫人放心就是,奴婢會把卷毛養的胖胖的。”
“…這倒是不用了,對了,每日都要帶著卷毛出去跑幾圈,現在的身形就很好了。”
如果可以,再也不要變成胖胖的狗子了。
只要想到之前卷毛的體型,寧宴的嘴角就忍不住的要抽搐起來。
活了兩輩子的人了。從沒有見到過那么胖的狗。
胖對狗來說并不健康。
又不是橘貓。
若是橘貓胖一點還能原諒 “不能養胖啊!”玻璃漂亮的眼睛里閃過呆滯。
隨后對著寧宴淺淺的笑了一下,笑的好看極了。
卷毛到了家里,幾個孩子就多了一個玩伴。
豆豆每日除了去楊太傅那里念書之外,還得趕著去學習唱戲。
唱戲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事兒,尤其是同期被賣到戲班子的幾個小孩都是整日整日的練習,晚上也不休息,這樣一來,豆豆的進步相對來說就很緩慢了。
只是…
一天的時間,除了陪伴幾個人玩耍,還得念書休息。
休息時間是不能減短的,不然個子長不高,讀書時間不能少的,若是讀書這方面趕不上進度,就不能唱戲了。
豆豆嘆口氣,只能緩慢的進展的。
幸好豆豆是走后門進來的,唱戲也只是愛好,不會用這個還謀取生活,所以班主也不會對豆豆太過于嚴厲。
豆豆的心態還能保持相對的穩妥。
夜里。
寧宴往大將軍府走去。
天氣越來越冷,夜晚更嚴重。
寧宴坐在馬車上,不運動不消耗身上的能量,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凍了出來,撩開車簾子,寧宴半路跳下來,跑著往大將軍府走去。
到了中廳。
里面正熱鬧著,寧宴走進去。
微微欠身行禮:“娘,大晚上的您把兒媳叫過來可是有事兒?”
“沒事兒就不能叫你了?”
“瞧您這話說的,想要兒媳陪您只要有時間媳婦兒都會過來的,就怕叨擾了您,就跟上次聽戲一樣,娘都那么累了,聽著戲都能睡著,兒媳可不想讓您那么辛苦。”
“…”陸老夫人抿了一口茶水。
看向寧宴,目光淡淡的。
一時間還有一種看穿一切的模樣。
寧宴干咳一聲。
陸老夫人說道:“過來給我捏捏肩,人老了,身體就全都是毛病。”
“可能是做的虧心事兒多了,夜里睡不著,是虧欠了別人的。”
寧宴說話的時候語氣也淡淡的。
陸老夫人什么樣子,會擺出什么樣的表情,對于她來說一點兒都不重要。
所以,陸老夫人的要求,寧宴也不會答應。
尋了一個位子坐下來。
發現房間里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
寧宴依舊坦然的面對著。
蝶兒皺眉:“大嫂,你怎么敢頂撞姑母。”
寧宴打了一個呵欠:“娘如果沒有別的事兒,兒媳就先回去了,弟妹孝順的很,捏肩捶背端茶倒水的讓她伺候就成,兒媳不擅長這些,兒媳比較擅長帶孩子,家里幾個孩子都還沒睡,當母親的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娘您應該懂得。”
寧宴說著笑了一下。
語氣一轉:“啊,對了,也許您不懂這種放不下,畢竟您都能用常人不能忍的法子培養陸含章。”
“放肆。”
陸老夫人聽見寧宴為陸含章鳴不平。
瞬間就惱羞成怒了。
在她看來,將軍府的一切榮耀都應該是她的兒子的 但是…
因為陸含章大了幾歲,因為她當年的一個失誤,陸含章就把這些屬于她兒子的榮譽偷走了。
一個臉名分都沒有的女子生下來的孩子,放在其他人的院子里,怕是頂多就是一個庶子。
但是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所有的應該屬于她的兒子的都屬于了陸含章。
現在被寧宴提起來。
老夫人臉都氣的變成紅色的了。
“原來娘您還記得當初是怎么對待我男人的呀,不過您放心就好,我不會這么對待我兒子。”
寧宴說完從將軍府走了出去。
她知道這番話她不該說。
陸老夫人到底是陸含章的母親,血脈的緣分,又豈能是一個妻子可以勝的過的。
若是時間流逝,感情消失。
陸含章對于她的愛沒有這么深厚的時候。
她將一無所有。
但是…
的她是真的心疼自己的男人。
心疼了,想要報復一下,如此而已。
從陸家淡定的離開。
寧宴不用想就知道老夫人的臉色會如何的扭曲。
只是…
這么頂撞一下陸老夫人心里真的舒坦了很多。
別人不心疼的,她珍惜。
陸含章對于她來說恰好。
回到家里,臥房的油燈還亮著,陸含章的身影出現在寧宴眼前,寧宴瞧著陸含章,突然往陸含章身邊跑去。
把男人緊緊抱住。
“怎么了?”
“沒事,就是想你了。”
“…”陸含章伸手在寧宴的額頭戳了一下。
“去了那邊受氣了?日后就不要過去了。”
“…嗯。”不過去了,那位老太太估計也不會讓她過去了,誰讓她敢這么頂撞老太太呢。
寧宴答應的十分痛快。
痛快的陸含章都有些看不透。
“早些休息,瞧你身體涼的。”
“一起。”
寧宴就跟無尾熊一樣,纏在陸含章身上。
夜色愈深,房間里的氛圍卻一點點兒的濃厚起來。
一夜好眠,果然陸老人沒有再派人過來打攪正常生活。
但是…
山雨欲來風滿樓。
寧宴覺得老婆子再憋著大招 不過…
不管什么大招,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跟一次兩次三番四次的小打小鬧相比,寧宴更喜歡一次將事情給解決了。
這日。
寧宴親自把家里的幾個孩子送到太傅那里。
回府的路上,眼睛不停的跳動。
左財右災…
寧宴稍稍迷信一下,分別一番發現自己抽動的眼睛是右眼。
似乎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會是什么呢。
寧宴往家里走去。
鴛鴦跟琥珀守在外面,看見寧宴的瞬間立馬跑了過去。
“大娘子不好了,今兒俞一兮小姐在朱雀街上救了被驚了的馬差點踩到的老夫人,老夫人一個感動,就讓將軍娶了俞一兮做平妻。”
“…”寧宴心臟抽動一下。
這陸老太太還真的是…
憋出了大招啊!
至于救命之恩,就俞一兮那點兒水平怎么可能救人。
想來都是作戲啊!
陸含章真的是陸老夫人生下來的嗎?
當親娘的會這么逼迫自己的孩子嗎?
寧宴將心比心,覺得若是寧有余長大了,別說娶得媳婦兒什么樣子什么性子,就算性別錯了,她也能接受。
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孩子們舒服了就好。
但是…
陸老夫人似乎故意的讓陸含章不舒服,連我是為了你好的草稿都沒有打。
看來得找個人查查陸含章出生時候的事兒了。
畢竟…
這世界上巧合的事兒太多,原本小說要沒邏輯多了。
若是老夫人不是陸含章的親生母親,一切都有了解釋。
若是親生的…
怎么會這般的,一點兒母愛都沒有,連徐氏都比不上。
兩個人相比一下,徐氏立馬順眼了很多,畢竟徐氏也只有在缺少錢的時候才想到賣了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