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沒轍,伸手就往寧宴大腿上掐過去。
然而…
寧宴身體比腦子反應的快,腿上一疼,手上一個用力,直接把喜婆提留起來,扔到了床上。
同時還有。
咔吧!的聲音。
其余的喜婆咽了一下口水。
這…大娘子力氣有些大呢,怪不得皇上會把這位賜給陸將軍,大概是知道陸將軍喜歡打架,找個一個抗揍的,能守能攻的。
“腰,腰斷了。”
喜婆臉白了一下。
寧宴趕緊提著裙子走過去,在喜婆的腰上摁了一下,再猛地一用力,喜婆斷了的腰又可以動了。
“我不習慣被人碰?”
寧宴話落,外面的鞭炮聲越加的響亮。
“新郎官來了新郎官來了。”
外頭哄笑聲響了起來。
寧謙辭跟顧箴言站在外門攔住了陸含章。
想要將人娶回家,可沒有那么容易呢。
過五關斬六將是必須有的。
“探花郎,古有曹植七步成詩,今天的陸探花應該也可以…”
陸含章穿著一身紅色的喜服,腳上踏著白底黑面的鞋子,端的是風清氣朗。
七步成詩…
這小舅子還真的看得起他。
不過,靈感有時候就是這么的妙不可言。
一步一步走到寧謙辭身前。
拱手抱拳。
院子里擠滿了人,看向外面的陸含章。
尤其是聽見七步成詩,就連俞一兮都給驚動出來。
站在高處,遙望外面…
陸將軍穿著一身紅裝,依舊是這般的引人注目,陸將軍不是柔弱書生,身上帶著書生沒有的果斷。
七步下來,臉上浮出笑意:
“平平仄仄締良緣,戀愛情絲自早牽,海石山盟皆繾綣,相親相敬樂綿綿!”
俞一兮站的雖然遠了一些,但是依舊能夠聽見陸含章的聲音。
平平仄仄締良緣。
良緣嗎?
她站在這里就是笑話了。
煥然四周,俞一兮苦笑,什么的笑話,現在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在陸含章身上。
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
出口成章,寧謙辭跟顧箴言對視一眼,將陸含章放了進去。
穿過大門,陸含章往里走去,然而…
經過中廳的時候又被攔了下來。
寧宴推了推寧有余,寧有余走了出去。
這大概是寧有余第一次出現在人多的場合。
不過,寧有余絲毫不畏懼。
手里捏著一塊玉佩。
一步一步走到陸含章對面。
此刻…
跟在陸含章后面湊熱鬧的人倒吸一口氣。
這長得跟將軍幾乎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是誰呀!同時心里也有些猜測,雖然說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是…
兩個人這相貌——
“想要帶走我娘先過我這關。”寧有余一句話說出來,外頭的人都愣住了。
這情況似乎有些復雜,傳言里的村姑的孩子怎么跟陸將軍這般相似,其中的故事似乎有些耐人尋味。
“你說。”陸含章嘴角露出笑意。
兒子要為難他,那他就…奉陪到底。
寧有余嫁給玉佩交給陸含章。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滅,咫尺天涯,一生一世一雙人,將軍可敢許諾。”
外頭圍著的人突然笑了起來。
這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怎地這村婦要求就如此之多。
外頭的俞一兮心臟提了起來。
周遭竊竊聲,擾亂她的思緒,她查證過這孩子不是陸將軍的,不是的,說不準就是因為寧有余相貌,陸將軍才會關注寧宴 所以這孩子的要求,陸將軍是不會答應的,不會的。
就算是當妾,她也得嫁給陸含章,這已經是化不開的執念了。
肯定是這樣!俞一兮根本不知道,現在的她嘴唇都已經被咬成了紅色。
“許諾,我陸含章若是違背諾言,不得好死!”
整個小院瞬間安靜下來。
俞一兮感覺到嘴里酸澀的味道,張口問道:“那溫軍師呢?”
“…”俞一兮開口,院里的人恍然想到溫言這個人。
視線再次落在陸含章身上。
陸含章嗤笑一聲:“不過流言,爾等也信。”
說完跨步往里院走去。
跟預想的大門緊閉相反,內院的廳堂的門是開著的。
新人蓋著蓋頭。
陸含章腳步頓了一些,這次…又有什么難關了么。
“姐夫莫要害怕,姐姐說了,你能經過兩關考核,已然可以托付,吶,照顧好我堂姐。”喬翹將手里的紅色緞子放在陸含章手里。
陸含章臉上露出笑來。
走到寧宴身邊,伸手把人抱起來。
一句話也沒有說。
寧宴貼在陸含章的胸膛,可以聽見心臟砰砰砰的跳動聲。
這大概是最好聽的樂章了。
抱著寧宴走出院子。
寧宴蓋著紅蓋頭,入眼全是紅色,耳邊是哄鬧聲,熱鬧的婚事,大概是每個女人都期待的。
在溝子灣成親的時候,一切都是那么簡單。
原本,寧宴覺得,她對婚姻的典禮沒有那么期待,但是…這會兒心里的滿足感,果然,她也是世俗界的俗人而已。
坐上八人抬的轎子。
簾子放下,外界的一切跟她沒有關系了。
陸含章騎上高頭大馬,寧有余沒有坐馬車,而是走到陸含章旁側,騎上另一匹馬,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樣子,映入所有人眼里。
之前對寧宴又懷疑,有褻瀆,甚至覺得寧宴配不上陸含章的人,全都閉上嘴巴了。
這張臉,已經可以證明所有了。
隨著馬兒踏步,幾個皮漂亮的,提著籃子的花童開始撒銅錢。
走了一路,撒了一路。
撿到銅錢的人,誰不得說一句恭喜。
坐在轎子里的寧宴看不見外面發生了什么,但是一雙耳朵還是很靈敏的。
被祝福的感覺,挺好的。
小院里,圍觀的人都已經走了出去,唯有俞一兮站在院子里。
腦子里回蕩著陸含章的話。
只是…傳言!
傳言?
那么逼真的傳言?
之前她去跟溫言對面放話,不過是笑話而已。
她所有的付出,竟然只是笑話。
眼睛一晃,暈倒在地上。
白連忙把俞一兮扶了起來。
“小姐,小姐…”
伸手在俞一兮臉上輕輕拍了幾下,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慌亂中,直接哭了起來。
若是俞一兮出了什么岔子,她,她就真的活不成了。
“先把人抬進去緩一會,年輕人養氣功夫不好,經不住刺激。”賈婆子帶著戴婆子從灶房走出來的瞬間,看見的就是倒在地上的俞一兮。
嘆一口氣,看著白屏把人帶到房間里。
舉頭望天!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小年輕人啊,就是把感情看得太重,感情這東西處到了最后,不還是親情么,就不能對關心自己的親人多費些心思了。
非得等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
賈婆子大腦中百轉千回。
俞一兮一直都沒有醒來。
最后沒辦法,賈婆子請了一個大夫,大夫身邊還跟著一個女醫,暈倒的是女人,雖然說在待大夫的眼里沒有男女一說。
不過,對待貴人,還是得注意一些。
不然說不得小命什么時候就沒了。
俞一兮醒來之后,帶著白屏離開了小院。
安靜得很。
走的還有些匆忙。
賈嬤嬤帶著戴婆子還有玻璃琥珀從另一條路往陸含章的府邸走去。
陸含章成親的府邸并沒有在世襲的大將軍府。
而是,皇上最新賜下來距離皇宮比較近的院子。
院子不大,也算不的小。
賈婆子幾個人從角門走進去,早早的去往新房。
檢查里面的擺件。
陸含章這邊兒就沒有這么快了,繞城一圈,最后到了晌午才走到府邸的正門。
陸含章跟寧有余一同從馬上跳下來。
寧有余個頭不高,但是姿勢卻準確的很。
一舉一動,跟陸含章一樣一樣的。
陸府這邊的人要比剛才在寧宴住著的小院那邊兒多的多了。
有朝臣,有同族。
還有一些戰場上的狐朋狗友。
這些人看見寧有余的一瞬間,無不是瞪大眼睛。
這是哪兒來的孩子。
陸守禮也在人群里,跟寧有余對視一下,確定過的眼神,似乎留著相同的血液。
也是這一刻,陸守禮才明白過來,怪不得大哥對這樁婚事一點兒都不抗拒,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陸守禮的想法,也是在場大多數人的想法。
陸含章走到花轎前,伸腿踢了兩下。
喜婆將花轎的門打開,紅色嗅著荷花的簾子撩開。
寧宴探頭從花轎走出來。
手里捏著纏了紅色大花的錦緞,被陸含章牽著,一步一步的往大門走,跨火盆…走過家門,這一瞬間,前面的人不再動彈,手里的綢緞松弛下來,寧宴腳步停了下來,突然一陣懸空感出現,就被陸含章給抱起來。
時間安排的很緊,,沒等寧宴跟陸含章說話,就被陸含章報到高臺之上。
拜堂的時辰已到。
高堂之上,現在只坐著寧朝燁。
陸家長輩一個人也沒有。
下面的陸守禮臉色有些發紅,
尤其是,旁側又問詢問他怎么上頭沒有人。
他什么也說不出來。
說大將軍的老夫人不屑于出現在這里?
那不是搞事兒。
嘿嘿笑了一聲,繼續看去。
直到…
一道明黃色的影子出現在高堂之上。
黃色,龍袍,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有權利穿這樣的衣服。